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發(fā)現(xiàn)她的脖子和鎖骨處,她裸露的胸前遍布青色的淤痕。他的心像是被人拿劍狠狠地刺了一下。
“畜生!”修容紅著眼怒吼一聲,轉身便要鉆出馬車。
被修容蠻橫地抓了手,秋雪一時間沒反映過來,呆愣地讓他撕了衣裳,此刻見他轉身離開,顧不上責怪他的無禮,急忙反抓了他的手,問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殺了那個畜生!”修容轉頭不看秋雪,含著滿腔的恨意只吐出了這一句話。
見修容那恨不得撕了敬亭山的表情,秋雪心驚。“他半點沒有強迫我,你去殺他做什么?”
修容身子一顫,似被雷電瞬間擊中了。
“他是我的未婚夫婿,我這身子早晚都得給他,早一日遲一日又有什么分別。”事情發(fā)生后,秋雪心里也恐慌過,也害怕過,可是事情都已經(jīng)這樣了,去殺了他又能改變什么呢?
“不是這樣的!”意修容猛地轉身,他雙眼血紅,用力抓了她的肩膀,一字一字咬牙道,“你不喜歡敬亭山,你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他的。為什么他現(xiàn)在還纏著你,為什么?你們還沒有成婚,他為什么要碰你?他不能碰你!你明明是我的,你是我的。”意修容思維一片混亂,眼前青紫的淤痕強烈地沖擊著他的大腦。
“修容,”秋雪試著叫醒意修容,他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太不正常了,讓她心驚。
“我要去殺了他,去殺了他!”意修容紅著眼放開秋雪,再次轉身就要跳出馬車。
秋雪撲身上前抱住意修容,“修容,你醒醒,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身子初開,那人卻不知節(jié)制,她此刻疲憊得實在沒有余力再經(jīng)受他的折騰了。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意修容身子僵住,她的眼淚滲透進他的衣衫,灼痛了他背上的肌膚,燙著他的心神,他轉身抱住她,神色慌張,雙手胡亂地替她擦著眼淚。
看著這樣的修容,看著他即使失去了神智依然記得要對她溫柔呵護,秋雪的眼淚流的更兇,怎么也停不下來,心如同針刺般難受。
“修容,我很累,你陪陪我。”秋雪不再掩飾自己的疲憊,淚水無聲流出。他說得沒錯,無論她如何想要放開,婚前失身都是一件傷心的事。
“別哭,別哭,別哭。”意修容手足無措地安慰著流淚的秋雪。
秋雪想這樣哭著也挺好,至少可以讓他不要再想著去殺人。然而意修容接下來的動作徹底止住了秋雪的眼淚。
他低下頭,一點一點吻去她臉上的眼淚,他甚至伸出了舌頭去舔舐她流淚的眼睛。
他雙眼通紅,分明就是沒了神智,全憑本能在行事。秋雪即便想恨他也不忍心。秋雪無聲地流著淚,放棄抵抗,任他吻著。
終于他漸漸停了狂風暴雨般的親吻,低頭看到秋雪抵在自己胸前的雙手。
秋雪不知,在他眼中,她使出全身力氣抵著他胸前的小手,雪白修長如同攀附大樹的藤曼,依在他胸膛。他低下頭顱深深地吻上她的小手,被拉扯開的衣襟里密布的吻痕印入了他眼中。
沒有征兆地,他通紅的雙眼突地發(fā)出嗜血般恨意。秋雪心驚,急忙拉攏衣襟遮了那些痕跡。抬頭對上修容充血的眼睛,心慌地問道,“修容,你到底怎么了?”
意修容沒有回答秋雪的話,他面無表情地堅定地拉開了她的雙手,然后用力一撕。秋雪心中一陣慘嚎,閉上的雙眼再次流下淚珠。
她嘶啞著聲音喊道,“修容,你醒醒,醒醒。”身體極疲倦極疼痛的秋雪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年四歲的修容不小心弄壞了娘親親手做給她的紙鳶,年幼的她惱極了說要剪了他手,賠她的紙鳶。四歲的修容二話不說就用剪子剪了手,滿手的鮮血淋漓。嚇得大哭的她求著他別剪了,可不管她怎么哭求他都沒用。最后還是她的哭喊引來了娘親才阻止了他繼續(xù)自殘。當娘親心疼地責問他時,他給娘親的回答只有一句話,“夫人,手很痛,可我不要小雪不理我。”
四歲的男孩和眼前這個迷失理智的男子重疊起來。秋雪無比心痛,眼淚止不住流下來。她慢慢伸出手摟上他的腰。修容雙手的動作雖然依然不停,身子卻是一顫,血紅雙眼晃了晃。
秋雪扶了他的肩,俯下頭吻上他通紅的眼睛。“停下來吧,修容,停下來吧,這不是你的錯,我不怪你,不怪你。”她一遍遍地吻著,一遍遍重復地說著。
終于,他的動作緩了下來,他大睜的血紅色雙眼在她的親吻中緩緩閉上,秋雪舌尖嘗到了咸濕的淚水的味道。
躁動的身子終于歸于平靜,秋雪無力地趴在他身上,身心俱疲,再一次昏睡了過去。
秋雪昏睡過去的瞬間,意修容忽地睜開了眼,他眼底清明,眼中再不見紅色。
他緩緩收緊了樓著她的手,他腦海中依稀記得自己干過些什么事。秋雪吻著他說‘不是你的錯’。他溫柔地摟緊秋雪,讓她更舒服地趴在他身上。
他明白,以后他們之間的關系將不可能再是單純的主子和侍衛(wèi)的關系了。她有未婚夫,還有一個深愛著她的小侯爺,往后的日子或許會很艱難,可他無比慶幸在他發(fā)狂時陪在身邊的人是她。
晨曦再起的時候,秋雪醒了過來。
“早。”秋雪眨眨眼,對赤身摟著她的修容道早安。
“早。”修容嘴角裂開一個微笑,并沒有放開摟著秋雪的手。
她拉下他的手,側身掀開車簾,外面已經(jīng)天亮,可遠處灰蒙蒙的一片,是個大霧天。
“時辰不早了吧,我們失蹤了一個晚上,大哥怕是要著急了。”
修容垂眼看著空落落的手,漆黑的眼珠晃了晃,閃過一抹心傷。聲音悶悶地問,“你沒有話要問我嗎?”
秋雪身子僵住,心底一聲長嘆,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的。她艱難地回轉頭,“先穿好衣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