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時分,宴席散了。
花間斜和香兒嬉笑著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調情。月兒身子嬌弱,敬亭山陪著慢慢走在后面。
月兒見敬亭山半日不出聲,暗自揣摩了一會,輕聲問道,”公子在想心上人?想必公子的心上人定是溫婉可人。”
敬亭山低低一笑,道,“月兒可是在試探我如何安置你?”
月兒臉色一紅,忙低頭道,“月兒不敢。月兒本是大公子身旁一個婢女,公子怎樣安置月兒,月兒都沒有意見。”
“月兒,大公子究竟是何人?”
“月兒不知,只知道翠苑里所有人事都得聽大公子安排。有時候就連煙閣的美人大公子也是管得的。今夜宴席上彈琴的美人就是煙閣十二美人的煙美人。”
“哦,席上所有的女子都是出自含煙翠?”
“嗯,除了煙美人,其他人都是出自翠苑。那些舞女是平日里在翠苑犯了錯的,大公子便借著每月一次的翠苑宴會懲戒犯錯的女子,供席間公子哥玩樂。”
“那些公子哥每次都會在嗎?”
“那倒不是。大公子也不是每次都在的。我隨大公子出席過幾次這種宴會,可每次人都不同,很少見到過相同的公子哥。”
“你們大公子也經常如今天這般將身邊的婢女送人嗎?”
月兒輕嗯了一聲,語聲輕柔,“送過幾次。”
“你既然是大公子身邊人,也可以算是出自翠苑。我和翠苑的小公子還算相熟,你便借住在翠苑如何?”
“公子認識小公子?”月兒抬頭驚喜問道。
“認識,”敬亭山笑著點頭,“小公子是我的好友,住在翠苑你可有異議?”
月兒低頭嬌羞一笑,“月兒都已經是公子的人了,公子說是怎樣便怎樣。”
敬亭山看著月光下低垂著頭嬌笑的月兒,小雪皎若白蓮的面容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耳邊傳來花間斜和香兒調情的嬉笑,敬亭山眼神一暗,除卻漕運,花家在錦城各行各業無一不涉。重振敬府家業就從你花二公子開始吧。
“公子?公子?”見敬亭山忽然暗沉的臉,公子對他的心上人很在意,月兒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心中惴惴不安。
“沒事,待會我先送你去翠苑安頓。”敬亭山輕輕拍了月兒的手,安撫道。
月兒心喜,公子沒有生她的氣,乖順地點頭,“嗯。”
前頭走著的香兒和花間斜兩人,連體嬰般肢體相纏。月光下香兒的笑如同午夜暗花般魅惑,“花公子可覺得香兒好?”
“啵啵”,花間斜對著香兒的櫻唇連親兩口,“香兒自然是最好的。”
香兒咯咯笑道,“花公子真會哄人。前幾日香兒還聽說花公子為了煙閣一美人去和閣主鬧,硬是逼著閣主將虞美人從煙閣放了出來。那虞美人難道就不是最好的?”
“虞美人有什么好的,那是公子拿來給別人用的。只有香兒才是公子心心念念想要的。”
“咯咯,”香兒一邊躲著花間斜的親吻,一邊道,“公子怎么就這么點追求,只想要香兒。香兒可是聽說天底下的男人都盯著含軒里的四位美人呢,盼著和那四位美人一度春宵,即便死了也甘愿的。”
“那含軒四美人只可遠觀,只可遠觀。本公子只要香兒。”花間斜一只手溜進香兒的衣襟。
香兒笑罵地拍掉花間斜的手,“去你的。香兒還以為公子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原來也是膽小怕事之人。含軒美人大多是孤女,以公子的權勢碰她一個孤女難道還會把命給丟了?”
花間斜嘻嘻一笑,“丟命不至于,只怕含軒不會跟我罷休。”
香兒揪了花間斜胸脯一把,恨鐵不成鋼般地道,“含軒認的是錢,難道海源花府二公子的財勢還擺不平一個小小的含軒嗎?”
“香兒為何對那含軒美人如此念念不忘?”
“香兒聽說含軒的四美人都是天姿國色,尤其書樓那位。公子若是能得一位和香兒一道玩個二凰一鳳,那豈不是人間一樁美事。”
“嘿嘿,原來公子的香兒如此知趣,本公子定當盡全力替香兒辦成了這事。”
“當真?!”
“當真。香兒精力如此好,今晚再和公子大戰三百回如何?”
“公子,你真討厭。”
“你不就喜歡本公子這般待你嘛。”
“嘿嘿。”
“嘿嘿。”
下山后,敬亭山和花間斜直奔翠苑。安頓好了月兒和香兒,敬亭山回了府。
花間斜卻道夜已深,留在了香兒在翠苑的住處。解決了虞美人之事,花間斜志得意滿。劉,趙兩位參將已在他掌握之中,往后,錦城漕運的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知悉。
紅河寨前的河域上,寒風帶著十名暗衛,穿著水靠,趁著夜色的掩護,往寨子靠近。
寒風和暗衛的潛水功夫很好,寨子上巡邏的守衛遠遠望著河面,黑黝黝靜悄悄的一片,瞧不出什么異樣。
離寨子近了,幾人分散開來,深潛下去,從河底下悄然靠近寨門。眼看著馬上就可以摸到寨門下的木樁子爬上去。
寨門上巡邏的守衛卻突然忙亂起來。寒風等人剛從水里露頭,一排排箭矢帶著強勁的力度撲頭蓋腦地射了過來。幾聲短促的驚呼后,河面上響起了幾聲噗通,空氣中飄散幾絲血腥味。
寨門上如雨的箭矢密集射來,寒風不顧暴露方位和身份,大喝,“撤。”
暗衛們急急深潛入水底快速回游,身后紅河寨守衛大笑。
狼狽歸來的幾人聚在城西一個偏僻小院里。
“傷亡多少?”寒風的臉比夜色更黑,比河水更冷。
“死二人,傷三人。”此次來的暗衛都是水性第一,藏身功夫第二,然后才是功夫。然而傷亡一半,依然讓寒風心驚。
“死者抹去身份印記,就地埋葬。其他的,只要沒死,明日隨我再探紅河寨。”
“寒統領,剛才退回來的時候,有個小孩跟上了我們。我看得清楚,這小孩是從寨子里出來的。”
“現在人呢?”
“被兄弟幾個拿了,關在偏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