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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靈圃

第96章暗靈

是夜,萬籟俱寂,在一片黑暗之中,一股濁靈四處游弋,蠢蠢欲動。

“偷偷摸摸地躲起來這么久,是不是……”一聲調(diào)侃在寂靜的夜晚顯得額外的荒涼。

彌漫入黑霧之中的一抹身影緩緩回身,凝視向身后之人,漸漸扯開的兩頰隨著一聲來不及破喉而出的凄厲之音升入云霄,一具靈身瞬間枯竭化灰。

仿佛被寂夜吞噬的地獄,除了黑暗,觸不到任何可以維系生命的一絲氣息。被迷霧籠罩的墨竹林中,數(shù)百間錯落而置的石屋于悄無聲息中淪為了死瘴空墳,日初之后的一絲光線亦照耀不進(jìn)被密密麻麻的死靈之息覆蓋的黑霧迷瘴。

奪靈于暗,還靈于暗,冤死之靈匯聚著龐大的怨氣,卻始終害怕著褫奪靈力之存在,日復(fù)一日,逐漸織成了一張巨大的蜘蛛網(wǎng),周而復(fù)始地供養(yǎng)著無法違逆的強(qiáng)大靈體。

“一壺清酒寄平生。”端坐于山崖石壁間,擎一盞凡俗之酒落喉而烈,于西風(fēng)蕭蕭間,癡人枉笑。

“墨竹林一事,非你我之過。”一雙透著陰厲的眼睛遠(yuǎn)眺嶙峋遠(yuǎn)山,眉宇間沉重之色盡染而現(xiàn)。一夜之間,百戶獸靈憑空消失,即便籌謀如他,亦是始料未及。

他用半生去換一個人,用半生去苦心經(jīng)營一個局,而今,原本為他所用之人,不費吹灰之力地于一夜之間,如天空之中最快消散的一束煙花,沒有給予他回神的余地,便徑自替他結(jié)束了尚未完成的局。

落寞,甚至于,無能為力的落魄感,緊緊地纏繞著他,在他自以為是的自信中給了他最長久的堅持無法挽回的一擊重錘。

我只是想讓你看著他們自食惡果,或者,嘗一嘗欺凌你十倍至多的感覺。可是,如今,我連重新相見的厚禮都未能留住。

他,有何顏面去見她?

“區(qū)區(qū)百戶獸靈,我還未放入眼中,當(dāng)務(wù)之急,如何令鳥靈歸附,才是你我一統(tǒng)大業(yè)的阻礙。”

“鳳靈一族逐漸沒落,早已不問世事,如今殘留的凰靈勢力卻依舊聲望頗高,若想取靈主之位,勢必要越過他們,方能順利地取而代之。”將空了的酒盞置于身后的崖石之上,銀黑裹身之人毫不在意地?fù)]袖撐地,微仰著身子,望向頭頂?shù)纳n穹天境。他并非嗜酒之人,不過心氣郁結(jié),一時無法自散。這幾百年無人問津的時光,唯有他獨自一人走在從不動搖的地底暗道,行至今日,竟涌現(xiàn)出了一瞬間的恍然如夢,猶如一盆冰水當(dāng)頭澆下,如何令他不頹不廢。

“眼下,也許應(yīng)當(dāng)率先查明憑空消失的百戶獸靈的去向,否則,前狼后虎,恐怕會令我等陷入被動,一旦腹背受敵,一早歸附的獸靈恐會反水。屆時,即便算無遺策,也早已失了先機(jī),靈主之位,更是遙不可及。”

“所言不差,只不過時間緊迫,如今鏡城中的那一位早已不是千年前任人拿捏的小孩,你可知,前不久,他在靡絡(luò)之林救下一眾花木弱靈之事。而今,比之凰靈殘留的余部,那位才是我們真正需要時刻忌憚的存在。”長期盤踞于鬼彈林的鱗蝮此刻正陰鷲著一雙厲眸,遠(yuǎn)眺著鏡城的方向。

他雖要取靈主之位,但就某一點而言,他與黑凰倒有著完全相同的看法,那便是對境主的不滿。

為靈者,本該強(qiáng)者當(dāng)?shù)溃瑧{什么偌大的空境,數(shù)萬生靈,要一并誠服于空境之主,而鏡城卻可以堂而皇之地摒棄花木鳥獸之靈踏足其內(nèi)。每每思及此,便更加堅定所行之路。他勢要建一座鳥獸之靈躍居而上的新空境,他要完成比黑凰更偉大的豐功偉業(yè),他要讓所有鳥獸之靈踏入鏡城,他要制定全新的法則,讓這一切的尊卑都換個方向,要讓所有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生靈匍匐在地,聽他號令,供他驅(qū)使。

“你我二人未必是凰靈余部的對手。”當(dāng)年身為鳥獸靈主的黑凰于一夜之間消蹤滅跡,人人皆信其靈逝,然而,除了黑凰座下的貼身鷹靈,誰也沒有真正見過黑凰靈逝,甚至連西鳳也一同逝去,卻無任何的天象昭示,此事便處處透露著詭異。

猶記得當(dāng)年凰主靈逝的消息于鏡城外一經(jīng)宣布,眾靈震驚,此言并非夸大。之后,空境更是發(fā)生了令他不得不在意的一件大事,靡絡(luò)之林一夜焚毀,花木盡散,如今只剩下零星花木弱靈苦苦游蕩在空境,居無定所。念及此,一對溫和的灰瞳瞬間晦暗了下去。

不知,她可還好?他尚且還活著,頑強(qiáng)如她,也一定安然存在于空境之中。他能感受到她的存在,這份感覺錯不了。

“無需你我親自出馬,你且靜待而觀。”鱗蝮胸有成竹地冷哼一聲,偏首瞥了一眼過分憂慮之人,順道將手中的葫蘆酒壺扔了過去,“今時不同往日,沒了黑凰,他們不過是一群無主游兵,百年之久都未曾翻出任何浪花,遑論掀起大風(fēng)大浪,攪亂空境。何況,這一戰(zhàn)本就無可避免,你以為我籌謀至今,只是鏡花水月,虛空一場?”每一步,他踏出之時,都在腦海之中過了無數(shù)遍,設(shè)想了無數(shù)個日夜,自然不會毫無把握。

對于鱗蝮,銀環(huán)并非一知半解,然而亦非全知其貌。他們不過是各懷心思,各取所需。銀環(huán)從不探聽鱗蝮私下所為,他只需百年如一日地守好自己,盡己所能地朝著多年前暗自下定的決心,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自然,鱗蝮也并非事事皆與銀環(huán)商議,即便他將銀環(huán)視作了心腹,然而為王者,皆是高處不勝寒,亦無法做到全盤托付,全然信任,這是隨著時間的長河,用歷史踩踏出的永恒至理。

空境的中軸處,鏡城內(nèi)的瀞靈殿外,靈菡已經(jīng)連續(xù)數(shù)日坐在殿外低矮的石階上,只為等待她的皇神哥哥出殿。

這幾日,她實在是無聊到發(fā)慌,加之又見不著皇神哥哥,感覺做什么都提不起勁。身邊的小女侍偶爾也勸誡她出城走一走,逛一逛。奈何,踏出鏡城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匆匆忙忙地折返而回。

放眼整座空境,除了她的皇神哥哥,哪里還有一花一草能入她的眼。托著腮,撇著嘴,靈菡索性起身,一不做二不休地伸手欲推開瀞靈殿的金漆大門。然而,一雙玉臂堪堪伸出,兩側(cè)立若石雕的兩位靈侍立刻擋在了她的身前。

“靈姬,境主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打擾。”

潔白貝齒輕咬粉唇,靈菡不甘心道:“你們讓我進(jìn)去,我保證皇神哥哥定不會咎責(zé)于你們。”

“請靈姬莫要為難我等,我們也只是依著規(guī)矩,按令辦事。”自然不能,也不敢講情面。千百年來,對于賦鯉皇神的性子,他們即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已琢磨得清清楚楚,心里頭都敞亮得很。但凡境主吩咐下的命令,除了照辦,別無二法,除非他們之中哪位愿意冒著被剝奪靈侍之位的危險,暗自放水違令,愿意一試,倒也無妨,且不提境主之怒,光是被剝奪靈侍之位,就夠令他們?nèi)鐒兤こ榻钜话恪?/p>

試問,哪位靈侍會如此想不開,拿自己開涮?

“你們……你們豈有此理!”靈菡氣得抬手而指,半晌,又只能頹然放下。她真是極討厭這些個白衣靈侍,個個油鹽不進(jìn),任你說個天花亂墜,磨破嘴皮子,也依然如石墩一般,死板得很。

她就不信,有朝一日,皇神哥哥不會為了她而破例,到那時,她一定要讓瀞靈殿的白衣靈侍好好地瞧一瞧,他們當(dāng)初得罪她,是多么地大錯特錯。

沒過多久,整整齊齊排列而行的三位白衣靈侍穿過中庭,來到了瀞靈殿外。

為首的一位拱手行禮道:“有勞回稟境主,我等已從北麓空谷帶回黃泉鶴靈,以及一位花靈。”

“請稍候片刻。”值守大殿的其中一位靈侍朝著另一側(cè)的守門靈侍抬首示意,在得到回應(yīng)之后,口中開始念念有詞。不肖片刻,身形詭異地消失在了瀞靈殿外。

而青祀神殿之外,則顯現(xiàn)出了消失了的那位白衣靈侍的身影:“啟稟境主,去往北麓空谷的靈侍已然帶回了黃泉鶴靈,隨行還有一位花靈。”

青祀神殿之內(nèi),薄薄松香彌漫,清清燭光曳影。隨著最后兩個字落下,端坐于青蓮石蒲上正閉目靈修之人緩緩地睜開一雙栗色的瞳眸,空無一物的心間緩緩流淌過花靈兩字,如何都揮散不去。

憂擾凝結(jié)于心,賦鯉皇神輕皺著一對眉峰,自青蓮石蒲上緩緩起身。

他何時變得如此輕易便被驚擾了心神,他何時不過聽聞花靈二字,便如此急不可待地失了分寸?

是緣,亦是孽。

不過一瞬,殿門“吱呀”一聲輕響,青祀神殿之內(nèi),人影已去,唯留香燭裊裊生煙,一室木香,清心寡欲,聞之,又食髓入骨。

亭曈一木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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