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歲的沈川進入城里后,出去找了一圈工作,工資都特別低。
兩口子一合計,決定開一家快餐店。因沈川平日在家愛琢磨吃食,對廚藝這塊也有專研。
兩口子租了一個小兩間的門面,說干就干,一個掌勺當大廚,一個當服務員,又端菜又洗碗。
快餐店生意挺好的,紅紅火火,干了一年,房東看生意好,硬是把門面給要了回去,寧愿出違約金,然后又高價給轉租出去。
賀云芝知道這是別人再挖墻腳。就索性讓那轉租的人把她制備的一套二三都給轉了,否則,她就會拿租房合同去法院告房東。
沒了快餐店,兩口子就去高檔酒樓打工,一個繼續當掌勺大廚,一個當大堂經理,日子過得很好,一家三口都有工資賺,唯一頭痛地就是兒子的親事。
賀云芝依舊是不懈努力,托親求友,甚至去找那網絡紅娘,花錢請人給兒子找對象。
已經到快魔怔的地步了!
又因更年期的原故,愛發脾氣,大發雷霆。
家里常常是矛盾不斷。
沈川有些受不了家庭的這種氛圍。帶累了一天,回家想一份安寧歇息,都得不到。
他阻止不了妻子吵吵吵,罵罵罵。
他也勸說不了兒執迷不悟的不婚思想!
沈川感覺自己快崩潰了,受不了這樣的生活,看不到希望!
感覺培養兒子上學出來,就是錯誤!
想想自己大哥家三兒一女,個個早早成家,聽話孝順,媳婦個個也非常懂事,一家人其樂融融,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
父慈子孝,婆和媳賢。
那樣的生活才有奔頭。
人來世上走一遭,短短幾十年。鳥過留聲,人過留名。
自己不是名人,那就留個后,繁衍生息,代代相傳。
不結婚,那就是想絕后嗎?
生活沒盼頭,啥事都不精彩。
世界那么大,不知哪里有樂土?躲的遠遠的,能夠讓心與耳根清靜。
于是,五十二歲的沈川在賀云芝再一次為兒子相親失敗,大發雷霆之后,離家出走了。
因都在氣頭上,對于沈川的出走,賀云芝也沒有關注。
走就走,管他上哪去。
賀云芝也辭去工作,選擇在家躺平。
卡里有錢,家里有存款,雖不多,但也足夠賀云芝花的。
早上起來到公園跟人家學習打打太極。晚上去公園跳廣場舞。
兒子一日三餐,早餐與午餐在行里吃,晚餐就在外面買著吃。
因為工作在本市,所以晚上要回家睡覺。
有一日,兒子沈瑞忘記帶家中的鑰匙,打電話給賀云芝。
賀云芝正在公園跳廣場舞,自是沒聽見手機響聲。
沈瑞進不了家,沒法子只得來公園尋找母親。
這一來尋,引起不少大媽注意。
沈瑞皮膚白晰,身材修長高大,長相帥氣。
一雙大長腿在人群里穿梭,尋到母親后要鑰匙。
賀云芝停止動作,來到放包包的地方,把鑰匙找給了兒子。
看著沈瑞離去,就有幾位大媽圍了上來,向她尋問沈瑞的情況。
當即就有人表示要和賀云芝做親家。
賀云芝也沒敢滿口答應,尋問女孩的情況后,也是十分滿意,就說回去和兒子講一聲,先讓兩個小孩看看,相互可有眼緣,再淡。
對方大媽在沈瑞在舞隊人群里找尋賀云芝時,就拍攝了視頻,一連拍了幾段視頻,當然就有近距離的。
回家后就給女兒看了,女兒一看沈瑞的長相和身材,以及學識文化及工作單位,表示都十分滿意。
當即就爽快地和她媽說,要和沈瑞見見。
女孩媽媽當即就把自家閨女心意及兩張照片通過微信發到賀云芝的手機里。
兩張照片,一張是半身照,一張是全身照。
賀云芝望著手機里女孩恬靜的臉龐,和煦的笑容,一雙大眼,翹挺小巧的鼻又,棱角分明的櫻唇,賀云芝感覺這閨女如同那電影里的明星。
純素顏照,無美顏無P圖。
女孩媽媽講述女孩是一米六八的個子,和一米八二的沈瑞,賀云芝覺得十分般配。
女孩比沈瑞小三歲,是市里一所大學的英語老師。
研究生畢業,主修英語。
賀云芝簡直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就把女孩相片轉兒子看,兒子說很好,表示愿意去看看。
聽兒子如此說,等女孩媽媽再次打電話來,賀云芝就滿口答應,兩人在電話里約定了一個時間,讓兒子去和女孩見面。
結果是女孩在那事先約好的咖啡廳等了兩個小時,也沒見沈瑞出現。
失約!
氣的女孩媽媽在電話里一陣哄炸,直炸的賀云芝心疼腦仁疼,血壓升高。
還在電話里不停地給女孩媽媽道歉!
也許怕挨罵的緣故,沈瑞一個星期都沒回家,吃住都在銀行的單身宿舍中度去的。
賀云芝氣的也沒有他聯系。
一個星期過去了,沈瑞以為他媽媽生氣消了,就又回到家里。
毫無疑問,賀云芝的話語,就是催婚,把女孩的手機號給沈瑞,讓他再另邀時間,請女孩吃飯,表示失約的賠禮道歉。
人家女孩既然愿意,那這個事情就好辦。
然而,沈瑞依然是一口回絕賀云芝,毫無商量余地。
賀云芝那個氣啊,就和兒子吵吵吵吵吵,吵的頭痛,心口痛,肝痛,血壓飆升。
賀云芝捂著胸口指著獨生子怒吼:“沈瑞,你摸摸良心再說話,你這樣拒絕我,你覺得可能對起我和你爸爸?
你都三十了!
常言說,三十而立,立家,立事業!
你說你到底想干嘛?”
“媽,你別急!我都告訴你了,我現在不想結婚。我今年才二十八周歲,哪里有三十?過兩年再說吧!”
沈瑞說完欲要進入臥室。
賀云芝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甩手就是兩個大刮子,然后手指沈瑞怒道:“逆子!我送你讀書,識文斷字,學有所成,就是這樣來報答我的嗎?”
沈瑞穿的工作襯衫衣領,都被賀云芝拽破了,扣子也拽落幾個。
“媽,你冷靜點,這樣不好!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撕破了!”
沈瑞用手掰開母親的手,好言相勸。
賀云芝一看,便松開了手,她只覺得心臟與腦袋快要爆炸了。
直覺不妙,她忍著不適慢慢蹲下,坐在地板上,伸開雙腿,然后躺下,低聲呼道:
“老天爺,我賀云芝這輩子并沒有干壞事啊?為什么讓我生這么個東西?忤逆不孝的逆子是專程來氣我的嗎?”
說完便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