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言情小说推荐_女生小说在线阅读 – 潇湘书院

首頁靈圃

第119章般配

當賦鯉皇神抵達白暮內(nèi)城中央,只一眼,便望見了那面麒麟紅鼓。

猶記得筌司青神為境主之時,他曾于祈天殿的藏書中見過此鼓,乃是用上古神獸麒麟之皮制作而成,整座空境唯有鳥獸靈主可擁此寶。

之所以視之為寶物,皆因麒麟之皮不僅珍貴非常,且此鼓有擾靈消神之效,若兩軍對陣,則是擾敵清心的上等利器,而麒麟之皮本就不懼水火,便更添其厲害。

今日既是如此隆重,倒不知蛇靈之主大婚,所娶何靈?

探究的視線落向眾靈之中,原本不以為意的一眼卻令賦鯉皇神呼吸一滯。

一瞬間,寒冰覆面,周身的寒意降至了冰點。

他倒是時時刻刻皆可輕而易舉地遇見她所贈的尖刀利刃,從來毫不猶豫地直抵他心,她倒是從不費力,而他,盡是費心費力,也不見她多念他一瞬。

拋得干干凈凈,走得瀟瀟灑灑。如今,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日,竟作他人婦!這隨處闖禍的本事倒是層層見漲。

果然,好得很。

“空境,締同靈為婚,成約于天地,乃上上之選。異靈通婚,實為次之,然,天地萬法,瞬息萬變。今,獸族蛇王與花族小靈聚緣共結(jié)連理,吾等以鳥獸靈主北凰之名,為此二人,證禮明誓。”

鷹族的長老白須鶴發(fā),老眼昏花地望著手中拉長的卷軸。

昨夜,他特意命書寫之人將一筆一畫好生寫得大大的,這樣啊,也方便他今日于眾人面前莫丟了面子。

今日既是蛇王大婚,原本該自蛇族之中選出一位活得最久最古老的蛇靈老人作為長老,來承辦此次大婚。

奈何,自凰主靈逝之后,鳥獸之中,鳳族日漸沒落,他們鷹族倒是一日比一日壯大。私下里,他倒是聽說過那么一點旁門瞎話,說的便是今日大婚的蛇主想要一統(tǒng)鳥獸之靈,將白暮之城據(jù)為己有,甚至要在北凰山重鑄凰主威風。

且不論真假,但以他這把老骨頭活的年數(shù)來瞧,十有八九有點兒意思。只不過,如今這大婚有他這八竿子打不著的鷹族長老來主持,想來這蛇主也蹦跶不了多高。

唉,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看這蛇主模樣,好好的,如何會想不開,去娶一位毫無裨益的小小花靈,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啊,明眼人都能瞧出幾分,不過是無人敢堂而皇之地說出來。

得罪鷹族可是萬萬要不得,除非凰主重生。否則偌大的空境,連至北凰山脈的鳥獸領地,他們鷹族可是在凰主跟前發(fā)過毒誓,活著一日,便要為凰主守著這片鳥獸地域,活著一日,便只認凰主為鳥獸靈主。

誰膽敢覬覦,怕是當真不要命了!

只見蛇主鱗蝮身著大紅喜服,向前踏出一步,直面鷹族長老的方向,拱手高舉,自上而下,長揖而鞠。

“今日,鱗蝮以族靈起誓,愿娶花靈為妻。”

四周安靜到了極致,如此簡短的誓詞令眾靈一時未有反應,以致突然落下的突兀尤顯尷尬。

即便如此,也不過只是持續(xù)了眨眼的功夫,最早回過神來的鷹族長老假意輕咳一聲,頃刻間將眾靈拉扯了回來。

“不知花族之靈可愿嫁我蛇族之靈為妻?”

“我……”

完全不能動彈的身體在這一刻令厭山花容無比的絕望。從前,她總是輕易地想著絕處逢生,即便不巧丟了性命,亦不過是成了空境內(nèi)的孤魂野鬼一位,礙不著誰,也麻煩不了誰。可如眼下這般,將自己的一生被迫決定在異族之靈的手中,卻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曾想過的。

“我……”

她不愿,然而,不愿的后果是,死了她一位,還會有另一位花靈被擄來,替代她。她不能為求一人解脫而安心地死去,她不能因自己而受累了別人。

她并不偉大,只是不夠自私。

“我,花靈愿以……”

“以空境神靈為誓,異靈通婚,乃滅靈損身的末等姻緣,何況異靈異族,更是有違天地道法,萬物之律。”

她可知,她若是應下,將面臨何種后果?

花木鳥獸,靈力相沖,嫁娶一方,若不舍棄靈力,淪為空有皮囊的一具無用之身,則會壽短而多病痛,他日必死無疑。二者擇其一,皆非一般之人可承受。

這一刻,所有的傷心與不甘在一聲毫無感情的冷漠低嗓中竟不明緣由地化作了羞恥心。紅綢之下無法動彈的厭山花容于不知不覺間將體內(nèi)唯余可以調(diào)動的靈力自掌心匯聚,靈刃幻化為刀,直指嫩白的秀頸而去。

她,何故,如此?

一雙猛然放大的盈水星眸下,是厭山花容因不可思議而微微張開的兩片薄唇。不可置信的行動力如同一道閃電,劈落她腦海。

“誰,準允了?”

極淺的一聲落下,賦鯉皇神周身所散發(fā)出的金靈于一瞬間將周遭眾靈纏繞的黑濁之霧盡數(shù)摒去,也同時將那一柄好不容易幻化而出的銀刃截道而擋,銀刃與金靈相撞,一同融匯進了天地之息。

轉(zhuǎn)瞬間,只冷冷一眼。鳥獸眾靈皆嚇得伏跪于地,瑟瑟發(fā)抖。

賦鯉皇神極輕地拂了拂隨風而起的袖擺,仿似只是不經(jīng)意間隨意走動了幾步。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一件喜服隨風緩緩飄落,蛇主鱗蝮靈散而消。

眾靈抬目大震,心中揚起的憤怒如同摧枯拉朽的滔天巨浪,他們皆暗暗緊握雙拳,只差一聲令下,便要討回個公道。

只是在巨大的靈壓之下,他們一個個敢怒而不敢言。

之于鳥獸之靈的此番震懾,他本無意如此,只是若不殺一儆百,恐怕白暮之城中的眾靈早已將他這位空境之主忘之腦后,不記尊卑了。

眾靈皆可平等,但這百年來,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非是為了讓他們?nèi)找嬖龃螅恐袩o人,將天地法則視若無睹。

甚至于,今日連他也無資格踏入這方鳥獸重地,白暮內(nèi)城。

是誰膽敢蟄伏百年,令濁靈之霧縹緲空境大地,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令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暗霧之中探路,卻無法切斷這有違空境之則的禁術。

到底,是他失察了。

“自今日起,銀環(huán)暫代蛇主之位,待日后,有能者再依靈修而立。”

只此一言,前事不議,塵埃落定。

扶著懷中昏睡過去的人兒,銀環(huán)雙目垂落,步下一滯,心中涌起了一股巨大的不安。

境主此行,究竟意欲何為?

“銀環(huán),愿盡已所能,無愧境主,無愧蛇族。”

反手而環(huán),將昏睡之人攔腰緊摟,銀環(huán)回身領命,“兒時玩伴,今日相逢,不勝酒力,還望境主莫要怪罪。”

以境主之修為,必定早已知曉他身側(cè)之人乃是花靈一族,既已見到鱗蝮的下場,他又如何膽敢輕易瞞下。無論如何,他勢必要將她護佑周全,不容半分損傷。

“既有要事,不必久留。”言下之意,便是不予追究。

賦鯉皇神淺淺掠過近在身側(cè)的一具筆直且僵硬的靈身,似渾不在意地抬手拂落紅綢喜蓋,抬步側(cè)身之際,單手掌靈,落掌于下,頃刻間,一束金光破地而入。

在眾靈一雙雙驚恐的目光中,一塊塊被靈力震散的灰棕色的斷肉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四散而飛,紛紛揚揚中,目之所及,遍地皆是,一片狼藉。

若之前,尚有鳥獸之靈心存不服,那么此刻,見及此象,皆心有忌憚地明白了賦鯉皇神此行非比尋常,必是事出有因,才會使出雷霆手段。

只是,這內(nèi)城之中究竟發(fā)生了何事,引得境主如此不近人情,抬手便是殺伐果決,沒有半點猶豫。

在場的鳥獸眾靈皆目瞪口呆地接受著這一幕幕離奇而詭異的畫面,一部分更是被嚇得冷汗層出,噤若寒蟬。

漫天飛肉下,一雙星眸毫無遮掩地落入一對過于冷淡的栗眸之中。四目相視,一種無言的交流在緩緩地訴說,可究竟說了些什么,誰又能當真自以為是地揣摩正確。

一件星云銀袍從天而降,賦鯉皇神隨手將之蓋上了喜服加身之人。

“既是鷹族之事,三日之后,莫忘了給本尊一個答復,為何白暮之城會聚養(yǎng)如此之多的污濁穢物。”

無視眾人詫異的目光,賦鯉皇神將眼前的花靈攔腰橫抱而起,而后迅速消失在了眾靈眼中。

地宮暗道,曲折復雜,猶如一座地底迷宮。

賦鯉皇神抱著厭山花容并未離去,而是為了尋找污濁來處,一路追尋。然而,在地宮之中反反復復走了半個時辰,也未能得到任何的答案。

“回去。”也不知道是對自己生氣,還是對懷中之人生氣,賦鯉皇神周身盡是冷意。

依然無法動彈的厭山花容垂落一雙盈水星眸,如同一位做錯事的小孩,知錯能改般地乖乖噤聲,不敢有任何打擾。

望著她一副小女孩的姿態(tài),賦鯉皇神氣極反笑:“適才不是結(jié)結(jié)巴巴地應得額外著急,怎得,在我面前,連只言片語都省得一干二凈了?看來我這境主的身份也當真是入不了眼。”

“解。”

輕輕一字,輕易解開了她身上的縛靈術,還了她自由之身。

只是厭山花容尚未意識到被控制的靈身已然可以隨意自用,沉浸于一團漿糊中的人兒正擰眉輕咬著下唇。

被人當面指責不是,令她羞憤地恨不能鉆地洞,躲上一輩子,誰也不見。不過,她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幾聲,畢竟賦鯉皇神一次又一次地救她于危難,換作是誰,早該跪地磕頭頂禮膜拜。無緣無故地三番兩次救同一個人,縱然意外,也已難逃必然。

后知后覺之人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梵文織錦的金絲銀襟,鼓起勇氣,有些怯懦道:“日后,我定乖乖呆在靡絡之林,哪都不去。”

不知他因何而氣,但總覺得與自己稍稍沾染些關系。

“我會卸靈還尊,陪你守在靡絡之林。”

他并非重諾之人,唯對她,總予例外,想來,萬法自然,而她則是唯一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自然。

傾吐出一口濁氣,厭山花容不禁頹然地垂喪著腦袋,支支吾吾道:“可我保護不了你。”

既是現(xiàn)實,也是不可及,她偶有沖動,易陷險境,但她不傻,也不蠢,淺顯易懂的道理都明白,害人害己之事不可為,又怎能令他為了她這個不明來歷之人,放棄境主之位。

“勤加修煉便可。”若她愿意,他自當為她指明正途,誘她一步一步心甘情愿地走向他。

睜目失神間,厭山花容無端失語,又不免嘆息道:“那也做不了境主。”

實力懸殊,猶如斷崖絕壁,即便她心有余,也難逃力不足,投石問路,好歹有路可行。境主這條路,恐怕只有天梯方能到達。

“羨慕境主之位?”他啊,難得失笑。

一番苦思冥想后,她極為認真地點了點頭。

“好像有點。”

轉(zhuǎn)念之間,忽又使勁地搖了搖頭,“只是覺得境主可容萬物,可御萬物,當舒眉而展,縹緲仙塵。”

伸手輕觸長眉,替他一點一點撫平。

“我呆在靡絡之林,亦可時時銘心瞻仰。”

他不必違天卸位,想她,自可來靡絡之林見她,身為境主,當瀟灑自在,不受萬物所縛,才好。

凝望著她,他忽然明白了玄冥所為,縈繞著她的難解之題這一刻亦有了答案。

含笑釋然地將懷中人兒放下,指腹抹過那對容星入海的晶亮眼眸,于眉心處戛然停指。

“記住,厭山花容之名乃賦鯉皇神親取,萬物生靈,除我之外,無人可攬花入懷,此四字唯我獨喚。”

金靈入神,賦爾吾名,前塵后事,莫再相忘。從此,厭山花容名花有主,而他賦鯉皇神為她卸靈還尊,又有何不可?

只不過。

笑意染眉,賦鯉皇神擁著厭山花容輕聲啟唇:“你既能出現(xiàn)于鏡城,自然與我萬般皆配。”

她是他的緣,也是他想要成全自己的份。

這一次,你逃不掉了,厭山花容。

如同你無法察覺的下意識所為,總予我例外。

亭曈一木 · 作家說

上起點讀書支持我,看最新更新 下載App
推薦
舉報
主站蜘蛛池模板: 怀柔区| 三门峡市| 垣曲县| 巴里| 东方市| 林芝县| 沙田区| 临洮县| 怀来县| 阳新县| 普安县| 安平县| 光山县| 临武县| 壶关县| 禄丰县| 嵩明县| 平定县| 连江县| 辽源市| 乌鲁木齐市| 梁山县| 梁平县| 门源| 深水埗区| 新和县| 扶余县| 高安市| 孙吴县| 彰化市| 秦安县| 绵阳市| 崇州市| 永城市| 溆浦县| 应城市| 喀喇| 嘉鱼县| 盐山县| 黎平县| 湘潭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