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冥司塘帶著一瓶礦泉水和一個甜筒冰淇淋回來。
他把水遞給躺椅上的男人:“給,你要的水。”
“謝謝。”
等赤井秀一接過,他就爬上男人的躺椅,在對方腿邊的一點(diǎn)空位置坐著。
一張傘撐起了一小片陰涼地,兩人躲在這里,頗有種鬧中取靜的意思,偶爾還會吹來一陣海風(fēng)。
冥司塘盯著翻騰的浪花,咬了一口冰淇淋,幸福的瞇起眼,甜的,好吃!
過了一會兒,小真純過來了。
“秀……秀一哥哥……有一天螃蟹出門,不小心撞到了泥鰍,泥鰍很生氣的說你是不是瞎啊!哥哥你猜螃蟹會說什么?”
小女孩兒留著短發(fā),臉上帶著一點(diǎn)紅,一雙大眼睛期待的看著自家哥哥,冥司塘咬著冰淇淋看熱鬧。
赤井秀一聽到問題愣了一下,配合自家妹妹進(jìn)行了一番思考:“會說什么?不會是抱歉之類的話吧。”
“不是哦!”小真純舉起雙手,興奮的道:“螃蟹說不是啊,我是螃蟹!”
赤井秀一:“……”
冥司塘冰淇淋都來不及吃,忍笑忍的十分辛苦。
誒?
不知道小塘哥哥險惡用心的小真純疑惑的歪頭,秀一哥哥沒有笑,所以冷笑話是不夠冷嗎?小真純鼓起勇氣決定再接再厲。
“貓會喵喵喵,狗會汪汪汪,鴨會嘎嘎嘎,雞會什么?雞會留給有準(zhǔn)備的人!”
赤井秀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脆的童聲回蕩在空中,柔軟的黑卷發(fā)一顫一顫的,冥司塘抬手擦掉眼角因?yàn)楸镄η叱龅臏I水,剔透的茶色眼瞳像寶石一樣漂亮。
他笑著問赤井秀一:“你怎么不笑啊,是不好笑嗎。”
這時候的他才有一個真正的孩子樣,之前都像一個小大人一樣故作成熟。
赤井秀一無奈的扶下了頭上的帽子:“她說的那些,不會都是你教的吧。”
“什么!”冥司塘一臉驚訝,并且矢口否認(rèn),“不可能,小塘可不會講冷笑話。”
他一臉正直,看向赤井秀一的眼里帶著譴責(zé),像是在說男人竟然冤枉小孩兒。
冥司塘:“雖然我可能會欺騙你,但你知道嗎,世界上有一樣?xùn)|西永遠(yuǎn)不會欺騙你。”
“是披薩!因?yàn)榕_沒有七片!”
赤井秀一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小真純就興奮的搶答。
“哈哈哈哈哈哈,沒錯,就是披薩。”
冥司塘哈哈大笑,赤井秀一仿佛被噎住的神情太有趣了,他鼓勵的給了小真純一個摸頭,希望妹妹再接再厲。
赤井秀一哭笑不得,這小孩兒,還說不是他教的。
“真純,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赤井瑪麗突然出現(xiàn),蹲下摸了摸女兒的頭,被墨鏡遮擋住的臉上看不出神情,但語氣聽起來卻很無奈:“真是的,你們是在哪學(xué)的這些冷笑話。”
也難為大兒子愿意配合兩個小孩兒玩。
“哎呀!現(xiàn)在都流行這種笑話嗎?”
赤井瑪麗身后,一個穿著粉色泳衣,帶著粉色帽子的女人笑著問,女人微微彎腰看向赤井瑪麗,不好意思道:“不說這個了,請問有看到我們家孩子嗎?是一個穿著綠色海灘褲的男孩,我想他應(yīng)該跟一個同年紀(jì)的女孩在一起吧。”
赤井瑪麗側(cè)頭,語氣冷淡:“我不知道。”
“不好意思,打擾了。”
“不會。”
“真是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女人左右張望,輕聲抱怨著走遠(yuǎn),冥司塘側(cè)頭,能聽到女人的呼喊聲,像是在叫誰的名字。
“她說的那個孩子……”
冥司塘回頭,對又躺下來的赤井秀一說:“我知道在哪里。”
“嗯?”赤井秀一疑惑。
連赤井瑪麗和小真純也看向了他。
“就在你后面啊。”冥司塘幽幽道,看向另一邊。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那里站了一名小男孩,三人愣了一下,這孩子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的?
小男孩見被發(fā)現(xiàn),慌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嚴(yán)肅著臉,指著赤井秀一:“大哥哥,我知道你是什么人,超級明顯的哦!”
什么?赤井秀一墨鏡下的眼睛睜大。
冥司塘屈起膝蓋撐著下巴,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看起來只比自己小一點(diǎn)點(diǎn)的男孩兒,他知道男人的身份?這個被叫做秀一的男人應(yīng)該很不簡單,身上的肌肉看起來很有力量,手掌間有繭,還有昨晚這對母子打架時,男人抬手間的起手式很明顯有練某種格斗技,他在訓(xùn)練時,教導(dǎo)自己的哥哥有提到過,但是,冥司塘苦惱的皺起眉,完全想不起來了呢。
這邊,突然到來的小男孩還在自信發(fā)言。
“你其實(shí)是傷心小丑!”
誒?傷,傷心小丑?
“因?yàn)槲抑坝新牭酱蟾绺缯f的話,你說你去過世界上很多國家沒錯吧。”
冥司塘瞥了眼沒有反駁的赤井秀一,這應(yīng)該是他離開的時候,這對母子之間的談話吧。
男孩還不知道自己的推測錯了,盯著赤井秀一一臉篤定:“我判斷會這樣到處旅行的人,就只有馬戲團(tuán)的成員,而且我一看到大哥哥的左手,就靈光一閃。”
赤井秀一抬起左手,冥司塘跟著看過去,手腕上,掩映在蜘蛛狀紋路下有一道長的,像是什么勒出來的紋路。
“這是……?”冥司塘盯著這道痕跡輕聲問,一開始他的注意力都在詛咒上,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道痕跡。
“你手上的痕跡,是彈奏手風(fēng)琴的人常有的傷痕,我爸爸告訴過我,因?yàn)橐贿吚瓌忧偕碜⑷肟諝猓贿叞辞冁I演奏,所以手背上那個位置才會因?yàn)槌3DΣ疗Я粝潞圹E。”
冥司塘盯著那道痕跡瞧,結(jié)果差點(diǎn)被突然起身的赤井秀一撞倒,還好被扶了一把,他抓住赤井秀一的手臂穩(wěn)住身形。
而看到赤井秀一的反應(yīng),正在侃侃而談的男孩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推測:“在馬戲團(tuán)的表演當(dāng)中也常常會有小丑演奏手風(fēng)琴,還有,馬戲團(tuán)里雖然會有很多不同的小丑表演,可是當(dāng)中臉上會畫直線條還有眼淚的,只有傷心小丑而已,大哥哥你的左眼很明顯的留下了畫眼淚妝的痕跡,我猜你應(yīng)該是因?yàn)橄肟禳c(diǎn)到海邊玩,才忘記擦掉的,對吧,但是我不會被你騙。”
男孩厲聲喝道,右手指著赤井秀一:“大哥哥你就是傷心小丑!快點(diǎn)承認(rèn)吧!”
幾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道笑聲不約而同的響起,冥司塘笑的一手捂肚子,一只手拍打著赤井秀一的大腿。
“哈哈哈哈哈,傷心小丑,太好笑了。”
赤井秀一自己也在笑,沒有阻止他拍打自己的意思。
笑,笑了?
小真純歪了歪頭,看著這一幕,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哥哥剛剛在講冷笑話啊!
而男孩被他們笑的愣住了,他說的難道不對嗎?
見男孩的臉上泛上紅意,赤井秀一止住笑,向他擺了擺手:“抱歉,我的確是來往于三國之間沒有錯但是我可不是馬戲團(tuán)團(tuán)員哦。”
男孩反問疑惑反問:“不是嗎?”
赤井秀一耐心的解釋:“不然喜歡旅行的人不就全部都是馬戲團(tuán)團(tuán)員了嗎。”
男孩:“對耶。”
赤井秀一抬起左手:“不過注意到這個手風(fēng)琴造成的痕跡倒是不錯的著眼點(diǎn),這個呢是我在酒吧打工的時候,接受客人點(diǎn)歌演奏時造成的痕跡,那份打工的薪水還挺不錯的。”
“然后……”說著,赤井秀一又在幾人的視線下取下墨鏡,眼上的傷痕看的更清晰了,“左眼的這個并不是小丑的眼淚妝,而是被我粗魯?shù)睦蠇尨虻摹!?/p>
赤井瑪麗墨鏡下的眼睛和他對視上,冷哼一聲,自己的眼睛下面還不是被這臭小子留下了傷痕。
“所以呢……”赤井秀一詢問男孩,“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我的名字叫工藤新一……”男孩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道,“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徒弟。”
工藤新一……?
冥司塘愣住了,小魚哥哥之前和他說過,如果在日本遇到一個叫工藤新一,身邊跟著一個叫小蘭的女孩子,喜歡福爾摩斯的家伙,一定要和他交朋友。
他問哥哥為什么的時候,小魚哥哥說那個家伙可是很有趣的哦。
就是這個男孩嗎?小魚哥哥說的有趣在哪里?
冥司塘盯著工藤新一思索,能讓小魚哥哥說有趣,難道是……要不要看一下?
好奇的念頭漸漸占滿,他想,如果不看一眼的話,自己今晚肯定會睡不著覺,所以就悄悄看一眼好了。
冥司塘輕輕閉上眼睛,凝氣,聚神,按小魚哥哥所說將體內(nèi)異能量聚集到眼睛處,再睜開眼睛,視線移向工藤新一。
“嘶!”
刺目的白光在視野中炸開,雙眼一陣酸澀,冥司塘倒吸一口涼氣,捂住眼睛。
眼睛,眼睛,眼睛,好難受,這小孩怎么回事?身上怎么會有那么強(qiáng)的白光?
赤井秀一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勁:“怎么了。”
“沒事……”冥司塘緩了緩,眨眨眼,視物沒問題,見眾人都在看他,他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笑道,“我沒事啦,沙子進(jìn)眼睛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問題了。”
“真的沒事嗎?”工藤新一湊近了過來,指著他的眼睛,“你的眼睛都紅掉了。”
的確,眼白上有一些紅血絲,眼睛因?yàn)樗釢鞒隽艘恍┥硇詼I水。
冥司塘抬手揉了揉:“肯定是被沙子刺激的,一會兒就好了。”
赤井秀一拿掉他的手,語氣嚴(yán)肅:“別揉眼睛,小心感染,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冥司塘乖巧道:“好。”
見眾人不再注意自己,他才松口氣,這個工藤新一到底是什么人啊?不過怪不得小魚哥哥說有趣,他身上的白光,這小孩一定不是普通人。
“新一,終于找到你了。”
人群里出現(xiàn)一個小女孩,抱著游泳圈,跑到工藤新一身邊。
這個小女孩就是小蘭吧。
冥司塘沒怎么關(guān)注那邊的對話,他的眼睛還有點(diǎn)難受,邊緣有點(diǎn)泛白光,唉,他在心里嘆氣,看來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fù)了。
就在他祈禱這件事別被哥哥發(fā)現(xiàn)的時候,突然傳來爭吵聲,在他抬頭看去的瞬間,一只手提溜著他把他平穩(wěn)的放到地上,然后身旁掀起一陣風(fēng),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了赤井秀一的背影,他的手四指并攏,自然彎曲作刺狀停在一個男人的眼前,要是再進(jìn)一步,這個男人的眼睛可就沒了。
赤井秀一立在小新一身邊對前來找茬的三個男人說道:“真不好意思,這個男孩是跟我們一起的,要是有事找他的話麻煩請先過我這一關(guān)。”
“如果你不介意先被挖掉眼睛的話,我很樂意聽你說哦。”
三人被他的動作和帽檐下冰冷威脅的眼神嚇到,連忙說著對不起跑掉。
小蘭一臉崇拜的看向赤井秀一詢問剛剛的招式,而赤井秀一也很樂意為他們科普這是標(biāo)指,截拳道的一種招式。
原來是截拳道,怪不得自己覺得眼熟,之前訓(xùn)練的時候有看哥哥比劃過。
視野里的白光消失的差不多了,他走上前:“不錯,很帥嘛。”
赤井秀一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謝謝你的夸獎。”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旁一臉興奮的小真純,他們都沒想到這個時候小真純就把截拳道加入了自己的學(xué)習(xí)計劃中。
“呲——”
輪胎在地上高速摩擦打滑的聲音突然傳入耳朵里,這是……順著聲音抬頭,不遠(yuǎn)處,懸崖上的高速公路上,一輛小轎車沖破了圍欄。
巨大的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他們看到,那輛車掉入海中。
人群里響起一陣驚呼。
“有車子……”
“……沖進(jìn)海里了。”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赤井秀一迅速跑過去,冥司塘跟上,看著他一躍潛進(jìn)海水里,自己停留在了岸邊,幫忙撿起他丟下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