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你去一趟南方吧。”
沈東云長嘆一口氣,看著眼前清瘦的少年。他面容憔悴,斑白的鬢角顯得他格外蒼老。妻子和母親的相繼離世顯然打擊到了這個在眾人眼中事業有成的中年男人,沈東云實在無暇去安撫同樣悲傷的兒子,無奈之下,決定送他去南方呆一段時間。
沈時安卻呆愣愣的,良久,他小心翼翼地問道:“爸,所以我是災星嗎?”
沈東云眼圈一熱,但北方漢子固有的嚴肅讓他忍住了眼淚:“說什么呢,我是看你同學高考完都出去玩了,你也趕緊去南方玩玩,順便當你這高中畢業旅行了。”
沈時安沒說話,只是沉默著抱住了高大的父親。父親愣了一下,最終嘆息著,大手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三天后。
余念正像只皮猴兒一樣趴在茂密的橘子樹上,連大氣都不敢喘,輕輕伸手想去抓住枝干上的知了。
“小妹妹,你知道余加明家怎么走嗎?”一道清冽的聲音嚇跑了知了。
余念沒好氣地跳下樹,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知道,你找我外公干嘛?”
少年拎著一個簡單的行李箱,背著一個雙肩包,穿著樸素簡單的牛仔褲和白T恤,細碎的劉海被風微微吹動,一雙漂亮的眼睛隨著他的微笑成了一彎新月,但雖然在笑,眼底卻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憂愁。
“我爸爸跟他是朋友,我被我爸趕來投奔你外公了,可以嗎小妹妹?”沈時安淺笑著開了個玩笑。
余念還在氣他嚇跑了自己即將到手的知了,只是氣沖沖說了句跟我來,便大步向前走為他帶路。高高扎起的馬尾一擺一擺的在她身后晃動,成了后來沈時安心中永遠無法忘懷的一道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