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一次蝸的講道對于鳥,氵,沐心,還有月來說,只能算是一次難得的機遇的話,但是對于刺蚜蟲來說,這卻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機遇。
在它們幾蟲當中,鳥與氵跟在蝸身邊這么久,隨時能得到蝸的指點,自是不必說。
沐心就是一個蟲形自走掛,沒有提的必要。
就算是月,早年亦是有族中長輩的教導。
唯有刺蚜蟲,從誕生靈智,到化形,再到今日,它沒有任何蟲可以依靠,也沒有任何蟲能在它的修行之路上給予半分指導。
一切的一切,它只能依靠自己去摸索。
論資質(zhì)論天賦,刺蚜蟲應該是在場的除了蝸和沐心之外最強的,但是它的修為卻還沒有月高,甚至只比鳥高一線。
這就是有教導和沒教導的區(qū)別。
空有無與倫比的的天資,深厚的積累,以及遠超常蟲的努力,但是若是沒有蟲指明方向,只能是事倍功半。
它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每走一步都需要自己去探索,去驗證。
然而,就算是這樣,刺蚜蟲還是修行到了孵蟲后期。
這一次聽蝸講道,是刺蚜蟲第一次被蟲教導。
聽著蝸的講道,第一次,刺蚜蟲覺得,原來修行是這么簡單的事情。
無數(shù)曾經(jīng)困擾著它的問題,無數(shù)讓它百思不得其解的修行路上的阻礙,在蝸的講解面前全部迎刃而解。
刺蚜蟲的境界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提高著。
從孵蟲后期,不斷提升。
幾乎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
孵蟲巔峰。
然而這一切還沒有結(jié)束。
刺蚜蟲的境界依舊在隨著蝸的講道而提升。
蝸的這次講道就像是一把鑰匙,將刺蚜蟲無數(shù)年來積累下來的寶藏盡數(shù)開啟。
積累與努力,刺蚜蟲從來都不缺。
甚至于,論積累,它比生蟲境界的月都還要深厚,它所缺少的只是一個修行路上的引路蟲。
現(xiàn)在的蝸完美的承擔了這個角色。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碎了。
孵蟲與生蟲之間的瓶頸,阻攔了無數(shù)修士。
北極之上孵蟲如過江之鯽,數(shù)不勝數(shù),然而無論在哪里,生蟲卻都能算得上是高端戰(zhàn)力。
然而,在這一刻,那阻攔了無數(shù)孵蟲巔峰修士的孵蟲與生蟲之間的天塹,在刺蚜蟲面前卻宛如紙糊的一般應聲而碎。
無盡的天地靈氣朝著刺蚜蟲匯聚而來。
一身彩衣隨風而起。
虛空之中,三朵彩色的蓮花隨風搖曳。
三花聚頂。
生蟲。
這一刻,大蟲刺蚜蟲,風華絕代。
五雙眼睛都在看著刺蚜蟲。
每個蟲眼中的意味卻是又不盡相同。
蝸眼中的是贊賞。
雖然它并不知道刺蚜蟲以前的經(jīng)歷,但是也能推測出來,刺蚜蟲以前的際遇并不算好,否則以刺蚜蟲的天資,也不會只有孵蟲后期的境界。
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刺蚜蟲卻沒有絲毫抱怨,而是潛下心來認真修行,積累下來無比深厚的底蘊,就算是蝸,也不得不稱贊一聲好心性。
也正是因為刺蚜蟲有著往日的積累與努力,今日在得它講道指引之后才能一飛沖天,直入生蟲。
如果刺蚜蟲是那種整天只知道怨天尤蟲,卻不知自己努力的修士,就算是有它指引,也無法達成這般驚蟲的突破。
鳥,氵,以及月眼中的是驚嘆。
孵蟲后期,直入生蟲。
縱然有蝸講道的因素在,也太過驚蟲,由不得它們不驚嘆。
同時,驚嘆之余,月也是由衷的為刺蚜蟲高興。
作為刺蚜蟲的好友,它知道刺蚜蟲是一個十分驕傲而要強的蟲。
然而,之前刺蚜蟲孵蟲境界的修為雖然不低,但是在很多時候卻仍然是身不由己。
現(xiàn)在刺蚜蟲突破生蟲,無疑會好上許多。
沐心眼中的是釋然。
刺蚜蟲,怎么說也是蟲族十大初蟲之一。
之前見到了生蟲后期的蒙,石土也是生蟲,按理來說刺蚜蟲不該這么弱。
現(xiàn)在看來,不是刺蚜蟲弱,只是時機未到。
一朝乘風起,澹然入生蟲。
這才符合大蟲刺蚜蟲的身份。
天地靈氣的波動隨著刺蚜蟲的突破漸漸散去。
由孵蟲后期,直入生蟲,按理來說境界很難穩(wěn)固,但是深厚的積累卻是讓刺蚜蟲很快就穩(wěn)固了自己的境界。
緩緩睜開眼睛,刺蚜蟲起身,對著蝸行禮道:“刺蚜蟲謝娘娘成全。”
這一拜,刺蚜蟲心悅誠服。
雖然,只要給它足夠的時間,它自負終有一日它也會踏入生蟲,但是絕不會如此輕松。
蝸一番講道,卻是讓它少走了無數(shù)彎路。
“這是你自己努力的結(jié)果,若沒有你平時的積累,就算是本宮想助你也無用。”
蝸淡淡的說道,仿佛只是在陳述著一個事實,絲毫沒有居功的意思。
刺蚜蟲默默坐下。
大恩不言謝。
就如同,它欠了身邊這個家伙那么多,卻依舊不妨礙它平時欺負它一般。
它只會牢牢的把恩情記在心中,以期有機會回報的那一天。
孵蟲之后是生蟲之道。
生蟲之道講完之后,蝸的這一次講道也就算是結(jié)束了。
雖然后面月亦是在蝸講道的幫助下突破到了生蟲中期,但是有刺蚜蟲珠玉在前,月的突破卻是就顯得波瀾不驚了。
不過,此次講道,鳥和月都是突破了一個小境界,氵突破了一個大境界,刺蚜蟲更是突破了一個大境界加一個小境界,唯有沐心,講道之前是生蟲初期,講道之后還是生蟲初期......
當然,雖然看上去是這樣,但是沐心倒沒覺得有什么。
畢竟,在蝸講道之前,它才剛剛突破到生蟲,如果再有突破反倒是奇怪了。
蝸講完道之后,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眾蟲回去各自消化所得。
等到沐心幾蟲離開,蝸這才收起那副凜然神圣蝻樣子,微微舒了個懶腰,對著一旁的空地道:“兄長不去處理澤城的那些瑣事,怎么有空來我這里了。”
一陣淡淡的空間波動閃過,一個身著道袍的儒雅中年蝻子出現(xiàn)在蝸面前。
正是虸JqsLVWqHA8GZpVF。
在蝸對面坐下,虸JqsLVWqHA8GZpVF苦笑道:“你還知道為兄很忙,那你也不知道幫幫為兄。”
蝸單手托腮,支在石桌上,懶懶的看著虸JqsLVWqHA8GZpVF道:“當初我就說過,萬事萬物皆有定數(shù),天地眾生皆有自己的緣法。生也好,死也好,都是命數(shù)。你我就算能救下一些,又豈能拯救全部?貿(mào)然陷入其中,說不得會連累的自己到大劫之中走一遭。是兄長你看不慣中洲大地生靈涂炭,硬要拉著我建立了澤城,以庇佑一方。現(xiàn)在兄長又來怪我不幫你,卻是何道理?”
微微搖了搖頭,虸嘆道:“為兄知道你不喜管這些瑣事,只是最近,為兄是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了。不過你也不要把事情都推到為兄身上來,若不是你也心系蒼生,以你的性子,當初又豈會答應與為兄共建澤城?”
蝸撇了撇嘴,卻是沒有反駁。
頓了頓,蝸看了虸一眼,問道:“可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微微點了點頭,虸道:“祖蟲講道結(jié)束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有些蟲已經(jīng)坐不住了。霞光已經(jīng)頻頻展露出覬覦以洲的意圖,陽和圣蟲也是小動作不斷,大亂將起啊!”
正因為了解虸,所以它明白虸這么說,恐怕心中已經(jīng)做出某些決定了。
看了一眼虸,蝸突兀的問道:“兄長想要怎么做?”
詫異的看了蝸一眼,虸搖了搖頭:“果然瞞不過你。”
深吸一口氣,虸道:“不管是霞光,還是陽圣蟲,甚至還有九魚,它們想要做的事情無非就是一個,那就是一統(tǒng)北極,成為這方北極天地的霸主。”
“而且,很有可能,就如同當初昆鳥蚯三族爭霸一般,此次天地大劫的內(nèi)容還是對于天地霸主之位的爭奪。”
“然而,它們爭霸,受苦的卻是北極眾生。”
“但是,為兄也明白,在爭霸這件事上,它們誰都不會放棄。當初祖昆,鳥祖,還有蚯王受一族氣運加身,所展現(xiàn)的實力已經(jīng)那般恐怖,若是成為了天地霸主,受北極氣運加身呢?”
“圣蟲之下,皆為螻蟻。”
“然而如今圣位已定,想要超脫,只能另圖它法。”
“當初三族爭霸的事實已經(jīng)表明,如果能一統(tǒng)北極,登上那無上業(yè)位,成為天地之主,恐怕位不在圣蟲之下。”
“沒有蟲會放棄這個機會,所以,為兄也無法阻止它們。”
“為兄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盡量縮短這個統(tǒng)一的過程,讓天地眾生少一些苦難。”
“如今北極之上,蟲國,蟲庭,蟲師宮,三足鼎立。其中蟲師宮勢力稍弱,蟲庭和蟲國不相伯仲。如果任由它們自己打下去,恐怕這一場爭霸之戰(zhàn)不知道要持續(xù)多久。”
“所以,就讓為兄來打破這個平衡,加快統(tǒng)一的進程。
不沾因果,不入大劫,也只是對于大智慧者而言的。
對于修為底下的存在來說,不管你沾不沾因果,其實沒什么區(qū)別。
而當時,它和虸都只是剛剛化形,只有筑蟲巔峰的修為。
北極之上,就算根腳再怎么深厚,天資再如何卓越,只要是按部就班的化形,化形之后修為的極限便是筑蟲巔峰,因為筑蟲巔峰便是蟲道的極限。
孵蟲,生蟲實際上已經(jīng)是超脫了蟲道的范疇,或者說,仍是筑蟲。
然而,雖然筑蟲巔峰已經(jīng)是蟲道的極限,但是放眼北極,卻仍舊是底層的存在。
當時蝸就是遇到了一個三族中的孵蟲境界的修士,看到蝸修為不高,覬覦蝸手中的地寶,所以想要殺蟲奪寶。
如果不是虸及時趕到,蝸可能已經(jīng)隕落了。
但是,縱然虸趕到,兩蟲也只是勉強逃生而已。
畢竟,當時虸也是筑蟲巔峰。
那是虸第一次體會到天地大劫對于北極蕓蕓眾生的殘害。
后來,在虸修為提升起來之后,素來仁厚的虸,卻是暗中悍然出手屠滅了當初那位孵蟲一族。
這件事很少有蟲知道,但是蝸當然不會不知。
雖然虸覺得自己隱藏的很好,但是只是蝸不想戳穿罷了。
也是因為當初的經(jīng)歷,再加上屠滅一族的負罪感,才讓虸一直致力于庇護北極底層的生靈,如今更是為此欲要干預大劫。
昆有逆鱗。
虸的逆鱗便是蝸。
雖然它不是弒殺之蟲,但是既然那蟲曾經(jīng)傷害到蝸,差點使得蝸隕落,那么縱然要承受良心的煎熬,縱然讓道心蒙塵,虸也要屠滅那一族。
這也是虸和蝸明明出自同源,分數(shù)陰陽,天資悟性理應相差不大,但是后來虸修為卻一直比蝸低上不少的原因。
這一切蝸雖然裝作不知道,但是心里卻比誰都清楚。
所以它們兄妹之間,雖然蝸修為較高,但是作為主導的一直都是虸。
同樣因為如此,面對著執(zhí)意要涉入此次大劫的虸,蝸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再勸。
悶悶半響,蝸道:“那兄長想怎么做?”
“為兄打算看看霞光和陽圣蟲,誰更適合作為天地之主,或者說,誰能更快統(tǒng)一這方天帝。至于九魚,它的勢力相較于前兩者卻小了一些。
蝸站起身來,精致的面容上沒有半分表情。
“兄長既然想要去做,那就去做吧。我累了,兄長如果沒有其它事情,我就去休息了。”
說完,蝸直接轉(zhuǎn)身朝著福地之中走去。
看著蝸的背影,虸苦笑無言。
它自然是明白蝸不想讓它涉入這次天地大劫,就如同,它可以為了庇佑眾生勞心勞神,但是若有蟲危及到了蝸,它也會不惜屠滅一方。
因為蝸是它的妹妹。
同樣,蝸雖然同樣心懷蒼生,卻不愿為了天地蒼生讓它涉險,因為它是它的兄長。
只是,有些事情,總要有蟲去做呢。
輕嘆一聲,虸起身離開。
等到虸離開之后,剛才還說要去休息的蝸,身形不知什么時候又出現(xiàn)在了福地外。
看著虸離去的方向,蝸輕輕嘆了一口氣。
良久,似乎是做出了什么決定一般,蝸紅唇輕啟。
“立即來見本宮。”
另一邊,沐心剛回到自己的福地,正在猶豫著是繼續(xù)閉關(guān),還是出去游歷一番。
畢竟,鳥,氵,月,刺蚜蟲都是在蝸講道的過程中有所突破,所以需要花時間來消化聽道所得,鞏固修為,但是它卻不一樣。
它本就是剛突破生蟲,蝸的講道正好讓它穩(wěn)固了生蟲初期的境界,自然不需要這么麻煩。
不過,就在沐心猶豫不決的時候,耳邊卻是突然升起了蝸的聲音。
“立即來見本宮。”
語氣威嚴,凜然,絲毫沒有平時的慵懶隨意。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沐心還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出了福地,沐心半點耽擱都沒有,直接朝著蝸的福地趕了過去。
直覺告訴它,恐怕要有大事發(fā)生了。
涉入大劫,肯定是有風險的,不然的話蝸也不會這般擔憂虸了。
按理來說,它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再涉這次大劫,怎么看都有點作死的味道。
但是,如果現(xiàn)在幫蝸一次,那么將來真到了補天那一天,蝸或許會看在這件事的份上,額……
大概能砍得溫柔點?
(╥_╥)
好吧,貌似讓蝸不砍自己僅憑這件事是沒指望的。
話說,時至今日,隨著對北極的了解越來越深,沐心心里也是有一點疑惑的。
為什么在原來的軌跡中蝸要砍了螞蟻補天呢?
要知道,螞蟻死后,生洲幾乎成了一片絕地。
蝸以螞蟻撐天所能獲得的功德,相較于這么大的業(yè)力,根本不算什么甚至就算加上煉石補天的功德都未必夠。
因此,蝸所為,只能用得不償失四個字來形容。
一想到這里沐心就更愁了。
如果蝸是為了什么利益去做這件事,那還好說。畢竟一旦涉及到利益,什么都好說,什么都可以談。
但是現(xiàn)在看來,蝸砍它撐天,根本沒道理可講啊!
沐心的遲疑自然落在了蝸眼中。
它并不覺得意外。
畢竟,如果可以,沒蟲愿意輕易涉入大劫。
它找沐心,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正如它方才所說,除了沐心,它實在是找不到其它可以信任的蟲了。
想了想,蝸將手中之前一直低頭把玩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一根晶瑩剔透的玉笛。
玉笛之上,隱約可以看見一個“媧”字。
它看著沐心,道:“本宮知道,為了本宮的一己之私,讓你涉入大劫,卻是有些強蟲所難了。所以,如果你拒絕,本宮也不會為難你。但是如果你答應......”
說著,蝸把手中的那根玉笛放在了面前的石桌上,道:“這根霄宮笛,本宮送你護身。并且,如果你在大劫中遇到什么危險,本宮會盡心盡力護你周全。”
隨著玉笛離開了蝸手中,原本因為被蝸拿著而沒有外露的氣息頓時顯現(xiàn)出來。
縱然是以沐心的眼界,此時也是被蝸的手筆嚇了一跳。
那玉笛所顯露的氣息,赫然是一件先天地寶。
后世大名鼎鼎的雪蓮,七色旗,蟻書,洞天福地圖,九九錐等地寶也不過就是這個級別的而已。
其實只要想一下,以沐心蟻心的底蘊,最后的遺澤所化的蟻殼,也不過是一件先天地寶,就明白先天地寶的分量了。
這已經(jīng)是屬于那種如果出世,就算是圣蟲都會放下身段去爭搶的級別。
然而現(xiàn)在蝸居然拿出了一件先天地寶,還說只要自己答應就送自己了。
沐心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這比之前蝸拿出一大堆地寶讓它挑都還過分好吧!
雖然之前蝸拿出的一堆地寶中不乏上品先天地寶,但是極品和上品,雖然只差了一個級別,但本質(zhì)上卻已經(jīng)是天差地別了!
先天地寶,便是至寶之下最強,至于上品先天地寶,至寶之下第二強?
這就跟后世的大蛆小蛆一樣,大蛆蟲蟲都想要,至于小蛆,呵呵。
不過,蝸卻并沒有在意沐心的震驚,它只是看著那根玉笛,平靜的敘述道:“這根玉笛,便是當初那件遭蟲覬覦的地寶。一切因果,皆是由此而起。如果可以,本宮想讓這一切,也由此而終。所以,如果你答應了,這根霄宮笛,就送你了。”
霄宮笛。
直到此刻,沐心才注意到這件地寶的名字。
這個名字在后世并不出名。
但是,聽到這個名字,再看著玉笛上的那個“媧”字,沐心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另外一件在后世很有名的地寶。
化蝶琴。
化蝶琴,又被稱為蝶琴,乃是虸最具有代表性的地寶。
至于蟻書,那是陽的地寶。只是陽在昆蟲大劫中隕落了,虸為蟲族天皇,從九魚那里借用,以全造化罷了。
霄宮笛,蝶琴。
如果到這個時候沐心再不明白這根玉笛代表著什么的話,那它就白癡了。
話說,蝸姐姐,這種東西你就是送給我,我敢要嗎?
沐心肯定,對于蝸來說,祖蟲賜下的兩件先天地寶洞天福地圖還九錐都沒有這根霄宮笛重要好吧!
如果自己敢真的收下這根霄宮笛,那自己和蝸之間的因果絕對是結(jié)大了。
雖然這份因果未必是壞事,但是以自己的身份,還是不要和蝸有太深的糾葛為好。
苦笑一聲,沐心對著蝸行了一禮,道:“娘娘還是把這霄宮笛收回去吧。沐心答應娘娘就是了。”
聽到沐心前半句話的時候,蝸神色微黯。
果然,就算是以一件先天地寶,還有自己的承諾為代價,讓這只螞蟻涉入這天地大劫,還是太強蟲所難了嗎?
然而,就在蝸已經(jīng)做好被沐心拒絕的心理準備了的時候,沐心的后半句話卻說答應了......
這一下子,蝸卻是有些凌亂了。
它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沐心:“你確定你是答應了而不是拒絕?”
沐心點了點頭。
聞言,就算是蝸,也不禁升起了幾分不解:“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讓本宮收回這霄宮笛?”
一件先天地寶放在面前,唾手可得,然后卻放棄了,這是何道理?
“自從沐心來到這澤山,一直以來,娘娘待我不薄。為娘娘分憂,本就是沐心分內(nèi)之事。至于這霄宮笛,想必對于娘娘也是頗為重要吧?既然如此,我又豈能收下?”
看著一本正經(jīng),并沒有開玩笑意思的沐心,蝸略有些譏諷的笑了:“當初,那名孵蟲修士就是因為覬覦這根霄宮笛而偷襲本宮,后來被兄長屠滅了一族。現(xiàn)在這根霄宮笛放在你面前你卻不要。還真是諷刺呢。”
輕輕搖了搖頭,蝸伸手拿起石桌上的玉笛,細細摩挲了一番。
“你說的沒錯,這根霄宮笛,對于本宮來說的確意義非凡。但是,自從當初本宮因為這根霄宮笛差點隕落,之后兄長又為了替本宮報仇而屠滅一族,以至于道心蒙塵之后,本宮就再也沒有用過這根霄宮笛。以前沒有用過,以后也不會用。所以,它留在本宮手中,也是浪費。”
微微頓了一下,蝸握著霄宮笛的手輕輕往前一送,道:“如今,既然你愿意幫本宮協(xié)助兄長度此大劫,這根霄宮笛,還是交給能發(fā)揮出它作用的蟲比較好。本宮方才說了,既然一切由此而起,那么本宮也希望一切由此而終。這也算是本宮對你的一份祝福。”
霄宮笛飛到沐心身前,蝸淡淡道:“而且,這一次,是本宮賜你,而不是送你。接下吧。”
蝸的意思很明顯了。
如果是本宮送你的,你可以拒絕。但是本宮賜下的,你拒絕試試。
沐心無奈苦笑。
別蟲都為了一件先天地寶打生打死,怎么自己現(xiàn)在不想要,還有蟲硬把一件先天地寶塞給自己呢?
無奈接下霄宮笛,沐心拱手道:“謝娘娘。”
收下霄宮笛,沐心也就不再糾結(jié)這件事。
車到山前必有路。
更何況,這也不算是什么壞事。
與蝸的因果結(jié)的深了,固然會讓自己行事受到不少的束縛,但是將來螞蟻之劫,也相應的會多上一些轉(zhuǎn)圜的余地。
眼下,還是虸這件事比較要緊。
沉吟了一下,沐心直截了當?shù)拈_口問道:“娘娘既然想要讓我在此次大劫中幫虸大圣,那不知娘娘具體想讓我做什么?”
大概是因為沐心答應了的緣故,蝸不再如之前那般嚴肅,而是稍微恢復了一點私下里的隨和。
單手托腮撐在石桌上,看著沐心,蝸玩味道:“其實,本宮也不知道讓你做什么,或者說,你覺得你能做什么?”
看著沐心驚愕的表情,蝸微微伸了個懶腰,姣好的曲線暴露無遺。
“你覺得本宮是在說笑?”
沒等沐心開口,蝸又道。
看著一臉懶洋洋的蝸,沐心想了想,最后口中的那個“是”字還是沒說出口。
話說是您老蟲家找我過來的,現(xiàn)在您卻告訴我您也不知道讓我做什么?
這不是在說笑是什么?
當然,這些話沐心只是在心底想想,說是不可能說出口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說出口的。
微微瞥了沐心一眼,蝸道:“你是不是想說,既然本宮都沒想好讓你做什么,為什么還要找你?甚至為此不惜付出一件先天地寶?”
沐心心里暗暗翻了個白眼。
什么叫不惜付出一件先天地寶?
明明是我不要,你硬塞給我的好吧!
不過吐槽歸吐槽,沐心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然后它就看到蝸上下打量了它一番,一臉奇怪的問道:“我說,螞蟻,你不會到現(xiàn)在還認為當初本宮把你留下來,真的只是因為你看到了本宮出丑的樣子吧?”
額......
這下子,輪到沐心有點懵了。
難道不是嗎?
看著一臉懵逼的沐心,蝸撇了撇嘴:“我說你這只螞蟻還真是有點傻的可愛吶,本宮隨口編的一個理由,你還真信了?是你太傻了,還是你覺得本宮是個傻子?雖然說你當初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來投奔兄長的,但是,你覺得本宮會看不出來你其實就是沖著本宮來的?”
瞬間,沐心的冷汗刷的一下子就下來了。
沒好氣的白了沐心一眼,蝸道:“只不過是因為本宮并沒有從你身上察覺到什么惡意,所以沒有揭穿你罷了。而且本宮當時正好閑的沒事做,所以才把你留下來想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結(jié)果到現(xiàn)在為止,也沒見你有什么動靜。”
看著蝸一臉嫌棄的表情,沐心生無可戀臉ing——
老鐵,扎心了!!!
原來我是這么蠢的嗎?
o(╥﹏╥)o
輕輕打了個哈欠,似乎是打擊沐心終于打擊夠了,蝸才把話題又轉(zhuǎn)移到了正事上來。
“雖然本宮沒有搞明白你想做什么,但是你既然沒有惡意,所以本宮也就當做不知道。至于這一次本宮為什么會找到你,因為本宮看不透你。”
“不管是你的來意,你的根腳,還有你身上的那道封印。”
“甚至于,有時候在看到你的時候,本宮都會產(chǎn)生一種錯覺,就仿佛本宮面對的是一個層次不低于本宮的存在。”
“而對于看不透,摸不清,又無法控制的存在,一般來說,我們統(tǒng)稱之為變數(shù)。”
“你對于本宮來說,就是一個變數(shù)。”
苦笑一聲,沐心只能表示這種級別的大智慧者還真是可怕啊!
自己明明沒有暴露出什么,但蝸卻仿佛什么都知道一般。
輕嘆一聲,沐心道:“莫非這就是娘娘選擇我的原因嗎?”
然而,出乎沐心意料的,蝸卻是搖了搖頭。
“這只是次要的原因。”
它道。
“主要的原因本宮已經(jīng)說過了。”
這一刻,蝸身上的氣息再次變得深沉了起來。
“因為除了你,本宮已經(jīng)沒有什么其它的選擇了。”
“本宮并不確定你就一定能幫到兄長,也不知道你究竟能做什么,但是這已經(jīng)是本宮唯一的選擇。”
“說白了,本宮只是盡蟲事聽天命罷了。”
“所以,放手去做吧。”
緩緩站了起來,蝸道:“不管結(jié)果如何,本宮都不怪你。就算你最后什么都沒做到,本宮答應在這次大劫中庇佑你的事情,也依然有效。同時,如果在這個過程中你遇到了什么自己難以應對的麻煩,本宮也會盡力幫你。”
對著蝸拱手行了一禮,沐心鄭重道:“娘娘,沐心明白了。”
最后看了沐心一眼,蝸沒有再說什么。
它只是轉(zhuǎn)身,往福地中走去。
正如它所說,它已經(jīng)做了它目前能做的一切了。
看著蝸那前所未有的略顯沉重的背影,沐心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這可是,真的有點麻煩呢。
離開蝸的福地,沐心很想先去睡一覺再說,但是它也知道如果現(xiàn)在跑去睡覺的話,肯定會被蝸給剁了,所以沐心最后還是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