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的回去,我住的地方偏僻。”
“那怎么行,我讓司機送您,今晚我時間寬裕。”石總一點松口的意思都沒有。
“行吧。我一會去負二層找你們。”
“干嘛,跑到負二層,烏漆嘛黑的。”蕭穎故作鎮靜,她想她的冒險要開始了。
“這邊請!”石總紳士地邀請蕭穎。
“石總請!”他倆一高一矮,并行前行。蕭穎聽著自己高跟鞋發出的清脆叩地板的聲音,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有種經紀人護擁之醉。她覺自己真有點醉,這酒真上頭。
蕭穎竟然在電梯里擺起了模特站姿,不再是恭恭敬敬的服務生的站姿。她一手扶著橫扶手,半倚著光滑的梯壁,一條腿站直,一條腿呈伸開步遠,故意把兩根大腿分叉,把裙擺繃緊,她的身體看似是松弛的,實則她每時每刻都在收腹挺胸翹臀。她知道石總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她。
她想嗅一嗅老虎的味道,只有不被下藥,她是能夠脫險的,她的力氣不小。蕭穎一遍遍跟自己對話,加油打氣,她篤定自己要冒這次險。
“叮!”電梯門被打開了,外面白亮亮的,跟商貿樓的其他樓層沒有兩樣。
蕭穎故作用力地起身,想讓石總扶她一把。
“沒事吧。”石總真的湊過來要扶她。
蕭穎順勢握住石總的胳膊走出電梯。來到出口前的一排沙發。這就是頂尖的商貿城,就連停車場都有候座,還是真皮沙發,綠植。
“謝謝,讓您見笑了。”蕭穎故作愧疚地說。
蕭穎重重地坐在沙發上,拉了石總一個趔趄,差一點把他拉到自己懷里。這可不是她故意做的,真有一陣眩暈涌上心頭,也許是乘坐電梯的緣故,也許是自己坐下時轉圈太快。心里一直嘀咕不妙。
她可不想再整什么誘導性動作了,可是手臂好像不聽自己的使喚,像被抽點筋骨一樣,軟綿綿的不聽使喚。一只手重重地落在沙發上,發出砰的一聲,一只重重地砸在石總軟綿綿的肚子上,正好扣在了他的右手上。
蕭穎頭腦很清醒,她閉起眼睛,微微呼長氣。這糟糕的場面不是她想看到的,但她又想測試一下她的猜想,推進事情的進度。
她感到一只手輕輕握起她的手,慢慢放到自己的腹部,輕輕抽離去。
她側過頭,睜開迷離的眼,正看到石總那一橫胡須,微微顫抖的唇。她想學電影里的鏡頭,一伸手拉過這男人的頭,重重地印在自己的唇上。
“這不是自己作嗎?然后再一耳光打過去?”
“沒這樣拍戲的。”
“還是趕緊讓自己清醒吧,可是這過道的風吹來,更覺得星辰流轉呢。”
蕭穎在嘀咕個沒完時,聽到了女人高跟鞋的聲音。
“不行了。”
“看來是。我叫司機把車開過來。”
蕭穎聽到了一男一女的對話,她清楚地知道,這是何奶奶來了。她還能相信她嗎?他們要把她帶到哪里?
蕭穎想站起來,竟連背都離不開沙發的靠背。
“不會趁剛才迷糊那陣被下藥了吧,我覺得身體重千斤,腳都抬不起來。”
這時候,有一幫人從這里經過,有大人有小孩。
“有孩子,一定有善良在,這是唯一的機會了。喊救命吧。”
蕭穎在做最后的掙扎。
“萬一錯了呢,以后怎么跟何奶奶相處。”
“萬一被賣了呢,這一夜會發生什么,那將是劫數。”
“平時酒量挺大的。”
“這是一斤半的量,他倆沒喝多少。”
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了出口。
“‘黑色商務’。”蕭穎心里又是一緊。那幫人眼看要跨出出口的門。
“救命!”蕭穎的嗓子失聲了,說不出話。
那孩子蹦蹦跳跳地跑遠,隨后進來的是一個穿了一身黑西裝的高個壯大漢,足有300斤重,一步步走向蕭穎。
這時,又一幫學生嬉笑著從電梯里走出,男男女女。
蕭穎使出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一把握住了何奶奶的手,是何奶奶趕緊拉住了她。
何奶奶還是那樣笑盈盈地,跟那群少男少女一樣。
突然,蕭穎想賭一把,不喊了。
“抱歉,奶奶。”
“沒關系的,回家。”
那個胖男人也扶住蕭穎的胳膊,走向那黑色的商務。
“嘭!”車門關了,蕭穎躺在后座。
“給她喂點蘇打水嗎?”
“不用了。”蕭穎警惕地反對說。
車子開得極穩,對于蕭穎來說就像躺進了搖籃里。人像落到了一堆棉花里。
茶色的的玻璃把外面映得模糊一片,蕭穎閉上眼睛裝作熟睡。
她覺得過了好久,車里飄起了對話。
“這幾年東南亞的治安還算清靜,經濟都有回暖。沒再拓展新航道嗎?”
“還是在研究媒業,幾條路都鋪得結實了,也砸了不少錢。等這幾條路能轉到下線經營起來,我再去趟其他航道。這買賣還能做十幾年。”
“貨經石總的手一包裝,轉手就能提升幾個檔次。”這是司機的聲音,粗聲粗氣的與那身彪相符。
他的聲音一落,驚出蕭穎額頭一層細密的汗珠。
“別在何姐面前夸嘴。何姐,相當年可是一號人物。現在在我們這行,也是響當當的,您那些線,現在一拍就會響應吧。”
“說笑了,都是陳年往事了。不能再提了。”
“現在海關查得嚴了,不僅是國內,國外的海關卡得很緊。
“以前還能塞上點錢還能通融。”
“這話得十好幾年前。”
“可不,我的發小,初中學歷,通過一機構到國外去了,聽說是偷渡,沒有正經手續,十幾年相安無事。在國外還發展的挺好,有了自己的公司何員工。每年還有大量的存款打過來,寄老多外國貨。”這又是胖司機的聲音。
蕭穎聽得燥得心慌。眼皮重得就像敷了眼罩,睜都睜不開。
“還是睡會吧,也許醒來的時候能夠清醒,一切都還來得及。”蕭穎不再理會他們的對話,任憑自己沉沉地睡去。
“好好開車,我跟何姐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