第二日,賀諫生又換回了一身玄色勁裝。他這幾日對練,身上長了不少肌肉,如今再將頭發束起,還真就有幾分小將軍的模樣。
他總是習慣提前等待許涔的。
長生殿外,許涔看著賀諫生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也沒說什么,就是直直往前走著。賀諫生也沒多說,就是如以往一樣,默默陪伴跟隨。
其實郡主府里什么也都齊全,不過是置辦一些姑娘用得慣的東西而已。賀父留了一隊士兵,說是幫姑娘搬搬東西什么的,可宋循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露臉的機會。
許涔想著先去郡主府一趟,再看看缺什么。可當她推開門,看見的卻是荼靡花下,公子坐在石桌上喝茶。
艷麗詭譎的紅色,高貴典雅的紫色為宋循的眉眼增添幾分魅惑,好像九天神明墮入凡塵。他抬頭,眼中神色清明,純凈,勾人心弦。讓人想要,瀆神!
“涔涔妹妹!”宋循自然沒有錯過姑娘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艷,心中暗喜,面上卻是裝作方才發現眾人的樣子。可他視線觸及之地,只有許涔。
賀諫生發現宋循的時候,下意識的去抓了抓許涔的袖子,卻不想終究撲了個空。只能眉眼暗淡,低下頭,好似想要認輸,但不愿認輸。看著宋循那副謫仙人的樣子,賀諫生在心中恨不得上前扒了他那層皮。卻也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不過是用美色勾引,他行,我自然也能行。
“見過太子殿下!”眾人眼見勢頭不對,看著宋循身上的蟒服,便也猜到了宋循的身份。
許涔與眾人一起和宋循行禮,圖迷花落在姑娘的頭上,像是個紅蓋頭。宋循暗暗也低了低頭,心頭想著是:夫妻對拜,恩愛不疑。
賀諫生抬手將身后人揮退,自己與許涔則一起坐在了石桌另外兩個座位。
許涔抬手給自己和賀諫生各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開口詢問到:“阿循哥哥,今日怎么有空來?”
“自然是得知了我家小郡主今日要來看看府邸,那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得添些賀禮。就當做鎮宅之寶?為阿涔鎮宅辟邪壓祟?”
賀諫生聽到這話,不由得嗤笑一聲。“太子殿下莫不是當自己是什么神仙?說如何,便能如何?”
宋循笑著搖了搖頭,準備開口,卻被許涔攔下。她沒頭沒尾的說了這樣一番話,直到多年之后,賀諫生才明白,也承認宋循的愛一點也不低于她。
“國運昌盛即為臣女所愿,帝王則是一個國家安身立命之本。”
聽到這話,宋循明白姑娘是知曉了自己的意思。他便也順著姑娘,沒有把剩下的話和他的愛意,宣之于口。
當然,他帶的禮物被姑娘收下了。估計是,許涔怕他將方才不讓他說的話作為借口,“威脅”她吧?
當然,賀諫生所幻想的恩愛兩人行,也只能便為擁擠的三人行。
當然,他明里暗里也讓宋循吃了不少悶虧。
宋循和賀諫生也不是什么非黑即白,說風就是雨的人。看著針鋒相對,其實內心里都十分敬佩對方。他也曾在那群狐朋狗友面前維護過宋循的體面,宋循也不止一次在賀父面前夸過賀諫生爽朗率真。
只不過是二人現在都有了想要爭取的東西,只不過二人所想要爭取的都獨獨是那一人罷了。
不可能讓,也不可能退。
晚些時候,三人又在郡主府用起了晚膳。期間,宋循光顧著詢問姑娘明日去松柏書院的用品是否準備完善?是否多帶些換洗衣裳?院中的奴仆什么的是否齊了?
到叫賀諫生先鉆了空子,他先選好了一個離主院最近的瀟湘院。宋循即使后面再選,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去了另一個竹涑院。
或許是因為她這郡主府離松柏書院最近?又或許是因為二人心思不明,都想坐那近水樓臺先得月之人。所以日后求學期間,三人日日都住在這郡主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