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十月的天，晝夜溫差很大，晏玥中午12點多醒來，天是冷的。推開窗，陰雨綿綿。
“末末，下雨了，你多加件衣服。”
陳末昨天喝了不少，回到酒店已經凌晨4點多，脫了鞋，沾床就睡。現在醒來，頭還暈暈的，漱口喝了一碗酒店送來的醒酒湯，舒爽不少，已經在衛生間刷牙洗臉。
“行，你幫我拿一件外套，要卡其色的風衣。”
晏玥關了窗，給陳末拿了衣服，又問陳末：“中午我們點外賣還是出去吃？”
“點外賣吧，我還難受，又下雨，還是算了。”
“行，我點外賣，洗好了出來。”
外賣來得很快，兩人簡單吃完，陳末開始躺在床上刷微博，點開熱門，第一條：小作文？罰站廁所？
陳末大驚！
“WC，玥玥，我上熱搜了！”
晏玥聞聲而來，看見熱搜也不禁笑出了聲，“還真上熱搜了，點進去看看。”
陳末進熱搜話題，最上面的評論都是再說自己和廁所那些不得不說的故事。
今天減肥成功了嗎？：我不知道顧天祈說的小作文是什么，但我小學的時候，語文老師搞體罰，作文寫不好就罰廁所，天知道我洗廁所的時候又多無奈！！！[大哭]
園丁在澆花：C，我忍不住想起我小學時候，我們班分到廁所包干區，不知道哪個天殺的在廁所隔墻的墻壁上沾了一大坨屎不清理，老班還叫我們去，還多罰了我們一天值日，現在想起來我都想罵人！
半夜誰敲門：說起廁所，我想起我幼兒園的時候拉褲子，一群人圍觀，我那好朋友笑得最顛狂，很多年后我再和她說這個事，她說她不記得了，我說我到死都不會忘！
天圓地方：我被人關在廁所一整天，還是我媽發現我回來晚了找了過來我才被解救。
星辰劍舞：我學校廁所建墳頭，抬頭就是人墓碑。
……
陳末看了幾頁，畫風已經從我和廁所的故事發展到我和廁所和靈異的故事，陳末無語了心態，轉而去看另外的熱搜，與昨天首映禮相關的熱搜。
看了一圈，昨天觀影的影評人大多發博表示非常看好這部電影，并且期待這部電影上映。
陳末看了喜滋滋，一邊繼續刷話題，一邊和晏玥分享自己看到的長評，忽的，有好幾條私信打斷陳末的閱讀，陳末點開，私信大多來自她加的顧天祈后援團的群中小伙伴。
顧天祈的后援團有很多，都是粉絲成三聚五湊在一塊兒，一起加個群，一起聊個天。
陳末也是顧天祈的老粉絲了，不過因為江楓的事，陳末慎之又慎，千挑萬選后，加了一個群。群中人不少，有300多人，大多是顧天祈從出道就粉上的老粉，大家群里聊了這幾年，也多熟識。
陳末點開，一一看了，問的都是昨天顧天祈和秦雪的事。
顧天祈和秦雪有什么事？
他們不是演的對手戲嗎？
原來昨天凌晨秦雪和顧天祈的事連上熱搜，直到早上6點多才把熱度壓下去，后又有不少影評人發博影評，劇方公關也趁熱打鐵，狂推首映禮的熱搜，倒不見秦雪和顧天祈相關話題了。陳末因此沒有看到。
找了一個相熟的朋友問了問，陳末肺都氣炸了。
“K！什么事！我一覺醒來，我崽的清白沒了！！！”
晏玥：……
“說人話，什么清白沒了？”
陳末把自己聽來的戀情一事說了，末了還不忘吐槽：“她什么顏值，什么配比，和我崽配嗎？”
晏玥：……
在陳末眼里，她崽盛世美顏，無人能及。
不過，晏玥還是努力回憶昨天晚上站在舞臺上，顧天祈左邊的女生模樣：鵝蛋臉，鳳眼，櫻桃唇，紅色側開叉拖尾晚禮服勾勒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是一朵熱烈的紅玫瑰。
可惜了，紅玫瑰長不到傲嬌男的心里。
還在罵罵咧咧的陳末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和誰說了，陡然開始落寞。
晏玥詫異，問了原因，陳末嘆氣說：“我記得我很早以前看過一個八卦消息，說秦雪和我崽的白月光是好朋友，這么說之前傳的秦雪擠了桃葉的位置演的女主，可能真是我崽牽的線。”
晏玥：……
“在你眼里，你崽是這么公私不分的？”
陳末搖頭，“你不懂，我崽當年愛她的白月光愛的要死要活的，如果是那白月光開口，說不定我崽就……啊啊啊啊啊！雖然我也不是很想相信，可是，這事情，很合理啊！不然游導本來都親自定了是桃葉來演女主的，突然換了秦雪，肯定有問題啊！”
“可是，我記得你說過，你崽，不炒CP的。”
“是啊，他為他的白月光守身如玉，肯定不能隨便炒CP啊！”
晏玥：……
得，這是什么鬼故事上頭。
如果真是白月光提的，顧天祈鐵定第一個不贊成秦雪進組。然而這事，不好和陳末說。趁陳末又和人聊天，晏玥微信關心了一句顧天祈。
晏小姐：顧先生還好嗎？
晏小姐：[肥貓關心]jpg
顧天祈回得很快。
顧先生：你看到熱搜了？
顧先生：沒什么大事，常規操作，徐哥會安排的。
顧先生：只是我們上次約的飯，可能要推遲。
顧先生：[肥貓嘆氣]jpg
晏小姐：好，我們再約時間。
晏玥打字的手猶豫兩秒，還是問出了剛才陳末問的問題。
晏小姐：秦雪和楊小姐，認識嗎？
顧先生：[肥貓疑惑]jpg
顧先生：這是什么問題？
顧先生：在她去澳洲以前，她的朋友不多，都是她室友和發小，我都認識，沒有秦雪。
晏玥看到回復，心情舒暢，倒是顧天祈問了晏玥怎么突然這么問，于是晏玥把陳末剛才的猜測說了，顧天祈：……
顧先生：[藏狐無語]jpg
顧先生：我看起來是饑不擇食的那種人？
晏玥：……
如果她說是，是不是得上他的黑名單？
兩人就圈子里八卦說了一些，主要是顧天祈在給晏玥科普。說到接機站姐，晏玥想起盛夏光年送來的一套周邊，說來首映禮的票實際出力人是顧天祈，晏玥覺得還是和顧天祈報告一下，于是把幾個周邊都拍了照，又說了來源。
晏小姐：有喜歡的嗎？送你。
晏小姐：[藏狐老板大氣]jpg
顧先生：你這是借花獻佛？
顧先生：[藏狐鄙視]jpg
顧先生：我要那個握狗尾巴草的手機掛墜。
晏玥順勢看去，是盛夏光年另外送的手機掛墜——灰色小香風，藍色貝雷帽，胖乎乎小爪子握著一根綠色狗尾巴草的Q版顧天祈。
晏小姐：給你，我是快遞給你還是你來吃飯握給你？
顧先生：明天我讓雅菲去拿，正好也有東西要給你。
晏小姐：給我？是什么呢？
晏小姐：[藏狐不好奇]jpg
顧先生：明天你就知道了。
顧先生：[藏狐神秘]jpg
晏玥：……
好吧，晏玥摁下心中好奇，等明天顧天祈送東西來。
陳末吃了一下午的瓜，肚子撐了，在坐出租車回機場的路上還在滔滔不絕和晏玥說她吃的瓜。滴滴師傅是個年輕小伙，大約也是混微博的，聽陳末嘰里呱啦地說，也湊趣說了幾句，立刻被陳末引為知己，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鬧，晏玥在旁，默默旁聽。
到了機場，陳末仍意猶未盡，晏玥笑了：“舍不得就留下。”
“才不呢！B市物價太高，我活不下去。”想起昨天一頓燒烤吃了400多，陳末心如刀割，“下個月，我還得多蹭一蹭小清學校的食堂了。”
原來陳末原來居住的連排樓拆遷后，陳末父母得了一大筆拆遷款。兩人商量后，他們自己在郊區買了一套一室一廳的小屋子住，剩下的給陳末在市內買了一間120平方的套間，也就是陳末現在居住的公寓樓這里。房子有了，車子自然不能少。大學畢業后陳末貸款買了一輛性價比不錯的飛度，整車最后算下來，要13萬。陳末父母掏老本給房子裝修，所剩積蓄不多，陳末也不想他們再掏錢，車的貸款都是自己還的。她現在雖然寫文小有收入，然而減去每月的貸款，日常的開銷，有剩余，但不多。為了可能的線下活動，陳末早早地就開始攢錢，這次機票往返加住宿吃飯，也花了快三千，把陳末的積蓄一下子花去不少，陳末感嘆：“什么時候我能遇到ip改編這樣的好事呢！”
晏玥安慰：“會的會的，夢想總是會實現的。”
陳末喪著臉看她：“你當我是梁冀還是楊堅，我能行？”
晏玥：……
“不試一下誰知道，和珅還有后罩樓呢，你也可以的。”
陳末：……
兩人飛機回C市，已經是晚上8點多，兩人坐地鐵回去。晏玥住得近，先一步陳末回家。剛到家，晏玥的手機就響了，再看備注——陳哥。
晏玥匆忙把行李箱推到玄關，又關門，接通電話，聲音不自覺帶了顫音，“陳哥。”
那頭陳哥回了一句對面人的招呼，又壓低聲音和晏玥說：“小玥，你現在一個人嗎？有人在你身邊嗎？”
晏玥心上一凜，立刻明白陳哥要說的是什么，趕緊輕聲回復：“沒人，我一個人，陳哥你說。”
“哐當”一聲鐵門關合聲，陳哥說話的聲音壓得更低，且有風聲呼呼地吹，“我打這個電話就是想告訴你，后天是最后的日子，只要逮住了幕后的人，晏哥的冤屈就可以洗干凈。”
晏玥聲音顫得厲害，“真……真的？！”
“跑不了，警局內鬼我們已經抓了，他也說了自己收了好處瞞下了晏哥送來的消息，還把晏哥捅了出去。他拱了不少信息，我們這幾天都在搜索信息，整合線索，今天下午會議開了，后天我們正式收網。晏哥，不會白死。”
“好，好，”晏玥喉間哽咽，“謝謝陳哥。”
“你放心，這次，一定不會讓他逃了！”
“嗯，好。”
“這事兒你也別說，等事情了解了，你再說。”
“我明白，陳哥和我說這些已經是冒險，我懂的。”
陳哥嘆說：“好孩子，好孩子。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睡。”
“好，陳哥也是。”
“欸，你休息吧，我還有事兒呢。”
“嗯，陳哥再見。”
“再見。”
C市中心警局
陳哥獨自一人搭著警局天臺的欄桿抽煙，照明的燈光打在他臉上，慘白一片。他放眼望去，C市一片萬家燈火，霓虹閃爍。
忽的，有人來天臺上。
陳哥沒有回頭，仍就看向C市夜景，他說：“老楊，你來了。”
來人正是老陳的搭檔，老楊。
老楊不抽煙，也不喜歡煙，奈何自己的搭檔是個煙鬼，十幾年下來，他也忍麻木了。
“你給小玥打電話說了。”
“說了。”
“嘿，違規的知道嗎？”
陳哥歪頭看一眼老楊，“嗤”一聲笑了，“得了吧，你上來不是也想打這個電話。”
老楊被戳穿，目的也不惱，嘿嘿笑兩聲說：“總想打這個電話，圖個安心吧。”
“明天，是最后一次？”
陳哥掐滅煙蒂，目光堅定：“一定要是最后一次！”
老楊豪氣大笑，“好，賭上性命，絕對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