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外,左右兩旁各設置了兩方長桌,已經有棋手陸續進場。將秋雪二人引至長桌旁,俊秀小廝便道,“二位請在此稍候。”小廝轉身往西門口走去,和站立在門口的一個面目慈善老者耳語兩句后,老者隨小廝朝秋雪二人走來。
“兩位公子,這位是我們山莊的老管家。”小廝向秋雪二人介紹老者。
“兩位公子老朽有禮了。”老者抬手行禮。
“老管家好。”秋雪屈身回禮禮。
“二位既是從正門而來,想必沒在今日三百棋手之列?”老管家慈祥一笑,溫和地問道。
秋雪心念一轉,老管家有此一問,想必那三百余棋手是得了從西門直接入場的通知的。忙答道,“老管家慧眼,我們二人確實不是今日來參賽的棋手。我們從寒川而來,聽聞今日有此盛會,便過來觀摩見識下,望老管家能給我們二人行個方便。”
老管家瞥過一旁手扶劍首的修容,“二位公子穿著氣度不凡,若是平日遇著兩位貴客,老朽當以上禮待之。可不瞞二位,東家今日特別交代,錦城以外人士入內需得有本城人士陪同或做保人。二位公子既是寒川人士,不知在錦城可有相熟之人可做引薦?”
這是唱的哪一出,秋雪聞言心想,昨日那小二不是說任何人都可免費入場的,“我們二人從寒川而來,此是第一次到云夢錦城,尚不及結識錦城人士。老管家博學睿智識人斷面,可否替我二人做個引薦?”
“哈哈哈,公子好辭令好心智。”老管家開顏而笑,秋雪正欲繼續游說,一青衣小廝跑到老管家跟前,對老管家附耳輕語。
老管家細細瞧過秋雪,隨即笑道,“公子氣質斐然,老朽便做一次公子的引薦人。小胡,過來領兩位公子入場。”
“噯,來啦。”旁邊跑出一個笑容可喜的小廝,對秋雪二人微微彎腰致意,“二位公子請隨小的來。”
“謝過老管家。”秋雪大喜,對老管家屈身一禮,隨即和修容跟隨小廝走向西門。
老管家看著遠去的秋雪背影,問剛才和自己附耳的青衣小廝,“風姑娘可有透露這位姑娘是何人?”
“沒,風姑娘吩咐我說大少爺讓老管家您老放這二人進場。這位小公子竟是位姑娘嗎?”
“老朽這一雙眼睛看過世間多少人事。這姑娘的裝扮在老朽眼中,那只不過就是小女孩家貪玩,穿了個男袍而已,哪瞞得過老朽。不過風姑娘既然沒透露這位姑娘來歷,我們便權當不知吧。”
“是。我還得去回稟風姑娘。老管家,告退了。”
“去吧。”
絲綢山莊占地面積甚廣,山莊前偌大的廣場上按棋盤格局設置桌椅位置,每一桌配兩張椅子設一棋盤,共一百五十余桌。這三百余人今日將在這廣場上決出三十人進入山莊的下一輪賽事,而決出的三十人將面臨與圣手何其居的弟子直接對弈的機會,贏得圣手弟子的選手將被安排和各國受邀的青年才俊們一起爭奪棋會第一棋手的榮譽。
此刻,棋局還未正式開始。三百棋手或坐或站或行走,三五人坐談的有,十數人圍坐一起討論棋局的有,獨自埋頭研究棋譜的有。在正式開局之前,眾人尚有片刻暇余可消遣緊張的心情。秋雪走入廣場后,和修容兩人在廣場眾人間穿行。見到聚眾高談闊論的便在旁聽上片刻,見到在石桌上布了殘局討論的便看上兩眼,小半個時辰二人便把廣場內散聚的小集體晃蕩了個遍。
覺得沒甚趣味的秋雪便走上廣場旁一側的廊道,在涼亭里石凳上坐下。雙手支著雙頰,百無聊賴地看著廣場上眾人的喧鬧。
一旁意修容問道,“口渴嗎?我去給你找點茶點來。”
秋雪笑道,“你又不認得絲綢山莊的人,往哪去尋茶點?”
“你在這等著就好,我片刻便回。”修容眉眼飛揚,抱著劍飛身就出了廊道。
秋雪朝著修容揚聲高喊,“小姐我要吃剛出籠的熱乎的芙蓉糕,莫讓小姐失望啊。”
“嘭!”身后的灌木叢里傳出一聲大響,秋雪驚得一愣,飛快地跑過廊道繞到灌木叢前。
一個身穿白衣的書生正狼狽地立在灌木叢前,衣襟散亂一臉失措,手里拿著一條腰帶,那腰帶很是夸張地被撕拉開一道口子,撕拉的斷口處幾根絲線顫巍巍地連著,秋雪眼瞧著這腰帶是不能用了。
“我,我,我剛才坐在那灌木下思索一盤殘局,被你高聲一嚇起身得急了,腰帶,腰帶就被那樹枝給掛住了,我,我聽著你動靜似乎想過來,一著急,用力一扯就把它給扯斷了。”書生雪白手指顫巍巍地指向一從灌木。
秋雪順著那人的手指看去,那灌木上當真還掛著幾縷白色絲線未掉落地下。似乎想讓秋雪看得更清晰,一股風一吹,那幾縷白色便隨著風飄啊飄,飄到了秋雪眼前。秋雪雙指拈起掛在額前的白色絲線,淡定地問那男子,“兄臺的意思是?”
“我,我,我沒什么意思,我就是,就是,你看,你看,這腰帶斷了,衣服沒法穿了,我沒辦法去參加棋賽了。”書生神情很是窘迫,扔了手里的腰帶,雙手急切地扯了扯散開的衣襟,似乎是想要給秋雪證明沒了腰帶這衣服確實沒法穿了。可他這一扯,把原本還算齊整的內袍也扯開了,秋雪便華麗麗地看到了他圓潤性感的喉頭,蝶翼般伸展的精致鎖骨,在陽光下晃的人眼花的光滑細致的皮膚,鼻間似乎還能聞到一股迷人的體香。
秋雪胸口一窒,喉頭一緊,也隨著那書生結巴起來,“你你你,你知道我是女的吧,剛才你聽到我說話。你,你這樣子是在,是在調戲我嗎?”
書生神情呆愣半秒,雙手慌張地拉攏衣襟,一雙眼睛瞬間濕潤,似受了極大冤屈般。“我,我,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