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周炎帶著周全去寵物醫(yī)院。

周炎拉著周全的手穿過人群，那時正是雨過天晴的上午，陽光和兩人的心情都很明媚。到了醫(yī)院，周全看到了那只瘦弱的小貓。

周炎望向周全，她正全神貫注地觀察那只貓。

“周全，你下了血本，你來起名吧。”

小貓看上去皺巴巴的。瘦弱的小家伙，如果能長胖點就好了，周全這么想著。

“嗯...那就叫胖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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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鬼魂的周全是無需睡覺的，但她還是會感到無聊。周炎出門，周全打算仔細(xì)參觀下周炎的家。

凌亂，是這房子的關(guān)鍵詞。周全暗笑，當(dāng)時周炎和周全吵架，周炎逞強，說一些類似離了周全日子反而能越過越好的氣話，雖然周炎后來道歉了，周全卻把周炎的話記在了心里。

“嘗到我不在的苦頭了吧，周炎同志。”

胖胖先生正趴在床沿睡覺，周全看了好一會兒，它確實被周炎養(yǎng)得圓滾滾。

這個胖胖的毛色和記憶中那個小胖胖簡直一模一樣，但很快周全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什么貓在周炎這里？周全記得貓已經(jīng)被同學(xué)收養(yǎng)了。

周全穿進狹小的儲物間，幾個紙箱摞在角落。

周全隨便拿起其中一個紙箱中的本子，翻開一看，是自己的日記本。她有記日記的習(xí)慣，從小學(xué)開始，一直到初中快畢業(yè)時截止。

每天的記錄都很模式化——“今天是非常不錯的一天。”看上去很無趣，直到她翻到了2016年的某一天，那天只記著一句話。

“我居然以為閆老師是站在我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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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倆決定先分別問問身邊有沒有人想領(lǐng)養(yǎng)小貓，先是周炎問問，再是周全。

那天周炎回到家，失落地說著，她班里人要么有貓養(yǎng)不能再多養(yǎng)，要么就是家里人不同意。

第二天周全問身邊的同學(xué)，他們都給了否定的答復(fù)，詢問的話卻被旁人聽了去。一個叫楊淑的女生拍了拍周全，溫柔地發(fā)問：

“請問我可以領(lǐng)養(yǎng)嗎？我們家最近正好要給我養(yǎng)一只寵物。”

換季，氣溫驟降，那天回家周全突然病倒了，發(fā)起低燒，第二天早晨請了假。醒來后，她暈乎乎的，恍惚間看到周炎走進房間。

“生病了吃點清淡的，我剛熬了粥，還暖著呢，起來吃點。”

周全吃力地坐起身。

“你怎么不去上課？”

“爸媽請不上假，我留下來照顧照顧你。”

“其實你也是自己不想去對吧。”

“嘿？我就不能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親愛的妹妹啦？”

周全坐在桌旁，喝了口暖粥。周炎期待地看著她，只聽周全說：

“不錯嘛，沒糊。”

周炎嘖了一聲。

“我的廚藝還沒差到那個地步好吧？”

“行，那么我就短暫地忘掉周神廚上次炒的那團名為炒土豆的不明物體。”

“還提？還提？那次就是失誤，周神廚中午一定給你做頓吊炸天的。”

“你要做什么？”

“嘿嘿，番茄雞蛋湯，怎么樣？”

“行，只要你別又做出什么奇怪的東西出來也算是吊炸天了。”

總之，中午的番茄雞蛋湯由于周全大廚師長不放心由她自己親自掌勺。晚上周全原本退回去的溫度又驟增，她躺在床上，身邊是周炎坐在床沿。

“安心睡吧，有你姐我在呢。”

這話不像平時的周炎那么聒噪，周全聽著特舒服，再加上屋內(nèi)只開著床頭的暖光，她真的慢慢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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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炎回家時已經(jīng)天黑了，她因為昨天找貓時穿著單薄受涼了，此刻正窩在床上發(fā)著低燒。

那時周全正把自己塞進碗柜里，她生前從來沒干過這種傻事。

拜托，誰知道死后還莫名其妙留著變成了個鬼魂，我干點生前沒干過的事彌補下遺憾怎么了？周全心想。

她飄出碗柜，趴在周炎房間的門沿上觀察著。房間里開著床頭的暖光燈，周全看著眼熟。

“這不是咱倆房間的那盞燈嗎。”

周全慢悠悠地挪到周炎的床邊，她在床沿處坐下，那場景看著十分熟悉。仿佛回到了生前，只不過周全現(xiàn)在站在了周炎的位置上。

周全心里有些復(fù)雜，沒有肉身的她別說照顧周炎，就連簡單的觸碰，交談都是近乎不可能的事。

有些遺憾，就算是死后變成鬼魂也無法彌補，比如像周炎當(dāng)初照顧自己一樣去照顧周炎，周全哪怕伸手想要別過周炎的頭發(fā)，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手穿過周炎的臉。

周炎燒得頭暈，暈著暈著就睡著了，因為身板不錯，第二天她就退燒了。但她做了個詭異的噩夢，夢中有個白影一整晚都坐在她身邊。

她早晨起來拿起手機，給朋友發(fā)消息。

“欸我跟你講，我昨晚上發(fā)燒，夢到有個影子一直在我身邊坐著，我感覺它還看著我。”

“我覺得這個白影代表著‘疾病’，就是你生病了的一種心理暗示，沒事，不用請人驅(qū)鬼。”

“...”

周全離開了周炎的住處，在路上晃悠，晃著晃著就晃到了學(xué)校。她之前經(jīng)常在曾經(jīng)的房子里游蕩，但曾經(jīng)的房子被賣給了別人，那家的狗看見她經(jīng)常狂吠，導(dǎo)致她不怎么去那兒了。

所以學(xué)校成了她經(jīng)常游蕩的新地方。

周全不太記得除了周炎以外的記憶了，尤其是和學(xué)校有關(guān)的。

她又想起那個日記，如果生前的周全的確過得還算不錯，為什么她會自殺？還有那句和所謂“閆老師”有關(guān)的話意味著什么，那個“閆老師”又是誰？

周全穿梭在課間的走廊，周全確認(rèn)過，的確是課間，但班里的學(xué)生個個都坐在位置上學(xué)習(xí)，講臺上還有老師站著守著。

極個別下座位的都是去上廁所，或是找老師問題，周全心里暗自感慨，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壓力都這么大嗎。

一個學(xué)生路過周全身側(cè)，她正飄遠(yuǎn)的思緒被那學(xué)生朝著身后說的一句話拉了回來。

“閆老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