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侄子，態度可不得好一些？”白穆看著他因為坐起來拉動傷口輕輕嘶了一聲，內心五味雜成。

白清鈺看他那幅糾結的樣子心里門兒清，解釋道“法則不可更改，但可以做一些‘障眼法’糊弄一下。”然后伸手摸了摸白穆的頭安慰他“舅舅無需糾結，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

“這段時間請給我的吃食安排上上上等，謝謝舅舅。”看他依舊沒能從低落情緒中出來，然后噗嗤一笑，獅子大開口道。

“好好好，我讓鐘叔安排給你開小灶。沒想到我也是被小孩子給安慰了。”白穆看著他恢復了精神但還是有些蒼白的小臉，伸手沖著他的頭就呼嚕了回去。

“嚴叔，快來，馬上進門了要。”聽到門外有聲響后二人默契轉頭，就聽見門外云珂在催嚴叔走快點。

進了門后，嚴叔將箱子放下，搭上白清鈺的手腕探了探，面色凝重，收回手后向白穆說道“小少爺恢復的很快，只是這段時間沒有進食看起來有些虛弱，需要一些藥材好好養著……”說完看了一眼白穆，提上箱子走了出去。

白穆明白他是要向自己說之前的結果，所以給白清鈺掖了掖被子，囑咐云珂“桂花糕少吃些，等會讓鐘叔送碗清粥過來，我去小庫房看看有什么人參靈芝能用得上的。”說完也走了出去。

白清鈺看著他走出去，挑了挑眉，朝著正往嘴里放桂花糕的云珂問道“你說了？”

云珂嘴上沒聽，淺淺搖頭，等咽下去后說起了那日他被傷到后發生的事情“……那天我幫你簡單包扎了一下，當晚就去了傅恒那里，但是他對我的來意非常清楚，他一張口就是問你還活著嗎，當時我都被嚇了一跳。既然他不是人，那他是……？”

白清鈺看他到現在還沒能找出答案無奈嘆了口氣“你該回憶一下這八年你和他見過的面，從你第一次受傷到王宮里就該見到他了，第二面是你送娘、白綺去那。”

“人域雖然不再有人可以隨意踏破虛空進入仙界，但有傳承的世家，就像是這里，他們有記錄、也有法子可以使用一些簡單的術法。”

“偃國能在人域歷經數十代還沒王權零散……靠的可不只是明君。”說到這里白清鈺瞇了瞇眼睛，話也意有所指。

“你的意思是……龍脈？國運？氣運！”云珂思考了一會遲疑道，一連說了幾個猜想但說完又反駁了自己“可他怎么會甘愿一直做個太監？”

白清鈺啞然“……先不說你的猜想對不對，聽你后邊說的話，你這想法不太對啊。”

“快吃口這桂花糕。”云珂轉移了視線，打著哈哈給他手里塞了一塊糕點，看白清鈺咬了一小口后接著說道“城里百姓現在體質有所改善，你的想法是正確的，只是在我們看來有些太驚世駭俗了。”

白清鈺聽完不置可否“石人逼近，大旱在即，尸橫遍野的慘狀馬上就要上演，只能是比誰快一點結束這一切。有簡單的方法為什么不用呢？”

這回倒是輪到云珂沉默了，表示自己還是無法接受這么高效率的辦法，難道這就是神獨一份解決問題的方式嗎？捅自己一下然后流血犧牲？

接著他拿出一本破破爛爛的小冊子“這是城里百姓陸陸續續醒過來后白穆交給我的，里邊的符文像是神語……我看不懂。但可能與你想問的那件事有關。”

“……好。”細嚼慢咽吃完那塊桂花糕，白清鈺接過小冊子，沒有翻看，就靜靜地捏在手里，看著封面上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你不翻開看看？里面講了什么？”云珂有些好奇地問。

“神語的風月本子，內容、內容不好，我說出來你就要被白穆揍了。”白清鈺語氣淡淡，像是回憶起了什么，嘴里開始胡說八道。

云珂表情微妙，也是想到了當年帶著還沒開智的白清鈺去逛花街，結果被白穆盛怒之下折騰的那段日子。“既然這樣，那還是說傅恒吧。你不要老是說謎語讓我猜，作為一個鳥我腦仁只有那么一點大。”

白清鈺見話題居然又轉了回來，沒有躲過，只能將自己知道的挑挑揀揀，認命地說道“我沒見過他，也沒有近距離接觸過，那段時間只能感知到王都的屏障了一條縫，支撐的力量若有若無，像是去了遠方。”

“既然你也沒能探出虛實，那就等春華節的時候見面再好好聊聊？”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好點子，一拍腦門，說道。拍完后又嘶了口氣，明顯是動作太大拉扯到傷口了。

“哎呀，我這段時間還得養傷，精力沒那么足了，這桂花糕你和舅舅吃了好多，我就吃到了一塊，趕明兒再幫我帶一份，謝謝云叔，云叔再見。”白清鈺摸了摸胸口包扎得嚴嚴實實的傷口，指指桌上只剩油紙的糕點包，做西子捧心狀嘆了口氣道。

“……好吧，明天多買幾份給你。”云珂看他那副小孩的模樣，心知是裝模作樣，但還是將他塞進床榻幫他壓實了被子才出來。

王宮內

“傅恒，這次可是有什么收獲？”皇帝將剛剛回來的傅恒召來詢問。

傅恒簡單行了禮，想到自己當時感知到城主府內居然有那位的存在，避重就輕回道“沅洲此次傷亡嚴重損失慘重，陛下可派安平王去收地。”

皇帝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追問道“這件事我會讓人去辦……城主府內沒有什么事情發生嗎？”

傅恒思考片刻道“石人進攻猛烈，海霧城周邊村莊損失嚴重，但所幸有城主那位摯友相助，百姓多數都及時轉移安置到安全地帶了，此程有驚無險。”

“在下協助丞相大人在海霧城周邊村莊救助百姓，現下城內情況趨于穩定遂趕回來服飾陛下。丞相大人還在海霧城內處理事務，想必等到丞相回來后一定會向陛下上報海霧城內大大小小事件的前因后果。”傅恒見他還想開口的模樣，張口解釋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皇帝看著傅恒一如既往冷淡的臉，知道問不出什么了，便揮手讓他出去。自己則轉向屏風后，看著沉思的皇后。

“……我相信傅恒不會背叛偃國。但海霧城內發生的事情絕對有蹊蹺。”皇帝走到皇后身邊給她捏了捏肩膀，然后二人心有靈犀地都想到“陸澈回來后，不多日就到春華節了，乘著這個機會就可以……”

兩人默契相視一笑，雖然沒有開口，但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