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再待在你身邊。”寒秋浦眼神冰冷地看著躺在一旁的意修容。
正勉力調整內息的意修容抬頭驚惶地看向秋浦。后者一臉冰霜寒意。
“大哥,我說了這事和修容無關。他是我的貼身侍衛,你無權決定他的去留。”秋雪心中一急起身,哪知動作過猛牽得胸口一疼,身子無力軟到。
秋雪裸露在外的脖子遍布咬噬的印記,有些地方甚至有紅色的血絲滲出。亭山雖然已經極度忍耐,但情事青澀的他在媚藥的作用下難免失了力度。
秋浦慌忙上前抱起秋雪,“莫急,大哥先帶你回府好好休息。”
秋浦眼神沉痛,顧及到秋雪此刻心情肯定極糟,再不追究意修容的過錯,收攏她身上的外袍,輕摟著秋雪大步走出山洞。
秋雪埋首秋浦胸間,神情窘迫羞慚,小心查看秋浦臉色。“大哥,你知道我要辦的事情還沒辦完,不能回侯府的。”
“我們不回侯府。前些日子我吩咐寒風在錦城郊外置了一處宅子,我們去那里。”秋浦心疼撫過秋雪臉上亂發,他只后悔沒有早些將她帶到他的勢力保護范圍內。
“恩。”小雪指著十步開外至今昏迷不醒的不霓道,“大哥,那里還有一個姑娘,你讓人一起帶回府。”
“寒風,抱那位姑娘回府。”秋浦腳步不停抱著秋雪出洞,吩咐在外候著的寒風。
“是。”寒風低頭應聲,進洞抱出不霓。
被留在洞中的意修容心中五味雜陳,他既恨自己未能好好保護秋雪,也恨自己連留在秋雪身邊的自主權利都沒有。
寒秋浦要將他驅離雪兒身邊,他竟然無從反擊。胸臆間一陣劇痛,他噗地吐出一口鮮血。看來小侯爺心中當真是恨極了他,胸口被打的這一掌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了。
意修容掙扎著勉力站起,忽然眼角余光瞥見身前不遠處的石頭夾縫,那里躺著一個疑似瓷瓶的白色物件。他摘下頭上木簪,小心地從石頭縫里撥弄出來,確實是一個白色的玉瓶。輕晃兩下瓷瓶,感覺不像液體也不是藥丸。他撥開瓶頂玉質的塞子,輕抖瓶身往手心倒出了些許白色的粉末。下意識地,他覺得這白色粉末和秋雪中毒有關。
“修容,修容。”不見意修容跟上,秋雪抬頭大聲招喚。
意修容正專注察看那些粉末,沒有聽見秋雪的叫喚。
“修容,修容。”秋雪回想剛才他一直蜷縮在地上,擔心秋浦真傷了他。心中著急,從寒秋浦懷里掙扎著便要下來。
“小姐,我還有事要處理,你隨小侯爺先回府。”修容聽見秋雪呼喚走出洞來,“小姐身上的藥粉恐怕另有來頭,我查查看有什么線索。”
秋雪皺眉,自己每月十五定期飲用小碧半盞鮮血,照說普通的毒藥或者媚藥對自己是沒有什么效用的。這藥粉能讓在一向自持甚重的敬亭山也著了道,想必不是尋常青樓之物。如能查到藥粉的來源,或許能揪出幕后害她之人。
“你小心行事,有了眉目馬上回來。”
修容輕聲答應,深看秋雪一眼,轉身迅速消失在草叢里。
秋浦緊摟著秋雪,眼神復雜地看著修容消失的方向,臉上神情冷漠如霜。
秋雪惦記不霓,一直等到府內的大夫確認不霓并無大礙后,才放松了緊繃的神經,并再度陷入昏睡。
待秋雪再度醒來,不霓已經被寒風送回敬府。秋雪一睜眼便看到守在床前的秋浦。
“醒了?起來喝點白粥。”秋浦上前扶起秋雪,細心地用枕頭墊住秋雪后背,秋雪接過碗,細細喝了一口,白粥帶著荷葉的清香,入口溫度適中,軟糯可口。秋雪喜道,“石花也來了?”
秋浦見秋雪吃得高興,陰霾的臉上終于也露出笑容,“這粥是寒風那小子纏著石花丫頭學的。那丫頭整日里吵著要來云夢服侍你,下次出來便把她一起帶來。”
“還是不必了,石花性子單純跳脫,隨我在外多有不便。有修容照料我,一切甚好。”秋雪喝下最后一口粥,看著欲言又止的秋浦道,“大哥知道我此次出寒川是想查明身世,待一切明了秋雪自然會回倉宿陪伴大哥。”
秋浦不語,接過空了的粥碗,輕輕放回床前桌案,思慮半刻后道,“我不阻你尋親生父親,你是否可允我派人護衛你?”
秋雪搖頭,“敬府暗衛培養不易,他們有更重要的任務完成。”
看著臉色漸沉的秋浦,秋雪接著道,“大哥清楚修容是母親和青師傅留給我的貼身侍衛。事實上除修容外,青師傅還精心培育和訓練了七十二侍衛留與我,此次修容離開我回寒川就是去處理侍衛隊的內部事務。”
秋雪繼續道,“大哥的侍衛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七十二侍衛遵照青師傅囑咐聽令于我,大哥無需擔心。”
“無需擔心?!”秋浦語氣激動道,“你何時將自己安危放在心上?我如何能不擔心,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我上哪去尋你!”
“我必不會讓此等事再發生在自己身上。”回想山洞中自己險些失身于敬亭山,秋雪不知覺指間用力將錦被抓成一團,沉聲道,“這事憑秀兒一人沒法完成到如此地步。瑯邪突然回府,無霜丫頭離開,無秀代替無霜侍奉我,接著便是不霓與我中毒被移置到山洞,又誆來……”
秋雪突然低聲,想起不能讓大哥知道敬亭山曾經出現在山洞,轉口道,“如今看來,無霜丫頭的離府怕是有蹊蹺。這所有一切環環相扣,倘若不是他漏算了小碧,事情恐怕當真會按照他們設計的方向發展。”
秋雪細細回想了無秀和那個公子的談話,那個公子會不會是花間斜?可惜她上次在棋會沒能與他見面,雖和他同居戎樓,卻也一直沒有機會見面。
“無秀的身后一定還有人,大哥是如何得知我被困?何人通知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