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山見如此神情的秋雪喜極，他緊緊摟回秋雪，低低地笑道，“原來我的雪兒這里如此敏感。以后我就專親雪兒這里。”

秋雪頓時恨極，怎么這么容易就中了他的招，暴露了自己。

見秋雪臉色不虞，沒等她發作，亭山忙道，“我明日再來找你。”

迅速輕嘬一下秋雪臉頰，一個燕子翻身上了馬背，他高興大喊道，“聽說近日湖上風光漣漪，明日我們一起去游湖。”不等秋雪拒絕，一抽馬背揚塵而去。

秋雪望著馬背上遠去的人影，停在原地懊惱了半晌。

“我們該啟程去金恩寺了。”修容遠遠在一旁看著他倆的親昵，低眼遮了眼中翻騰的心緒，上前提醒秋雪。

一路上，秋雪神思不屬，修容心中煩悶。兩人都沒有再想起要談論另一枚朱雀令的事。

“小姐，金恩寺到了。”車夫停下馬車，恭謹地稟報。

“我們下車。”秋雪回過神來，身子探出車門便要下車。胳膊一緊，回頭見修容拉住了自己。

“你就這樣下車進寺？”修容問。

“是啊，有什么不妥的嗎？”秋雪不解。

“空智大師雖說已經默許你女子身份出入寺廟，可旁人卻不知。你這樣大搖大擺地進出，讓人傳出去，對空智大師名聲很是不好。”修容不急不慢地道。

“哦，傳出去好像是不好。那怎么辦，我今日出門沒換男裝。”秋雪摸了摸身上的女子服飾，有些頭疼。

“你先坐下來。這馬車是小侯爺平日所乘，車廂里應該有備用的服飾。”修容拉秋雪在身旁坐下，果然從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件男子外袍，他展開直接給秋雪披上。秋浦足足比秋雪高了兩個頭，他的及膝外袍被秋雪穿成了及踝了。

“那這頭發怎么辦？我不會梳頭。”秋雪挽起過長的衣袖，指著頭上的發式說道。

“我來。”修容低頭從車壁拉出一個長條形的檀木箱子，箱子打開里面是全套的梳頭工具，連發油都有備。

“大哥的下人考慮得還真是周到。”秋雪扁了扁嘴，想起早上和大哥的爭吵，心情不免有些郁悶。

“坐過來點。”修容假裝沒看到秋雪的失落，招手示意她跪坐在自己身前。

秋雪順從坐下，不免好奇問道，“這是大哥的馬車，你怎么知道他備有多余的服飾，還有梳頭工具。”

“但凡貴族，生活起居都差不了多少。”修容拆下秋雪的發飾，開始將發絲一一理順。

食指挑起一縷發絲，柔亮而細軟。發絲緩緩地從指尖滑落，帶著些微的涼意，上好的觸感竟讓手指留戀，不舍放掉。鼻間隱約可聞縷縷清香，修容輕呼吸一下，右手五指捏起木梳，順著手腕力度，從頭頂開始不急不慢地向下理著發絲。當手指帶著木梳順著左手掌心輕攏著的發絲滑落，修容的心變得無比柔軟。

秋雪閉眼感受著齒尖力度適中地按摩著頭皮，緊張的頭皮得到舒緩，她舒服地將身子微微后躺靠上修容雙膝。“那發油我聞著怪怪的，別給我用了。”修容點頭，想起自己在秋雪身后，她看不見，便輕聲答應了一聲。

“好了嗎？”秋雪動了動盤著的雙腿問。

“快了，”快速地將頭發挽起，簪上一根玉簪便算大功告成了。

修容轉至秋雪身前，雙手輕扶她的頭，左右仔細端詳下。看著秋雪唇角因天氣干燥而有些發白。他從懷中拿出一盒香膏，食指挑了些許，然后輕印上她的嘴角。秋雪猛地睜大眼，愕然看著將食指壓著他嘴角的修容。

“別動，都涂抹彎了。”意修容的神情最是自然不過。他食指沿著她的唇形繼續輕輕地抹完，“當初離開倉宿過于倉促，沒能準備你常用的香雪膏。這次回去我特意尋了你慣用的隨身帶著。”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食指游移在她雙唇，秋雪覺得此刻兩人的情形似乎過于親昵了。雖然年幼時兩人常一起沐浴，也常赤身同眠，可如今看著這張近在咫尺年青朝氣的臉，他此刻這般動作，依然令得她兩頰發紅，心中極難為情，卻又不忍出聲呵斥。

經歷了青師傅那些年的侍衛訓練后，他曾經沉寂冷然，拒人千里。如今他愿意親近她，已屬不容易。此刻她若呵斥他，她只擔心會讓他再縮回那冷硬的殼里。

意修容將食指從她唇上收回，將香膏收入懷里，柔聲笑道，“可以了。”

秋雪清咳一聲，揉了揉發燙的臉頰，“我發現你這次回來之后，越來越喜歡笑了。”

“不過是想通了一些事。”修容看著她的眼問得認真，她暈紅的臉極其動人。“你不喜歡現在的我嗎？”

“喜歡，怎么會不喜歡呢？”秋雪伸出魔爪，捏了修容面皮往外扯了扯，故意惡狠狠地道，“說，從哪里學了這幫人梳頭的手藝？”

“這梳頭的手藝我沒給別人用過，你是第一個。”修容輕輕笑道，雙眼卻鎖著她。

“噢，那我可沒有銀兩賞給你的。”秋雪笑著放開慘遭她雙手蹂躪的臉皮，還不忘輕拍了拍，轉身下了馬車，往寺廟門口大步走去。

修容收了眼中的落寞，對著秋雪的背影在心里道，我很高興你是我第一個梳頭的人。

守門的寺僧對秋雪已經熟悉，沒做任何阻攔就讓她入了寺。

秋雪直接去了空智大師的禪房。

禪房緊閉，秋雪在門外喚道，“大師，秋雪又來叨擾大師了。”

禪房門打開，露出空智大師光亮的腦袋，“女居士，請進。”

秋雪忽調皮一笑，道，“大師，你邀請女居士入你禪房，就不怕犯了寺廟的戒律嗎？”

“哈哈哈，”空智大師大開房門，朗聲道，“佛曰色既是空，空既是色。貧僧心中無色亦無相。”

秋雪收了嬉笑，低頭抱拳賠罪道，“適才秋雪放肆了，大師果然佛法高深。”

“寒姑娘，進來吧。”禪房中跪坐在蒲團上的金絡直起上身，對秋雪微笑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