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寒雷停手轉頭看向走上前的一個粉妝玉砌的小女孩。
“雷哥哥,玉佩不是他偷的,你先放他下來,我來和他說。”見寒雷放下亭山,看上去不過三,四歲的小女孩走近比自己高一個頭的敬亭山,聲音是屬于幼齡兒童的那種奶聲奶氣,“這玉佩不是你的,對吧?”
著迷于玉佩的亭山似乎終于被這個玉佩的歸屬問題引回了注意,緩緩抬眼看向面前問自己話的女孩。粉紅色的裙裾中,是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女孩站在自己面前。亭山不由自主地便開口了,“對。”
“那玉佩是我的,剛被一個小壞蛋偷走了,你能還給我嗎?”小女孩見亭山開口承認玉佩不是他的,開心的繼續游說亭山。亭山聞言抓緊了玉佩,一聲不吭地看著小女孩。
“我叫秋雪,寒秋雪。這玉佩是我娘親給我的,我要把它送給我的大哥做生辰禮物,我大哥的生辰馬上就到了,你能還給我嗎?”秋雪向亭山走近一步,黑黝黝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亭山。
亭山看著近到快挨著自己胸口的小秋雪,長長的濃密的黑色睫毛下,一雙比瑩潤的玉佩更動人更晶亮的眼眸專注地看著自己,亭山低下頭,不舍地松開緊握的玉佩,小心地問,“我挺喜歡這絲絡的,我可以留下它嗎?”
秋雪彎著腦袋想了一瞬,“可以呀,我把絲絡送你,玉佩送大哥。這樣你們每個人就都有禮物了。”
亭山重重一點頭,小心拆下玫紅的絲絡,將玉佩遞回給秋雪。
“小哥哥真好,真懂事。”拿回玉佩,小小的秋雪笑得很開心,捧起亭山的小臉蛋,“啵”的一下就是一個響亮的親吻。
“雪兒,你干什么呢?”人群中沖出來一個身著華麗紫色衣袍的少年,粗魯地扯開粘在亭山身上的秋雪,狠狠地瞪向亭山。
“大哥。”秋雪回頭見是自己的大哥,開心地抱上大哥的腰,“雪兒拿回給大哥的禮物了。”
被秋雪親了小臉蛋的小亭山,呆呆愣愣地摸著臉,還沒有回過神來。
“以后不許隨意親吻別的男子,知道嗎?”將秋雪扯在一旁的寒秋浦嚴厲地告誡小秋雪。
“為什么呀,小哥哥將玉佩還給了我,我喜歡他。娘親喜歡我的時候經常打啵啵我,我也經常啵啵大哥的呀。”一個表示親近的啵啵而已,小秋雪不能理解大哥為什么這么生氣。
“他不一樣。”寒秋浦生氣地轉過臉。平時很是竊喜大娘教導女兒的方式,此刻忽然怨懟起來。瞪著一旁發愣的亭山,“他不是大娘,也不是大哥,所以不可以。”
“哎呀,這是怎么了?”店內挑選胭脂的蕓意和不霓聽見動靜跑出店來,見到一大群人圍著自己不善言辭的侄子,小亭山還拿手捂著臉,在人群中一臉的窘迫無措。蕓意快走幾步上前,摟上亭山,小不霓也迅速跑到亭山面前,瞪著周圍一大群似乎很不友善的人。
“這,這不是定國侯府的雷侍衛嗎?這兩個小孩是侯府的公子小姐?”蕓意放開亭山,走到秋浦秋雪面前。
秋浦寒著臉,并不搭理蕓意,小秋雪對著蕓意甜甜一笑,“是呀,我是寒秋雪,這是我大哥寒秋浦。我們的父親就是定國侯府的寒尚存。”
“什么寒尚存,沒大沒小。”秋浦在旁小聲嘀咕。
“哎呀,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蕓意歡快笑著扯過一旁的亭山,對秋雪說,“這是我姨侄亭山,云夢敬府長子。他母親風紅錦和你母親年狄絨是手帕之交。”
“走,”秋浦忽然黑臉,竟然是這癡呆的傻子,氣憤地拉過秋雪轉身便走。
“喂,小雪兒,別走啊,你和我們家亭山是自娘胎里就定下了婚約的...”被甩在身后的蕓意朝著秋雪朝著圍觀的眾人大聲的宣告出兩個小娃兒的婚約,卻沒見到跑遠的秋浦早已捂上了秋雪的耳朵,將小雪兒緊摟在懷里,遠遠地將這個勁爆的消息隔離出去。
“舅母,她真是我的娘子?”秋浦臉上的羞色尚未褪去,張著眼睛問蕓意。
“哎呦,我的小乖乖,你終于肯主動和舅母說話了。舅母一年見不到你幾次,這一年里頭可是頭一回見你主動和舅母說話。”蕓意激動地摟住亭山。
“舅母,你抱痛我了,你放開我,我又不是不能說話,我不說話不過是覺著沒什么好說的。”亭山掙了掙蕓意的懷抱沒掙脫,艱難地在蕓意懷里求證,“那個小雪到底是不是我娘子?”
“哎呦,小小年紀裝什么高深。你現在就覺得沒什么話好說,等你活到舅母這年紀,可怎么辦呀?”蕓意沒法理解亭山這孩子,明明心思玲瓏剔透得很,卻整天不說話,拉著個臉跟個小老頭似的。
“舅母,放開我。”亭山似乎很不習慣蕓意親密的懷抱,很努力地堅持著要掙出來。
“不放,不放,難得你主動親近舅母,舅母要多抱一會。”亭山愿意主動說話,蕓意打心里高興。
“娘,你放開表哥,他不舒服了。”一旁的不霓上前幫忙試圖扯下蕓意的胳膊。
蕓意終于松開亭山,亭山被憋得滿臉通紅。蕓意扯了扯亭山緊抓的絲絡帶子,調侃道,“咿呀,還害羞了,親也親了,定情信物也拿到了,剛被小雪兒親的時候怎么不見害羞啊?”亭山臉色迅速泛紅,“我這是剛悶在舅母懷里,沒透過氣憋紅的。”
蕓意收起戲謔,正了正臉色問亭山,“知道未婚娘子是什么意思嗎?”
“未婚娘子就是以后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人,就像舅父和舅母。”亭山沒有提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因為他們感情并不好,父親經常在外面帶著不知名的女子回家,母親雖從未曾和父親為此事爭吵,可亭山知道母親是不開心的。亭山奇怪的是父親似乎也并不真如他所表現的那么開心。
他曾經幾次聽到喝醉的父親夢里喊母親的名字,他也看到母親的畫像一直掛在父親書房里最顯眼的位置,可母親從來不去父親的書房。亭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母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幼年的亭山并不喜歡呆在府里,府里的氣氛讓他覺得壓抑。這也是亭山自幼性子內斂,不愛搭理人的原因。
蕓意看著滿懷心事的亭山,說道,“走,回家去。我們去找你母親,這親事是你母親在小雪兒還在娘胎時便替你定下了。有什么問題問你母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