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每個下午,我基本上都會找她和風“聊天”。漸漸的,我們之間也開始聊起來。
“你上午都在家嗎?”
“嗯,幫我姑姑作生意。”
“開店嗎?”
”嗯,理發店。”
“你為什么老是坐在城墻上呢?”我發出困惑。
“看爸媽什么時候回來。”
“你很想他們嗎?”
“還好,習慣了,就是好奇他們會變成什么樣。”發絲輕撫她的臉頰,她的語氣很平靜,但眼眶里有淚在轉動。
也是,在等待中,歲月之風經過荒漠也會長出一片草叢,可表面的生機之下,依舊是一片心靈的荒蕪。
“以前,我總是聽見別人在背后罵我有病,我一回頭,后面卻一個人都沒有。后來,我逃到城墻上,想擺脫那些罵聲,可結果謾罵聲環繞在我周圍,越來越大……可明明我旁邊沒人呀!哈哈哈……是不是很搞笑!”
她突然發出一陣怪笑,讓我有些毛骨悚然。
“那……你現在還這樣嗎?”
“嗯,不過去了幾次醫院,開了幾回藥,總歸是好些了。幻覺嘛,就是想太多了,習慣了,開朗了,就好了。”
可我覺得她所謂的幻覺可能不是自己想多了,因為現在很多大人罵急眼了,都喜歡指著城墻的方向罵一句“你和她一樣有病!”
盡管他們都曾同情過盈秋的遭遇。
“你看,那些樹都長在水池里,好神奇!”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幾道樹皮閃電拔地而起,炸出幾朵綠云,撒下瀟灑的葉影,在地上蕩漾。
可地上沒有水池呀!
難道……她把樹影斑駁想象成水間漣漪,自然將土地想成水池?
為了迎合對方,我點了點頭。她也笑了笑,眼里盡是搖曳的翡翠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