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鋪滿紙張的茶幾,和沙發上凌亂的被單。
想必剛才老姐彈唱的歌是用一個晚上寫出來的,光覓有些疑惑,老姐可是一年都沒碰吉他了,自從一年前的那天開始,她便莫名其妙的放棄了吉他,天天用說唱麻痹自己,甚至有時說話都帶著一股子的skr的味。
叮鈴咣啷!
做個早餐像諾曼底登陸似的響聲,又開始了。
“光覓,飯做好了,快去洗漱,眼角還有眼屎呢?!惫鈱そ辜鼻脫翳F盆。光覓被這刺耳的聲音搞得陣陣心煩。
“啊,知道了,別敲了,隔壁鄰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是收破爛的呢。”
“快點,再墨跡我打碎你的碗,讓你吃不上飯,我一個人全吃了讓你干瞪眼在那看?!?/p>
好嘛,又來了!
光覓搖了搖頭,一通洗漱后,回到廚房,恰巧看到坐在餐桌上的光尋不斷打著哈欠,想必她一晚上都還沒合上眼。
早餐過后,光尋放任沒有清洗的飯碗,和光覓說了幾句話,便回到自己的臥室呼呼大睡。
哼,呃呼!吧唧吧唧!吭!
“打呼嚕加磨牙,你就差個放屁就齊了,能找到對象就怪了?!?/p>
光覓嘴上嘟囔著,滿是嫌棄,但還是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從上小學開始,父母因為生意的緣故,長年在外,只留下了姐弟兩個在這個城市生活。
在別人還在用父母接送上學的年紀,光覓便獨自一人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
獨立的生活方式讓他有了自己解決一切事情的能力。
所以在學校的他幾乎在每一件事情上都會處理的游刃有余,嚴王為了改變他的不交際思想,特宣布他擔任生活組的組長,正是因為這個職務,讓光覓好一陣頭疼。
多次向嚴王起義反抗,都被嚴王一個無情鐵手鎮壓。
自己的組員壓根也沒瞧的起過他這個組長,就可著他一個人坑,所以早上很多活幾乎都是他一個人完成,各個組員就悠閑的坐在自己座位上一動不動,用光覓的話說,一個個屁股焊死拔不出來一個釘。
鈴聲想起,他依舊提著水桶在走廊中穿梭。
恰巧碰見嚴王和安陽
“看樣今天黑長直就要正式入學了,得離她遠點?!?/p>
嚴王看著光覓的樣子,即憐憫他的處境,又為他的做法感到生氣。
“怎么還沒有回教室?”嚴王帶著些許怒意質問光覓。
“正打算回?!惫庖挐M不在乎的回答,讓本就在嚴王那不富裕的形象更加雪上加霜。
“我知道你不愿和別人打交道,但是在某些情況面前,光覓,你要學會讓別人幫助你,很多事情不是你一個人就能解決的?!?/p>
“我覺得我能?!?/p>
“你能?對,你很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你是要在接下來的高中生活里都這么累死嗎?他們是干什么吃的?活都是大家的,你不能這么懦弱。你是欠他們的嗎?”
嚴王幾乎用哀求的語氣,只希望光覓能夠....哪怕一丁點的改變,但光覓接下來的話讓她更加失望。
“用裝可憐的方式祈求這種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干不出來,并且我并不認為我自己完不成。”
“你管這叫討好?他們是死人啊,你就該他們欺負?。∷麄兘o你買瓜子了?你就是在死要面子活受罪,你........算了,你好自為之?!?/p>
嚴王氣憤離去,只剩下光覓和安陽兩個人面面相覷。
在光覓面前,安陽不自覺的想起了昨天徐小千和她說的一番話。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即便在安陽的追問下,徐老千也沒有說明原因,只因為那件事情即便是他也不愿提及。
否則,不過是舊的傷疤又被揭開后的慘不忍睹。
兩人對視許久,安陽不停的打量著他,試圖找到相同的地方,但這長的和自己記憶里的光覓完全是相反的兩個人。
安陽心里不停的犯嘀咕。
“是不是同名啊,這長的也太寒殘了,看來找個機會得打探打探情報。”
本來光覓都要走了,但是看安陽站在那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讓他一陣發慌,當看到她的眼睛從上半身,慢慢的移向了下半身,他汗毛都豎起來了。
“不是你這么肆無忌憚的上下看我你禮貌嗎!”
光覓一聲直接將她拉回了現實。
“??!那個沒事,你這是在干嘛。”安陽隨便找了理由打破僵局。
“我打算把水桶扣腦子上裝僵尸,還干嘛,提個水桶能干嘛。”光覓心想這家伙是精神不好吧。
‘哎呦喂,還跟我杠上了,看老娘一擊斃命?!?/p>
安陽低著頭左思右想,不一會,手一拍,有了!
隨后轉頭頂著一頭長長的黑發,嚴肅的看著光覓說了一句話。
“你,真失敗?!?/p>
說罷,轉身就走。
最難受的回答無異于模棱兩可的諷刺。
走廊上。
只留下了光覓呆愣的站在原地。
“什么玩意我就失敗了?我哪失敗了?我失敗嗎?”
在虛幻的廢墟之中,許許多多的黑色影子站在中央,他們好似同屬一類群體,彼此未曾謀面,甚至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人,和平常一樣抱怨著世界的偽暗面,而這些黑影被光覓稱之為支配者。
他們在這里可以肆意妄為,肆意宣泄。
光覓也不記得是什么時候出現在這個廢墟里,這里虛幻且真實。
只不過今天,他只是站在一旁充當聆聽者,聽著他們的閑言碎語。
“哎,本來能一個人干的事情,非要拉幫結派?!?/p>
“是啊,每個人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效率不是更高?”
“從統計學來講,形成小組或團隊形式,也是將工作內容進行細化分工,還要去溜須拍馬領導者,企圖尋得省心的活,還不如省去步驟,真的是多此一舉?!?/p>
“真的是這樣嗎?”
支配者們面對這一句質疑聲面面相覷。
“如果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那我早上的遭遇是不是就和結論背道而馳了呢?”
所有黑影支配者被這樣一句話說的一愣,紛紛看向周圍。
循著聲音,支配者們看向了站在角落里的光覓,此時從一群支配者中走出一個體型異常高大的黑影,仿佛是眾支配者的領頭羊。
“那是因為世界的不公。”高大的黑影開口道。
“世間從沒有所謂的公平與不公平,所有的不公平難道不是自己造成的?”
光覓的一句話,在場的所有人引以為傲的孤立性法則第一次出現裂痕。
質疑的聲音此起彼伏。
讓光覓很是意外的是,眼前的這個大黑影卻穩如泰山。
“那你覺的如何才能公平?!?/p>
面對大黑的提問,光覓低頭思考片刻便有了答案。
“變強。”
“說的好,既然變強,那就需要凌駕于所有人之上,而山的頂峰,依舊是強者的孤獨,你之所以現在遭受不公平的待遇,是不是因為你不夠強,不夠讓別人信服,造成只能被別人支配的下場?!?/p>
“這......”
如此論點,光覓無法反駁,仿佛又和自己之前信仰的意志重合。
隨后大黑沒有理會光覓,轉過身面向眾人。
“我們一直孤獨的生活,是因為我們不擅長社交嗎?是我們不屑于這種浪費時間的行為,我們要獨立的支配自己、支配時間、支配屬于我們的世界,撕開充斥著虛偽的世界不是一直我們所追尋的嗎?”
這一番說辭,對長期受到壓迫的孤獨者確實是很好的振奮劑,所有支配者被大黑的一句話點燃了黑暗之火。
此時,大黑影又看向了光覓,好像在宣告此戰的勝利歸他所屬。
“光覓!光覓!光覓!。”
彭!
光覓被粉筆砸醒,他揉了揉眼睛,剛睡醒的昏沉有些眼花,當視線逐漸清晰后,只見講臺上的老師不斷的喊著他的名字,周圍滿是嘲笑聲。
因為在支配者世界中時大黑的刺激,聽到這些嘲笑聲,讓他與平常多了一些煩躁。
身在一旁的安陽聽著所有嘲笑聲非常討厭。她討厭落井下石,也討厭趁人之危,凈是些不入流的卑鄙行徑。
“行了,都閉嘴吧?!?/p>
教室瞬間安靜了,同學們小心翼翼的看著安陽,安陽看不上周圍人的做法,但也看不上現在光覓逃避的做法。
“難道你就這么喜歡被他們看不起嗎?”安陽氣憤的瞬間站起身。
光覓低著頭沉默不語。
并不是他不反抗,只是他覺得即使是反抗也是無濟于事。
安陽看他無動于衷,徹底失望了。
更加有些斷定他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光覓。
“可能真的是重名吧?!?/p>
自己所認識的那個人可不會像他一樣如此懦弱不堪。
班課老師本因為光覓睡覺就氣在頭上,而如今,突然蹦出了個安陽,怒發沖冠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火氣,碰到睡大覺的就算了,現在直接蹦出了一個跳馬猴子。
“安陽,給我坐下,上課呢,你倆沒完了?要街霸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