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然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其實以前,光覓是個很開朗的人,也算的上是學校的名人,當然這是在原來的這所學校。”
安陽還沒理解原來學校是什么意思,但是,剛才徐老千提到的人名讓她腦子轟的一下。
緊張的一把抓住了徐小千的衣袖。
“你剛才是說誰?”
徐小千被安陽突入起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什~什么誰?”
“就剛才,哎呀,就剛才你說原來學校的誰?”
“光覓?”
當她明確聽到這兩個字后,呆在原地久久緩不過神。
原來,在安陽的身上發生了一件離奇的事。
半個月前,她突然在自己家臥室中醒來,但在她的記憶中,她已經被大火燒死了才對,可現在卻活生生的躺在自己的家里。
“難道真的只是做噩夢了?”
隨即安陽否定了這個想法,她的這18年不可能一直在夢里啊!
難道說夢和現實混淆了?
迷惑的拿起手機,卻發現,在記憶里熟知的朋友都莫名的消失了,手機的通訊錄里的聯系人寥寥無幾。
她嘗試撥打了記憶里好幾個朋友的手機號,都是空號。
這更讓她斷定之前的那些事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
“這是怎么回事?”
她起身下樓,看到自己的奶奶坐在客廳,帶著老花鏡,手中翻看老舊的報紙。
慈祥的模樣重新出現在她的眼前,她不敢相信這一幕。
她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疼,很疼。
眼眶頓時濕潤,大步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奶奶嚎啕大哭。
“奶奶!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奶奶被這一幕嚇壞了。
粗糙衰老的雙手不停的安慰著安陽。
“陽陽,做噩夢了?沒事,奶奶這不是在這嗎,別怕,摸摸毛,嚇不著,摸摸耳,嚇一會兒。”
此刻,安陽重新獲得了屬于家人的親切和愛,更加用力的想牢牢抓緊那本以為再也得不到的親情,依偎在奶奶的懷里,將所有的委屈和恐懼全都傾訴了出來。
“你是不是睡時間長睡糊涂了,肯定是做噩夢。”奶奶聽后安慰的說。
安陽搖了搖頭。
“不能吧,奶奶,我再做夢也不能連那些人的手機號也記得一清二楚啊。”安陽反駁道。
“你剛才跟奶奶說的那些朋友,奶奶一個都沒聽平常提起過。”
聽奶奶這么說,她心里面不由的升起一絲懷疑。
“那地址總不能撒謊吧,我這就去。”
想到這,安陽瞬間跑了出去。
“穿上外套再出去!被凍著!”奶奶在安陽的身后大喊。
還沒等話說完,安陽早已經不在奶奶的視線里。
“這孩子,發的什么神經,得找個大師好好看看,可別沖著啥。”
跑在大街上,看著車水馬龍,安陽有些劫后余生的莫名感。
安陽家就住在離學校不遠的思文家園,小區很大,一共40多棟,5個片區,而她家則是在所屬的第五區47棟,記憶中有兩三個同班的同學和自己住在一個小區。
越過街道,來到第三區,站在32棟2單元的門口。
“記得沒錯的話,張栩麗的家就在這。”
上面一排排住戶門鈴的按鈕,按下2703。
嘟~嘟~嘟~
“誰啊。”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滄桑的嗓音。
“是栩麗家嗎?我是她同學安陽。”
“不是,你找錯了。”
電話掛斷,安陽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可能搬家了?”
不做停留,又接連找了三四家,隨著最后一個6棟3257的一位老人的回應,瞬間一股慌亂的涼氣直沖天靈蓋。
“對,還有電話,對,電話肯定沒錯,1352365……”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稍后再撥。”
安陽不信邪的又打了好幾個,但回應她的只有讓她驚恐的那兩個字。
空號!
安陽徹底癱坐在了地上。
“乖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著面前如此真實但又特別違和的畫面,此刻的安陽心里面亂糟糟的。
“不然讓車撞一下試試?萬一那真是夢我不是真死了?”
死過的人心理素質是不一樣,現在的她對死看的好像和平常吃飯一樣。
站在原地,思來想去安陽還是決定走一步看一步,萬一如果現在是真實的,那再死就得不償失了,再說哪個好人沒事天天研究自己死沒死啊。
不認識的同學,莫名其妙的轉校,同樣發生火災的地點。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告訴她什么東西,但卻又好像深陷泥潭,安陽的大腦早已不堪受辱。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是這么想的。
本來都要擺爛了的,但直到剛才聽到光覓的名字,安陽瞳孔猛然一陣。
結合眼前出過事故的教學樓,和剛才提到過的光覓。
她越發有些覺得毛骨悚然,到底什么是真實?什么才是夢?
安陽沒有理會徐小千,重新看向廢棄的過去。
其實,當她來到這所學校時,雖說地理位置一樣,但學校內的環境完全和她記憶中的瑞安中學大相徑庭。
唯一有共同點的可以就是面前廢棄的教學樓。
但是上午她來到這發現這所教學樓的構造和她死亡的那棟有些不太一樣。
但又有些地方讓她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恐怕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夜晚
光覓走進家門,整個人仿佛置身于戰場,各種鍋碗瓢盆的激烈對撞,這種情景,說是要做滿漢全席都不為過。
“呀吼!你怎么回來的這么晚,知不知道你姐我很孤單,小覓在我才能心安,收拾收拾一會就吃飯,skr!”
“好好說話很難嗎?”
面對一個天天說rapper的老姐,光覓拿她沒有絲毫辦法,他多希望和眼前的這個怪人沒有絲毫關系,心里不停的吐槽著這個女人。
“認命是我唯一的出路,不然恐怕也沒什么活路,再無助,也得每天看著她小丑一樣的‘演出’。嗯?唉!自己都快被這個怪胎帶跑偏了。”
他們所住的房子并沒有多大,典型的H型樓房格局,光覓住在左邊的次臥,向南朝向,但似乎從來沒有一束光走進他的房間,而老姐則是在右邊的主臥,客廳的墻上滿是說唱的圖案、掛畫,各種磁帶遍布,沙發、地板、茶幾,只要有一絲的空間,你都會看到關于音樂的任何東西,就好像是侵略者在宣誓自己侵占的主權。
對于這樣的場景,光覓早已見怪不怪,默默的做起清潔工的家庭本職工作,將磁帶、紙張收拾規整后,才來到廚房,坐在餐桌旁,等待著眼前怪胎演奏者完成最后的食物篇章。
不一會,老姐便將飯菜一一端上餐桌。
光覓看著眼前的兩道菜陷入沉思。
豆芽炒芹菜,土豆片燴黃瓜皮,好像就差一個南瓜炒月餅就齊了
“這是給人吃的?合著剛才劈里啪啦像參加諾曼底登陸似的忙的熱火朝天,就做了這兩個食堂菜?學校食堂都比這能下嘴。”
“你吃不吃。”光尋瞪了他一眼。
唯獨主食蛋包飯還是和以往一樣陳舊不變,雞蛋包裹著受苦的白米飯,用番茄醬澆淋的愛心形狀。
看似簡單的蛋包飯,光覓一吃就是16年(從長牙開始就沒斷過),老媽到老姐可謂是一脈相承。
“沙拉醬要嗎?”老姐舉著裝滿乳白色沙拉醬的瓶子,在光覓面前有目的地晃了晃。
光覓看著沙拉醬,僅僅有過一絲的掙扎。
“不要。”
沙拉醬配番茄醬的蛋包飯,隔壁小日子看了都得直搖頭。
老姐眼睛里閃過些許失望,撤下圍裙,表情低落坐在了光覓的對面,將涂有番茄醬的蛋包飯散落開又加入了一點點沙拉醬。
“以前的你對沙拉醬總是愛不釋口,自從那件事情發生后,再也沒看你......”
“別再說了。”
光覓陰沉著臉色,皺著眉,強忍吃著飯菜,將自己的那一份打掃干凈后,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看著他的樣子,老姐清楚得很,時機未到,一根繩子擰過勁就斷了。
苦笑過后,老姐起身將廚房打掃干凈后,坐在沙發上開始了自己的音樂創作。
“光尋,快找個好人嫁了吧,再過幾年沒人要了。”
寫稿子的光尋正發愁靈感的來源,躲在房間里的光覓一句話讓她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呵呵,臭小子,膽大包天直呼你姐的名字,真不知道你這家伙是我的福星還是災星。”光尋笑著地說。
一段段詞句,一個個音符慢慢通過光尋的手筆匯聚在本是空白皎潔的紙張,所有思想誕生之初都是空白,只是形成的過程有過阻礙,而這阻礙,便是時間。
轉眼間便是一夜。
這一夜有躲在門后無法面對往事的孤獨,也有為過往闡述的現實與理想。
有對以往發生的故事產生好奇的人,也有充滿擔心的人。
真實,虛幻,才剛剛開始。
清晨,還在朦朧之際的光覓便被一陣陣吉他聲吵醒。
當推開房門后,睡眼迷離的光覓只看見光尋抱著一把有些陳舊的吉他調試著各種和弦音色。
“你不是已經放棄吉他了嗎?”
光尋滿眼愛意撫摸著手里的老朋友,在調試好音色后,看著面前寫好的歌詞,尋尋彈起一段段歌聲,窗外縷縷陽光逐漸照射進客廳,此時的光尋格外特別。
在城市的黑暗處,我們都沒法澆淋陽光給予的光輝
所有的美,在離別之際,都會有所崩潰
那些奉行孤獨的人
不要覺得可悲
屬于我們的生活,只是你現在還沒有體會
只要有所追求,便不會,讓你失望的回
那些已經離去的人
成為了我們抹不去的心痛,因為你
我們還會惦記,我們還會傷心
不愿忘記,只是因為我想永遠銘記!
光覓站在一旁靜靜的聆聽著,句句話語無不觸動著他的內心。
當一曲結束,光尋滿意的放下了手中的吉他,起身緩步走進廚房,留下光覓一個人呆呆的坐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