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瓏映前腳剛剛踏出去,胡不遲目送她走掉,生怕她回來的太快,趕緊朝著許嵐說道:“王妃,那木屋是在下的,在下也算是救駕有功,你看能否同王爺討要個官職?”
“這恐怕……”許嵐為難道:“你覺得王爺會答應嗎?”
“在下也只是一試,王妃也知道,落雪跟著在下叫人笑話,若有官職,總比閑在家中好。”
“你若在其位,不能謀其事,難道就不被人笑話了?你要想清楚自己適不適合為官。”聽出他對白落雪也是有情意,許嵐便好意勸他。
“在下想過的,歷來王朝有官職名為司空,管水利,在下不才觀察過九江澤的水勢,搗鼓過些玩意,求這官職在下想了很久,自然不會胡來。”
聽他是想好了才來,許嵐便點頭,“本王妃可以幫你說話,現在就可以派人去請王爺,但無論成不成,你,你們胡家欠本王妃一個人情。”
胡不遲生怕她反悔:“這是自然,只要王妃肯為在下說話,在下會記得王妃的好,回去便讓家中那幾個妹妹安分下來。”
她故意裝作驚訝逗他:“你家中幾個妹妹怎么不安分了?”
“沒什么。”胡不遲真想給自己一嘴巴子,他怎么還自爆?萬一王妃知道她們惦記過王爺,一氣之下不幫他怎么辦?
“是那幾個妹妹不安分?還是家中長輩不安分呀?”許嵐好笑道。
“……”胡不遲面露難色。
“你那么緊張做什么?本王妃開個玩笑而已,你喝茶呀。”
隨后許嵐讓侍衛去傳信給易寒非了。
易寒非還是低估了許嵐之前受到的刺激和“結黨營私”的決心,才舉薦了一個張修,又托少蟄幫她查了幾個家族的人事,現在又和江城胡家聯系上了。
他不干涉她,也不主動幫她,就讓她自己去試吧。
到了府里,聽胡不遲講了一堆他也沒什么感覺,不過胡不遲拿出了他自己做的機關模型時,易寒非眼睛亮了。
“這是你自己做的?師從何人?”
“在下自己照著一本書搗鼓出來的。”
“書可帶了?”
“帶了。”胡不遲從包裹中拿出書,呈給易寒非。
這書并無封面,里面也是草圖一般的畫稿,一些零件拼接的介紹,整圖那頁是一個水閘的總覽,上面還蓋了印,正是易家機關術的圖騰和“易敏行”三個字。
“這書是哪來的?”
“是前朝覆滅時,在下的祖父爺爺從豐都行宮帶出來的,他曾是前朝秘書監的官員,王爺,這書有什么問題嗎?”
易寒非神色暗淡:“這書是我易家的。”
胡不遲突然反應過來,那個印章,易,“那,在下便將這書歸還給王爺。”
易寒非再次拿起他做的模型,欣賞道:“你僅憑草圖就能做成八分,不錯。”
“謝王爺夸獎,在下也是試了很多次才有這雛形。”
“你有天賦,愿學我易家機關術嗎?”
胡不遲被天降驚喜砸懵了,“愿意。”
“想學機關術,先入天璣門,本王讓你當這水衡都尉,不過你得先拜開陽學院的公儀夫子為師,他先教你天璣法,再授你機關術。”
“能拜在公儀司空門下,是在下三生有幸,微臣多謝王爺厚愛。”胡不遲激動道。
這天清早,許嵐在舞坊練完舞之際,就見季茶扭捏著上前,“王妃,我想娶系鈴為妻,望王妃應允。”
“你們?”她聞言真是感到詫異了,季茶和系鈴?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她沒發覺?
系鈴笑意盈盈上前道:“王妃,奴婢在舞坊和他常常碰面,一來二去就覺得他挺不錯。”
媒人竟是自己?除了獨自練舞,她帶系鈴和芙蓉來這里玩,竟然促成了季茶和系鈴,她跳起舞來確實就沒怎么注意他們。
“既然你們兩廂情愿,我自然樂見其成,系鈴你安心待嫁,我給你準備嫁妝。”
“多謝王妃,只是季茶說要帶我回他老家成親,下個月走,怕是要明年才回梧城了。”
鐘伯也是下個月回機關道,應該是風雨欲來,易寒非讓這些手無寸鐵的族人離開淮南去避難吧?
許嵐點點頭表示理解。
季茶解釋道:“王妃,我家中爺爺年邁,這次回老家應該是他最后時日了,我和系鈴要在他大限之前把親成了。”
“我明白。”
系鈴拉來芙蓉,對著許嵐說:“今后我嫁給季茶便脫了奴籍,不便再伺候王妃了,我知道王妃信任芙蓉,那這令牌我便交給芙蓉了。”
芙蓉有些吃驚,看了看系鈴,又看了看許嵐,有些無措。
系鈴把那枚小令牌放進她手里,“芙蓉,今后你以這令牌可以調度府中侍衛,城中各關卡也認,你替王妃辦事也方便。”
芙蓉趕緊推還她:“我不能擔此重任,系鈴姐姐,你不應該把它交給我。”
“你可以的。”系鈴無奈看向許嵐:“王妃快勸勸她。”
“你拿著吧,以后你就是我的管事丫鬟了,月銀漲了。”許嵐朝著芙蓉笑道,拍了拍她的肩膀。
系鈴再次把令牌塞給芙蓉,“我走之后,玉韞園便交給你。”
芙蓉看著許嵐落在她肩膀上的手,恍惚地點點頭,緊張捏著令牌。
許嵐笑笑:“別怕,就和之前一樣,慢慢學就是了,不急的,現在能為我辦事的人多了,不像之前那樣老靠著系鈴和這令牌,你別擔心。”
系鈴辭職后一身輕松,以后王爺王妃吵架再也不用夾在中間為難了,因為她以王爺為重,看到王妃失落就覺得挺對不住王妃的。
許嵐好奇問季茶:“你怎么俘獲我們系鈴的芳心的?”
季茶臉一紅,“她不曾學過音律,但喜歡聽我彈琴,也懂我心境,乃我知音。”
系鈴主動坦言:“我讓季樂師教我些簡單的音律,他說我生了一副好嗓子,非要教我唱歌,王妃不要我們隨時伺候在旁,我得空便和他在舞坊學習呢。”
季茶不好意思了,“此事是我孟浪了,王妃莫怪罪。”
許嵐哈哈一笑,“不怪不怪,你們日后好好的就是,季茶,你可要好好對我們系鈴。”
“我會的。”季茶欣喜中有一點害羞地看了系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