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瓏映眨眨眼睛,“那我就放心了,姜盼新太好了,我怕她和我爭寵。”
許嵐直接實話實說:“我確實很喜歡姜盼新,和她一見如故,她懂我,算是知己。你的話,是我的閨中密友,在你面前我不是王后,只是許嵐兮,跟你可以無話不說。”
“總之我的分量就是要比她重,否則我不服的。”
“如今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你。”
“只如今?”
許嵐苦笑了一下:“以前是芙蓉啊,她把我照顧的很好。”
“那個鬼丫頭?騙了我們所有人,這點我是真佩服姜盼新,她不過見了芙蓉一面,便說這丫頭不對勁,心里藏著事。可惜當時我跟她較勁兒,就是不信她,若我當時能多留個心眼,你也就不用……”師瓏映說著嘆了口氣。
許嵐拍拍她的肩膀,“都過去了,之后我們都謹慎些就是。”
“姜盼新也要成親了,李璱為母守孝已過一年多,前幾日去姜家納征了,可惜了,我嫁的沒她好。”
“住嘴呀。”許嵐輕輕瞪了她一眼,“你之后是要過自己日子,這么講話你是一點面子不給張修留啊?人家為你解圍,別叫人家傷了心。”
“哎呀,我又口不擇言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這話我不會在他面前說的。”師瓏映打了下自己的嘴。
“真心換真心,你對張修客氣些,寒門學子自尊心最強了,他若讓你受氣,不用忍,你就事論事好了,別戳人痛處。”
“你放心吧,我也佩服他,求學之路如此坎坷也未放棄,渾身氣度也不輸那些高門子弟啊,像胡不遲就不如他啊,我怎么會戳他痛處?”
師瓏映慣喜歡同人比較,許嵐開始頭疼,以后左膀和右臂吵架了,她該怎么辦?
“日子是自己過的,不必要的東西別計較,別人有的東西少比較。”
師瓏映乖乖點了點頭,“我聽你的話。”
兩人相視一笑,端茶共飲。
入夜,和鳴看許嵐已經在睡了,便熄了燭火下去。
易寒非還在書房看著各地的部署,思考可有需要改動的地方。忽然心頭一陣悸動,他隱約有些不好的直覺,到窗子往外一看,院子那頭的房間里怎么沒有一絲光亮?
他猛然起身,飛踏奔走回去,里面烏漆麻黑,許嵐在里面小聲喊他的名字。
他連忙把夜明珠的罩子取掉,就看見她趴在地上,眼里蓄滿淚水,他心一緊,趕緊過去把她扶起來,“我在呢。”
方才許嵐睜眼處在黑暗中,還以為自己又回玄潭去了,她抱著易寒非不撒手,“不要丟下我,我好怕。”
易寒非摸摸她冰涼的身軀,心疼道:“我絕不會丟下你的。”
他把大氅一甩,披在她身上,與她相擁,親吻她的額頭,“你怎么不叫人?若不是我直覺不妙,你要自己哭到何時?摔疼了沒有?”
“我不知道,我忘了,我以為我還可以飛。”許嵐委屈巴巴地靠在他胸膛上。
“喜歡夜明珠,日后便不蓋上了,喜歡燭光,日后便點紅燭,不可再忘了。”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
易寒非直接脫去外面衣物,與她上了床榻,“抱著我睡吧。”
“不想睡。”許嵐緊緊抓著他。
“你若不睡,可有心思陪我鬧?”
“嗯?”
“我忍耐良久,但在蠻洲不便,今晚可好?”
“你身上還有傷。”許嵐搖了搖頭,他在戰場上受了些傷,那日醒來她看著他新舊交疊的傷口,心疼得不行。
“不要緊的,養得差不多了。”
想到自己手腕上新增的傷痕,她嘟囔道:“你這天生好得快、不留疤體質,羨慕一詞,我都說倦了。”
“楚桓風還有不死體質呢,中我一箭,居然沒死。”易寒非語氣有些失落,“你轉移話口,莫非是不愿與我?”
許嵐吸了吸鼻子,還不是擔心他?她輕輕咬在他嘴唇上,故意嬌嬌說道:“臣妾都聽王上的。”
易寒非愣了愣,看著她忍俊不禁。
她忽然尷尬,仿佛從他表情上看出了一個“六”……她連忙把臉埋起來,早知道就正常點了。
易寒非將雙手慢慢移到她兩側衣襟上,在她偏下頭不去看他時,雙手忽然用了力往外掀開她衣服,又往下一脫。
看著她小鹿受驚的目光和含胸的動作,頗有興趣地湊到面前去盯著她,將她雙手交叉遮擋的動作拆掉,順勢拿掉她加絨的睡袍。
“冷。”
易寒非解下衣物,迅速帶她鉆入被子,肌膚相貼,暗香浮動,埋首于胸前繾綣,觸其微微顫抖。
“再分開些。”
許嵐推開了一點,“壓我頭發了。”
他將她頭發從身下揪出,她玉腿纖纖筆直,在他手里居然盡顯嬌小,見她忍不住盯著他的手看,他欺身下去,手掌撫過她的臉,向下描繪著她窈窕身線,隱隱難忍的哼吟在耳邊叫人陶醉。
“時運不濟,進轉圜山時,我也以為我或許敗了,遺憾不得見你最后一面。”
“我早就想過千百種結局,無論是哪一種,我那時都做好準備了。”許嵐磕磕絆絆著告訴他。
易寒非輕輕耳語試探:“若是我死,你當如何?”
“守淮南,若是能守下來,交給祝安,我回機關道,在那里終老一生,若不能守下來,殉城的結局我也不怕。”
許嵐是一口氣說完那么多話,正有些喘不過氣來,他還不曉得憐惜,腰間越發失控,思緒翻涌,一會兒想到她回了機關道,作為他的家人,自然而然和江信一起搭伙;一會兒又想到自己只要有生路便不會放棄,絕對不會為她殉情,有些替她不值;但最想的還是如今安定下來,他們會有一個孩子,牽絆著他們兩人……
“嗯哼~”許嵐一掌拍在他肩膀,踢著腿,撅著嘴聲討他:“你好兇。”
易寒非單手撐床,將另一只手摟在她腦袋下去親她,力度沒那么放肆了。
“還兇嗎?”
許嵐匆匆喘著氣,搖搖頭,輕輕咬在他肩膀上。
“許嵐。”他語氣深沉喚了一聲,欲言又止。
“嗯?”
“沒事。”
春寒料峭,夜明珠的寒光之下,唯床幔中獨暖。
許嵐纏上他腰,溫柔的聲音響起:“易寒非。”
“怎么了?”易寒非笑應道。
“我愛你。”
“吾亦然。”
欲墜不墜,聞紗帳輕抖晃,嬌卿在上握手中,眇眇忽忽,見暗影淺搖曳,郎君在后仿春畫,一室旖旎相交融,夜謐人睦兩情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