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以為秋雪仍堅持要進敬府,“小姐,你還是隨寒風回府吧。”
“閉嘴,跟我來。”秋雪不耐煩地提腳就踢上他短靴。
軟轎轉過兩條街,在一處院落停下。
“能帶我跳進這院落嗎?”秋雪指了指丈二高的院墻。
“可以。”寒風悶悶地回道,心里又覺得憋屈,認為秋雪小看了自己。看來自己上次被輕歌所制,這武藝不精的形象是輕易不能改變了。
“帶我跳進去,不要驚動別人。”秋雪不管別扭的寒風,直截了當地吩咐,她才懶得去理會他有什么情緒。
寒風默默上前抱起秋雪,縱聲一躍進了院落。是個很普通的院落,紫色軟轎停在東南方向的一間小屋前,正東方向是兩間主屋,秋雪招呼寒風悄悄靠近兩間主屋。
剛剛摸著靠近一間,里面傳來人聲。
“說吧,是什么能讓姑娘幾次三番地來找我們?”是一個有些陰柔的男聲,秋雪仔細搜索記憶,這聲音似乎在哪里有聽過。
“小王爺,我不過是來要回屬于我的東西。”秋雪一驚,竟然是風不霓的聲音。
“本王很好奇,本王這里有什么東西是屬于不霓姑娘的?”
“本姑娘的敬府令牌。”不霓語氣含恨道。
“哦,不霓姑娘說的令牌可是上次我們酒樓偶遇,姑娘送給本王的那塊黑色木牌?”
“不錯,上次我是喝醉了酒,但我并沒有要將令牌送與你的意思。”
“既然如此,無雨,你便將令牌給回不霓姑娘吧。”
“是,皇子。”一個低沉的磁性聲音響起。無雨,無雨,是修容的大哥意無雨嗎!那另一個被稱為皇子的便是他侍奉的南洮皇子年里伶了。秋雪不解,不霓怎么會和他們相交?
“謝小王爺,不霓告辭。再相會時,不霓希望你我從未相見。”風不霓的聲音如她本人一樣清冷。
“姑娘如此說,就未免有點太不近人情了。”年里伶緩緩說道,“本王以為和不霓姑娘不僅相見相知,而且有同盟之誼。”
“你說什么?我什么時候和你有過同盟之誼?”風不霓怒大于驚。她心中一直懷疑父親的死和這皇子脫不了干系,卻苦于沒有證據。現在她都不再追究了,他為何非得纏著自己。
“姑娘當真不記得了?姑娘既然忘了當日為何將木牌送予本王,本王便如姑娘所愿不再提。不過朱雀侍衛的事本王卻片刻不敢忘記,正是因為姑娘,本王才能知曉這世上還存有另一支朱雀衛隊。”
“那如何關我的事?寒秋雪那個侍衛整日戴著那令牌晃蕩,長著眼睛的人都能看見。”不霓慌忙解釋。
“是嗎?那我還是得多謝姑娘,姑娘是本王的貴人。你我棋會初次見面,姑娘雖是無意,卻告訴了里伶很重要的消息。”
秋雪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為風不霓的關系,隱世的朱雀衛才被人盯上。
“什么很重要的消息。我只是隨口一說寒秋雪被人擄走了,那又算得上什么消息?況且我當時并非有意要幫你。”不霓聲音清冷,生硬地拒絕。
“哈哈哈,姑娘如此急于撇清和本王的關系,可是擔心被你師兄,那個敬府的大少爺察覺你我相識相交?他若知道,正是因為你,他才會被寒秋雪退婚,不知他會不會再次狠心趕你回倉宿?”
“不,那事和我沒關系,沒有關系!”風不霓聲音徒然拔高,情緒顯得很是激動。
“嘖嘖,看來姑娘的記性確實不大好。”
秋雪似乎能看到年里伶那雙漂亮的鳳眼此刻露出譏誚的冷光,秋雪屏住呼吸仔細聆聽,華池說自己出事的時候,他們曾派人去找敬亭山,而他正和她師妹一起。隱約知道年里伶接下來的話和自己有莫大干系,秋雪神情緊張起來。
“本王吩咐無雨通知你消息,你才能及時派人截下了含煙翠求救之人,還冷言諷刺來人令其羞愧而退。不知里伶可有說錯?”
“若不是你阻止了敬大少前去解救寒秋雪,說不好月底你我就能喝上敬大少的喜酒,姑娘說是不是?”
秋雪此時方知,原來是她阻了含煙翠求救的消息!
“你如何知道師兄被退婚?”風不霓知道此刻再否認已經毫無意義,她冷著聲音追問。師兄對被寒秋雪退婚的事秘而不宣,除了自己是偷聽得知,不可能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瞧,就是你手中這塊木牌,”年里伶朝著不霓手中的木牌輕點下巴,“它可以讓無雨毫無顧忌地隨意進出敬府。這還得多虧姑娘在敬府的威望夠高,無雨偶爾兩次碰到人,只要亮出木牌說出姑娘身份,就沒有人敢接著質疑。本王一時興起吩咐無雨去看望歸來的不霓姑娘。沒曾想他走錯了房間,進了敬大少書房。不巧敬大少正因退婚書大發脾氣,被無雨瞧了個正著。”
“不過本王倒是很好奇,本王見這敬府很是平靜,敬老爺子也沒有什么動靜,猜想那敬大少應該是瞞下了退婚書一事,不知姑娘又是如何得知的?可是也如無雨般不小心走錯了書房,又一個不小心看到了那封退婚書?”
“我怎么得知和你無關,”不霓恨恨地道,“你待如何?”
秋雪狐疑地看著身旁的寒風,用眼神追問他退婚書是怎么一回事,她作為當事者怎么都不知道有退婚書這一回事。寒風縮了縮脖子,避開了秋雪的眼神。
“本王很欣賞姑娘,尤其欣賞姑娘對愛的這份專一和執著。姑娘的令牌既然能讓敬府上下臣服,卻不知姑娘對生意遍及云夢,西原和南洮的敬府影響有幾分?里伶很希望能和姑娘做個朋友,繼續保持你我現在的關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年里伶的聲音真摯,就好像他真的很期盼維持這份友情。
風不霓聲音冷冽如冰,“在公開場合,你我并不相識。私下有事,你知道如何找到我。若沒有別的事,就滾吧。”
“如此甚好,里伶不便相送,請姑娘走好。”年里伶溫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