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抓我?抓我去哪里?”花間斜被推搡著往外走,對這些人的來頭毫無頭緒。
“走,走,快走。”帶頭的是一個黑臉的小將,對花間斜的問話絲毫不理睬,只一個勁推著他往外。
雖不知來的是什么人,被強迫戴上鐐銬的花間斜已經預感到自己遇上了大麻煩,他極力反抗,“放開我,你們憑什么抓我?陳寅,陳公子,陳公子救我!”
花間斜的大聲呼救聲終于吵醒了昨晚同在此處落宿的陳寅。
陳寅披著一件單衣,裸著青白的胸膛,彎著身子開了門。他睜著宿醉未醒的通紅雙眼,對著黑臉小將道,“你們哪里來的,這位花公子是我的朋友,對他客氣點,趕緊放開他!”
“陳公子,末將是城防府衛巍。城防府奉皇命將花公子押解出境,陳公子有任何疑問可以直接去城防府。”黑臉小將衛巍一句話說得面無表情。
花間斜滿心期望看著陳寅,期待陳寅趕快讓這個叫衛巍的小將將自己放了。
城防府?陳寅一雙魚泡眼快速地轉動兩下,他再如何混賬,也知道在錦城有一個人是他絕對不能冒犯的,那就是城防府的衛塒將軍。看著花間斜期望的眼神,想著這花間斜甚是知情趣,對自己很是不薄,心中便有些為難。
陳寅身后一個溫軟的女聲響起,“公子,香兒好困啊,公子陪香兒再睡會嘛。”
陳寅幾乎立即的回頭,“香兒莫急,公子就來。”他對著花間斜道,“既然是衛大人手下,花兄就莫急,你先隨這位莫小將先行一步,我稍后就回府尹衙門問個究竟。”說完便縮回房間,并關了房門。
花間斜大急,“陳公子,陳公子,香兒,香兒!”衛小公子見陳寅并無刁難,帶著花間斜迅速離開了翠苑。
陳寅在門戶聽到摸森離開的聲音,大大地吁了一口氣。
“公子,你很怕那個衛小將軍嗎?”香兒軟糯的聲音響起。
“本公子怕他作甚,本公子怕的是他的老爹衛塒。”陳寅脫了單衣,偎進被窩摟了香兒問道,“外面是你的前主子,他現在被城防府的人帶走,說是奉了皇命要把他驅逐出境,你一點兒也不擔心他?”
香兒赤裸的身子纏上陳寅,嗤嗤笑道,“公子癡障了,都說妓子無情,香兒既然擔了這妓子的名頭,自然還是少管煩心事,及時行樂的好。”
沒經兩下撩撥,陳寅便沉醉在香兒的溫柔鄉里,哪里還記得花間斜和城防府。
在花間斜被衛小公子帶出翠苑后,香兒的貼身丫鬟如玉和一個青衣小廝幾乎同時從左右兩側門悄聲出了翠苑。
敬亭山在花間斜被城防府帶走的第一時間知道了消息。
他吩咐元一將前些日子各地掌柜籌集上交的現銀再次清點,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大買賣。
花間斜被帶到城防府監獄后,陳達派人將布告貼到西市和東西南北四門,隨后組織人員對花府在錦城的各處店鋪和地產進行查封。
曹銘在府尹衙門內監督著整個流程,陳達等人不敢懈怠,可即便如此,上十人員不眠不休三天三夜才查封清點完畢。曹銘看著陳達整理出的文書,花府在錦城歷年經營成績不小,光礦產就有兩處,地產不少于十處,絲綢店鋪登記在冊的達四十二處,還有三十家經營其他營生的店鋪。
曹銘上書請示朝廷如何處理花府財產。
這一次朝廷的文書下來很快,朝廷指令礦產和地產一律收歸國庫,店鋪委托給錦城善商人士經營。曹銘親自辦理了礦產和地產收歸國庫的事,店鋪委托經營的事交給了陳達處理。
陳達在店鋪委托經營上玩了一手好牌。他向各商家提出了兩個條件,首先要實力雄厚。因為朝廷不能把這么重要的經營權委托給庸商管理,而證明實力雄厚的最簡單的一點就是交保證金。保證金價高者得,保證金必須是現銀交易。第二,既然是委托經營,每年的贏利就要上交給朝廷,扣除商家的經營管理成本,被委托經營的各店鋪贏利二八分成,朝廷得八,商家得二。
如此苛刻的條件立馬嚇退十之八九的商家,而敬亭山因為事前準備充分,現銀充足,外加花府四十二處的絲綢店鋪,珠寶店和糧油店全由敬府拍得經營權。而十船黑鐵競爭尤其激烈,幾輪競拍下來,其他商家陸續出局,最后只剩含軒和敬府。最后敬亭山以三十萬兩現銀高價拍得。剩下的二十來家店鋪被一位神秘的邵氏公子競得。
在朝廷處理花府財產指令下來的時候,防衙門的押解文書和人員也已安排到位。陳達拍賣花府店鋪經營權的當天,花間斜已經被黑臉小將衛小公子押解上路了。
當遠在海源的花府得知消息,還沒能將應對措施傳達給海源的各主事人,一切已塵埃落定。花府在錦城數十年的經營,最后只剩東郊別院因為登記在南洮公主府名下而免遭其難。
杳然穿過繁華的市集踏入含軒,轉過一條隱蔽的小徑推開一座庭院的門,一縷昏黃的燈光透過門縫,灑在小徑上,庭院中的景致更顯朦朧而迷人。院中的樹上,滿樹的桃白花,散發濃香,與酒香交織在一起,令人心醉。
大公子一襲青色錦袍坐在樹下,抬眼看走近的杳然,遞過一杯酒。杳然接過一口喝盡。
月光透過薄云,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大公子的手指輕輕滑過杳然的臉頰,像是羽毛般輕柔。凝視著杳然的雙眼,大公子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而急促。杳然微微張開雙眼,迎著大公子的目光。
“進房去?”杳然輕輕吐出一口氣,熱烈而滾燙。
大公子的手指輕輕探入杳然的發絲間,如同梳理著最珍貴的絲綢。他的指尖緩緩滑過杳然的耳廓,那微妙的觸感讓杳然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栗了一下,仿佛一股電流穿透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