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奶奶家給姐弟妹幾人留了兩個房間,每個房間都有一張夠八個成年人躺開的大火炕。
燕回帶著燕悠一間,在車上睡了一會兒的燕悠興奮地在炕上撒歡。另一邊,許久沒有交流過感情的兄弟三人展開了難得的談話。
雁陽:“能重來一次真好。”
雁守:“嗯。”
燕羽:“老實說,我還覺得跟做夢一樣,總感覺明天一睜眼,所有的一切都會消失。”
雁守:“嗯。”
雁陽:“我仔細想過了,還是想讓悠悠見見我的粉絲們,讓更多的人保護她,你們覺得呢?”
雁守:“嗯。”
燕羽:“二哥,你純復讀機。”
雁陽:“咱哥這叫,句句有回應。”
雁守:“嗯,睡覺。”
臘月二十六,等幾人舒舒服服從溫暖的火炕上醒來,洗漱完畢走到客廳,看到的就是擺了一滿桌的奶奶親手包的熱包子。
奶奶看著孫女孫子們穿著花襖子吃著熱包子,眉眼彎彎。雖然現在紅配綠的布料已經不流行了,但是奶奶還是覺得小孩就應該穿喜慶鮮艷的花色,所以每年雷打不動給幾人做一件花襖子。
吃飽喝足,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催婚環節。
“老大,你作為家里的老大,弟弟妹妹們的表率,現在也二十八歲,將近三十了吧,到現在就沒有一個看的對眼男的?”小老太太敲敲拐杖,痛心疾首地歪頭對著燕回,“奶奶不像那個老古板,你跟奶奶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女孩子。”
老古板爺爺聽到這,狠狠咳嗽了一聲,以此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燕回連忙搖頭,“不不不,奶奶,我是真沒有結婚的心思,我還不急。”
“還不急!現在還不急什么時候急!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你爹已經扎上馬步了。”奶奶在年輕的時候大小也是個民兵排長,這一正色也是能唬住不少人的,當然除了已經免疫的孫子孫女。
見大孫女這里說不通,她重新調整狀態進入下一步程序,“老二啊,你怎么說?一樣啊,你要是喜歡男孩子,奶奶肯定也不說什么。”
額頭留下一顆虛擬的汗珠,雁守恭敬地回答:“奶奶我喜歡女孩子,暫時,我也沒有結婚的打算,不過您放心,按照我的規劃,三十歲前一定結婚。”
“這才像話,還是老二靠譜。”說完瞪了一眼抱著悠悠的燕回。見老三老四也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奶奶嗤了一聲,“你們兩個小子看什么,沒你們什么事。你,老三,我可聽說了,干你們這一行可不興談戀愛,做人要有職業操守,明白?還有你,老四,現在要是有喜歡的人可以先談著,但是畢竟還沒念完書,可不敢隨便和人家女孩子談婚論嫁,知不知道?”
“明白!”“知道!”
“知道~”燕悠學著四哥的話,咯咯笑著。
奶奶心里一軟,攬過燕悠一頓揉搓,“還是我們悠悠乖,這幾個大的沒一個省心。我們悠悠現在不能有喜歡的男孩子吧?悠悠可要小心了,現在騙子可多了,有事一定要和姐姐哥哥商量,和奶奶姥姥商量,知道嘛?”
被搓圓捏扁的燕悠無法回答,聽著奶奶的話的姐弟幾人,似乎聯想到了并不美好的回憶,皆沉默了一瞬。
催婚程序走完,就到了養“豬崽子”時間。妹妹自是不用說,小短腿跑不快,第一個就被奶奶抓住,手里被塞了一個大雞腿。剩下的姐弟幾人滿屋子亂竄,爺爺每逮到一個,就捏捏手臂拍拍背,說兩句瘦了,然后扔給奶奶量身定制長肉計劃。多走兩步路都要靠拐的爺爺奶奶哪可能真跑得過姐弟幾個人,不過是陪長輩開心開心。
“吃飯了,吃飯了,幾個老小孩兒小小孩兒,趕緊洗洗手。”春姨和歡叔端著飯菜張羅著。接下來的兩天,大家的胃就沒休息過,春姨掌握的度剛剛好,讓大家嘴巴不停但是又不至于積食不消化。在歡叔的熱情邀請,和春姨的暴力要求下,堅持吃住在房車里的司機老劉也被喊進來一起吃三餐。
村里的三天,雖然因為下雪不方便出門,但是積雪的院子已經夠幾個南方孩子撒歡了。院子里的畫面要是不放出去,誰也不可能相信那個仙風道骨的掌門燕回,和那個動動手指就能在商界掀起驚濤駭浪的雁守,會和自己的弟弟妹妹們一起在雪地里滾來滾去,然后因為壓到了奶奶的菜地被爺爺追著打。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爺爺奶奶當然是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孩子吃的太少了,于是,房車又被堆滿了。
臘月二十八的傍晚,載著滿滿一車爺爺奶奶沉甸甸的愛,一家人往姥姥姥爺家出發了。
姥姥姥爺現在住在滬城的市中心,一輩子經商的兩位老人家到老了也是十分時髦,不僅齊齊染了藍紫色的夫妻發色,平時穿著打扮也專門請了形象顧問力求引領時尚。
姥姥姥爺雖然只有媽媽一個女兒,但是他們各自有不少兄弟姐妹,所以姐弟妹幾人有不少舅姥爺姨姥姥叔姥爺姑姥姥,也就有了不少堂舅堂嬸,每到過年,一大幫人齊聚姥姥姥爺家,總是會讓燕悠分不清誰是誰。
雖然鄰近除夕,但是大多數人都是從城里回到鄉下老家,像燕回一家這樣從鄉下往城市趕的還真不多,所以一路幾乎算是暢通無阻。
很快,眾人就進入了燈火通明,夜晚也亮如白晝的滬城。房車開進一座歐式城堡莊園,還沒等進停車場,燕悠的手表就接到了姥姥打來的視頻通話。
“囡囡啊,我和你姥爺都睡告告了,就不出來接你們了嗷。有需要找管家姐姐知道不啦?”帶著絲綢睡帽的小老太太靠在床上,對著平板屏幕里睡眼惺忪的可愛女寶柔聲說道。
隨后畫面一晃,變成了燕回銳利英氣的俊臉,“好的,姥姥,您睡。”
又簡單寒暄幾句,視頻就切斷了,眾人下車去往給各自預留的房間,當然搬行李的還是苦命的雁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