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不寒,往事惆悵,勾人飲碗酒。
飲完一壺濁酒,許黑士取幾枚銅板壓酒碗底。
開門欲離去,迎面撞一白衣男子。未起爭端,許黑士徑直離去。
無名小酒館,居青山底,門前有阡陌。平日供些農家濁酒。
掌柜是瘸子,姓黃。熟客叫他黃瘸子。據鄉里傳,黃瘸子年輕時是個秀才,書生意氣、光明磊落。看不得世間半點濁。
北掖城主蠻橫,黃瘸子寫了首詩,得罪了人家。幸虧鄰里提醒,要不然黃瘸子現在命都沒了。
“依你所言,黃吏笙自北掖而來?”
“回這位爺,正是。”
“白家莊有沒有什么人會耍些功夫。”
“要是老爺您說吃喝嫖賭的花樣,那白家莊里的富家少爺玩的可是一個比一個花。但是您要說舞刀弄槍……”白發老翁搖搖頭,“白家莊這小地方恐怕一個也沒有。”
“你走罷!記得不要說我們來過!”
“小人明白。”
問話的那位轉身,對后面那個配劍的說到:“一個也沒有,也甚奇怪!”
“以布裹刀,鋒芒畢露。上頭讓咱來這僻壤,此處必有不同凡響之人。只需設個小局,那人便是囊中之物。”
酒館中。
白發老翁踉蹌趴到收銀處,舉著空碗嚷嚷。
“老黃,老黃再來一碗!”
“誒!來了。是白村長啊,您少喝些!”
“沒事啊~”頃刻間,白村長白孤鴻眼神一凜,低聲道:“老黃,有人查你。”
“知道了。”這句話輕若風,一出即散。
“那我就不喝啦,給我記賬上啊老黃!”
“好嘞!各位客官,小店半時辰后打烊!還請各位諒解!”
咯吱一聲,酒館門合緊。黃吏笙用橫木閂上門。
門內右邊,是那白衣男子。
“曲君裳,汝來做什么?”
“怎么?來看看師傅的故友也不可?不歡迎我?”
“什么時候白衣門也能隨意拜訪我這種無名了。”
“哼。”那白衣男子輕笑一聲,“黃雀生,黑鶴門宗主黃決鳴之子,在十年前黑白兩門大戰時,以一己之力連斬白衣門五十余人后隱世埋名。不過,你更的這名,黃吏笙到是讓人一眼識出。”
白衣男子拔出劍,鋒芒逼人寒。
“少俠若有私仇,殺了我便是。但是你殺的是黃吏笙,而非黃雀生。”
曲君裳似乎猶豫了一剎,也正是這一剎那,黃吏笙奪過劍來,反手擒拿住那白衣人。
“你師父白霄云難帶沒教過你,猶豫就會敗北?”
說著,黃吏笙放開了那白衣男子。
“說吧,你身著白衣,絕不是為你一己私仇而來。讓我略猜一番,是朝廷要收編白衣門,抑或……”
“朝廷要扶持那黑鶴門,然后借刀滅了你們白衣門。”
撲通——只見那白衣男子跪倒在地。“黃先生不愧為再世周公,未出窮鄉半步,便算得天下事。小子此次前來正是為了請您出山。”
“官府已經派人來查白家莊了。”黃吏笙伸了伸懶腰,“明日,官府定會派人來捉拿我。到那時,看白衣門誠意如何了。”
“小子明白該如何做了。”
“好啊,要不要來杯農家釀。”
“容我小拒,明日有正事。”
黃吏笙這邊卻自顧自地喝了起來,燭光搖曳間,那曲君裳已然離去。
半罐下肚,黃吏笙竟放聲高歌起來:
“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
“倘若來客念不善~伺候一番鋒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