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嵐跟著易寒非來到他在白云觀的專屬院子,真是曲徑通幽處,住的好偏僻啊,不過景色很好,花木長得很茁壯明艷。
到了之后,許嵐就躺在廊下躺椅上吹風,易寒非則劈柴燒水,清洗他的浴桶,然后提水開始沐浴。
許嵐在屋外聽水聲聽得神游,好想偷偷瞄一眼他濕發的樣子。“沒有婢女伺候,你一個人能行嗎?要不我來幫你擦擦身子?”
易寒非無語地笑出一聲,貪圖男色的時候就勇了。“不敢勞煩你。”
“哦。”咋陰陽怪氣的,許嵐揉了揉自己的臉,從門縫看了他一眼,還沒看清楚啥,正好對上他犀利的眼神。
她尷尬地笑了笑:“你門沒關好。”
“進來。”
“啊,不了不了。”慫死了,她怎么老是口是心非啊?別扭捏作態了,進去光明正大地看!
算了她就喜歡忸怩作態,性格就是這樣……
“進來。”易寒非又喊了她一次。
下一秒,她已經進去了,“這可是你讓我進來的?”
易寒非靠在浴桶邊,頭發未沾水,露出的有型的胸肌和健壯手臂上掛著水珠,修長的腿放不下,蜷著,能看清快露出的水面的膝蓋。
“方才的舞還沒跳完。”他邊擦拭身上邊說。
許嵐目瞪口呆,啊?他一絲不掛的,想讓她在這里跳舞?她會尷尬死的!
“你在這泡澡,我在這跳舞?你好會享受哦。”她陰陽怪氣道。
“我想看你跳。”
“我還想看你跳呢,那你也給我跳一個?”
易寒非無辜道:“我如何會跳舞?你何故嗆我?”
“我又不是你的下人,干嘛一副高高在上吩咐我的樣子?”許嵐氣呼呼地說。
“我確實想看,并非吩咐。”易寒非被誤會,有些無奈,他嘆了口氣,“以前不屑權貴氏族聚會皆是靡靡之音,歌舞也單調無趣,更別提男男女女袒胸露乳之輩簡直不堪入目。可自從見過你,方才理解一舞傾城不是假,歌舞之愛,我也不能免俗。”
許嵐當即反駁道:“免俗?歌舞怎么就俗了?分明是雅俗共賞,天下之大,靡靡之音有,鈞天廣樂也有,搔首弄姿有,翾(xuān)風回雪也有。我很樂意跳給你看,但你洗完澡再看吧,不然多不正經啊。還有你別那個語氣行不?我會以為你在使喚我。”
“嗯。”易寒非難得乖巧點點頭。
等它沐浴完,許嵐便完整地跳了祈福舞,不過原版有幾個動作她忘記了,自己改編了,顯得更加輕柔。
等她跳完舞,微微有些熱,出了些細汗,易寒非便提水讓她沐浴。
她突然試探地問他:“你怎么不讓我先洗?”
“誰先不都一樣嗎?再說等你跳完舞再沐浴不是更好?”
“哦~”許嵐開懷一笑,不是以他為先就好。
其實她來到這里以后好像一直對他有點偏見,雖然喜歡他,但是自己似乎被現代文明熏陶得有些傲慢,先入為主以為他思想落后,又被設定成反派,肯定陰晴不定脾氣很大,肯定高高在上,還重男輕女。
可是其實相處下來,發現他這個人雖然有缺點,但是瑕不掩瑜,還挺有禮貌的,而且對她挺不錯了。她應該更加理解他的,光考慮自己要什么,忘了考慮他要什么了。
“這也值得開心?”易寒非見她突然笑了,看向他的目光也溫柔了幾分,有些不解。
許嵐在他倒水的時候,湊近他往他臉上親了一口,“你不懂,我開心,所以喜歡你又多了一點。”
易寒非微愣,她還真是喜怒無常,才給她打點洗澡水就開心了?想來她應該是喜歡自己為她做事吧,就像他們機關道恩愛的尋常夫妻。
可是他怎么能走楚桓風的老路?據探子來報,楚桓風對安落確實是親力親為。兩人同榻而眠,夜里時不時有旖旎之聲,清晨楚桓風為安落描眉挽發,晝間兩人一同用膳,一道鰲花魚,楚桓風細致到將魚刺根根剔除再喂給安落,哪怕去軍營,兩人也形影不離。
許嵐看他一點反應都沒給,有點挫敗,“我親你呢?你怎么還發呆了呀?”
易寒非飛快回神,故意嘲笑她:“沒感覺。”
“哼。你出去吧,本姑娘要洗澡了。”
到用齋飯時,莊老終于見到了許嵐,不見不打緊,一見燒了腦,此人表象看著不怪,可細細窺探便覺面相與八字皆是朦朧顛覆,透出了不合時宜,叫他無法考察。
莊老拿出兩幅龜甲,讓許嵐隨心地選擇兩塊符號,莊老一怔,乾卦!莫非她代表天來?
莊老又讓易寒非為她選兩塊,兩兩拼接,得了坤卦。地母之柔?
“主公有紫氣之德,麒麟踏祥云,王妃有金身之福,鳳凰天外來,兩位姻緣天作,將來相攜相助,入主中原,指日可待。”
易寒非頷首,許嵐確實是天道送來他身邊的,這是否也意味著天道認可了他,要他打敗楚桓風,徹底粉碎楚氏復國的夢!
許嵐溫柔端莊地在一旁聽著,然后她慣性地覺得龍和鳳是一對,鳳凰落地?書里寫楚桓風是真龍天子……怎么有點晦氣啊?
卜卦后便開飯了,易寒非莊老和她一桌,她把莊鶴之也叫了過來。
見小孩哥心情很不錯的樣子,許嵐問他:“怎么感覺你變活潑了些?遇到什么好事了?”
“鶴收了一個徒弟,天賦異稟,鶴很開心。”莊鶴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小道童。
莊老欣慰地點點頭:“此事多虧了王妃從旁開導,此子早慧,若是心結不解,將來禍福難測。我總以為他年齡尚小,心智尚穩,要求他獨自清修,如今有了徒兒,他放縱天性,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莊老您不嫌我多管閑事就好,鶴弟叫我一聲姐姐,我也希望他開心自在,不必困于一隅,所以才如此冒昧。”
“王妃言重了。”
“謝過嵐姐,謝過師傅,謝過主公。”莊鶴之行了個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