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浮云百丈青松柯,縱使秋風無奈何?!?/p>
松柏歲歲長青,百折不撓。
三人一同來到松柏書院門前,看著門外古樸的建筑,和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心中感受到了一陣威嚴莊重的氣息。
踏進門來,別有洞天。
飛石流水凌云木,紅磚灰瓦百年樹,學子們的朗朗讀書聲,人師的敦敦教誨為松柏書院增添了幾分名為希望的氛圍。這里不僅有高門貴子,不僅有王侯將相,還有寒門子弟以及農戶人家。
創學這么多年,松柏書院信奉的一直是“有教無類”。這也為,許涔入學以及今后越來越多女學的創辦,奠定了基礎。
許涔,宋循還有賀諫生三人來的較早,便早早的跟著書童的指示來到了“昀曉”這一新創辦的教堂。
昀曉,太陽升起,刺破黑夜。這是為了京中權貴子嗣所專門創辦的一個學堂,膠東袁氏的上任族長作為主要的教習師傅。這也是專門為大周所創立的教堂,畢竟待到幾十年后,朝堂之上便全都需要灌溉新鮮血液了。
若是那時,再一點一點的教導,不如早早的就讓他們接觸為官之道,策論辯國。
因著是首次錄取女學生,所以準備的還不夠充分,沒有屏風將男女分開,只得坐在一塊兒。
許涔與宋循關系倒也熟稔了一些,沒有在門口一直與他打太極。他讓姑娘先選,姑娘便去坐在了第三排窗邊靠外面的位置。
這一次賀諫生倒是出乎了宋循的預料,搶先坐在了許涔身后的位置。宋循慢悠悠走過去,抬眼打量了他一眼,又不著痕跡的轉了視線。
“阿涔,讓我進去。”宋循站在姑娘身前,略顯壓迫感,聲音卻還是溫潤至極。
許涔下意識的應了一聲,身子往前靠了靠。留出一個供人通行的位置,讓宋循走了進去。
三人沒說什么,隨意翻看著桌上的書籍,好似在溫書。可真正在看書的,也只有許涔一人就是了。
賀諫生別別扭扭的在姑娘后面看著她與宋循的身影,一嬌小玲瓏,一高大穩重,像是一對佳偶天成的璧人。他在心里默默生著氣,像是在氣自己,又像是在氣姑娘。
他其實也想坐在許涔身邊啊,可是正如賀父所說,他自小就不愿拘在學堂好好念書。雖說,四書五經那些書他也讀過,那些字什么的他都識得??啥ㄈ粵]有宋循與許涔讀得多,在這件事情上,他定然不能同宋循那般,與姑娘有許多話題可以聊。
所以他只好,坐在姑娘身后,消化自己的壞情緒。
宋循翻書翻了兩頁,目光卻被許涔抬手將耳邊碎發挽起的動作所吸引。熒白圓潤的耳垂,如蝴蝶煽動翅膀一樣的眼睫,紅潤飽滿的嘴唇,無一不在吸引著宋循的目光。
“怎么辦呢?涔涔,我好像越來越控制不住心中的怪獸了?!?/p>
宋循抬手準備摸摸許涔的腦袋,卻忽然被傳來的聲音打斷。他被驚得立馬縮回了自己的手,他在害怕,害怕更多的人窺見他的心思,害怕姑娘因此而遠離他。
三人的目光再一次齊齊望向門外,一個極為鮮活的紅衣少年郎,身邊還帶著一個穿著杏色衣裙的姑娘。
“肖國公之子肖梁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元嘉郡主!”
“燕太守侄女燕翎翎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元嘉郡主!見過賀公子!”
許涔聞言,倒是意外的挑了挑眉。在這里,居然還有不是嫡系子女的?
明顯這邊三人身份更加尊貴一些,便就沒起身,只是仰頭表示知曉。
兩人一起進來,說說笑笑,卻意外的沒有坐在一起。陸陸續續來的人越來越多了,許涔便就沒有過分關注二人。
“咚咚咚!”
三聲鼎響,堂里的位置已經坐滿。賀諫生的好友,賀父副將的嫡長子江望坐在他們這四人堆里。
鼎響三瞬,袁先生拿著戒尺進了教堂。他到不像是以往老學究那副模樣,蓄起銀白的胡須,神色從容寬和,笑起來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純稚。
他抬手,“啪”的一聲將戒尺拍在桌上,笑哈哈的說道:“諸位好!我是日后負責各位教學的袁先生,若是嫌這個稱呼太過官方,也可喚我為袁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