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
下課聲響起,班課老師摘掉小蜜蜂麥克,大步走出班級,走前撇了光覓和安陽一眼,明顯是帶著氣走的。
課間,安陽身邊圍滿了同學,左問問又尋尋,身為同桌的光覓帶著耳機獨自一個人趴在桌子上聽著歌,一光一暗,一明一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時,佳琪來到安陽的身邊,趴在她的耳旁低聲說道。
“安陽,我勸你還是離你身邊這個人遠點。”
安陽對此疑惑。
“為什么?”
佳琪解釋其原因,“燈滅這家伙可是怪胎,平常總是用小眼睛鄙視的看人,而且你不知道,他還是個災禍,去年好像就是因為他,可是死了一個同學。”
死人了?安陽不免的在心里犯嘀咕。“這個學校也死人了?”
佳琪自然不知安陽心里所想,繼續說到。
“而且聽說他還是原來學校的風云人物,但看他這個熊樣是真沒看出來他到底哪風云,倒是挺瘋癲,就因為那次火災,和他關系挺好的幾個同學都被他連累了,傷的傷,殘的殘,還死一個。”
“也是火災?”
安陽驚了!繼續打探試圖從這個女生的口中知道些事情原委。
“不對啊,你們不是一個班的嗎?怎么還聽說?你們不應該很清楚嗎?”
“害!什么一個班的啊,我們都是去年下半年才搬過來的,起初這個高中是一個貴族私立高中,但是去年的事情發生后,校方承受不住輿論壓力,破產后,被我們學校黎海中學并購了,我們就搬過來了,原先這里家庭條件不錯的學生都轉到別的貴族高中了,只有極個別的沒走。”
聽聞此話,安陽可以斷定徐小千和光覓關系好估計應該和之前是一個學校的同學有關系,那也就是說除了徐小千,學校里還有一部分人知道當年發生的來龍去脈,但之前學校的火災和自己發生的火災是否有關聯還不得而知。
“難道說這里面有變故?”
看著安陽若有所思的樣子,佳琪暗自一笑,看了看趴在桌子上仿佛睡著了的光覓。
眼神逐漸透露冰冷的殺意。
到了高二,課程越來越緊湊,書本的難度也在上升,幾乎是睡了一天的光覓扶著麻木的胳膊,抻了下攔腰,看著窗外余暉漸漸灑落,周圍同學都在收拾著背包。
眼光瞥向安陽,黃昏的夕陽灑落在她的身上。
配上她的黑長發,有一點決絕的美。
精致的五官。
纖細的身材。
回過頭的一瞬間,一絲絲熟悉涌入腦海,模糊的畫面讓他想不起其中的細節。
“睡醒了?”安陽語氣中帶著嘲諷。
“聽這些反反復復的課程學一遍就夠了,聽多了完全在浪費時間。”光覓攤著雙手,仿佛學習這件事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你還挺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光覓想反駁,可這時,手機響了,掏出來,號碼顯示“老姐”,他接了電話。
“放學了就快出來,爸媽今晚回來了。”那邊傳來老姐的聲音。
“他們怎么回來了?”光覓疑惑。
“我怎么知道,快點吧,太冷了。”
掛斷電話,光覓拿起里面沒有幾本書的背包大步走了出去,路過校門口時,碰到了一個穿著有些怪異的人,大的船帽遮擋著看不清臉,一款女士的黑色風衣蓋住了全身,擦肩而過后,光覓也沒有太多在意,只是在光覓和光尋走后,那個人回頭望向了兩人離去的方向。
“好真實的感覺。”她自言自語地說。
風衣口袋里的電話響起,上面的號碼異常復雜,好像電腦中病毒后的亂碼,她看了一眼后,嘴里嘟囔了一句。
“這難道就是神經數據傳感?有點好玩。”
接通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一個熟悉女人的聲音和劈里啪啦的電腦打字聲。
“怎么樣,有什么不適感嗎?”
“還沒有,尋姐,剛剛我見到他了。”
電話里的尋姐,些許停頓,而后說到。
“外來神經磁場時刻都容易導致宿主神經體發生混亂,在精神世界里你要時刻注意。”
聲音很嚴肅,顯然這件事對于船帽女來說很重要。
“我知道了,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帶他回來。”船帽女堅定地說。
“嗯,精神世界里的他和現實性格完全相反,對虛擬的精神世界太過依賴,天美,有問題隨時聯系我。”
結束對話,天美望著漸漸昏暗的天空。
“就當是一場真實的夢吧。”
電話另一頭,一間實驗室內,一個高馬尾,黑眼鏡框的女生,身穿白色大褂,她站在兩個床前,床上的兩個人頭頂帶著環狀物體,這躺著的兩個人,赫然是光覓和天美。
女人帶著惆悵的神情,喃喃自語。
“光覓,你一定要醒過來啊。”
而她便是剛剛天美口中的尋姐,光尋。
......
此時,路上的光覓還沉浸在父母回來的驚訝之中。
“他倆回來干嘛來了。”光覓的語氣很冷淡。
“不知道,他倆沒說。”光尋搖了搖頭。
問下去也沒用,看來光尋也是一問三不知。
當兩人回到家中,母親徐飛燕正端著飯菜走出廚房,客廳中央,擺放著一桌子的飯菜。
聽到門口有聲響,兩人不約而同看過去,徐飛燕臉上止不住的激動。
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是藏不住的。
“快,飯都好了,快去收拾收拾吃飯。”
父親光明宇和光覓記憶中的一樣,依舊是板著臉,坐在沙發上,慢慢悠悠的坐在了餐桌主位上,好像在宣誓著在這個家中的主權。
“哇,有我喜歡的雞翅。”光尋手拿起一個雞翅就塞到了嘴里,吃完還不忘舔了舔手指。
“沒規矩,滾去洗手。”光明宇憤怒拍著桌子。
“你有規矩還拍桌子?”光尋嘟囔著嘴,一臉的不服。
“你說什么?還敢頂嘴!”光明宇大吼!
“行了,吃就吃了,你生的哪門子氣,這么長時間沒見孩子,你這當爹的都不知道心疼心疼,就知道吼,別到時候得了肝癌都沒人伺候。”
徐飛燕從廚房出來,呵斥著光明宇。
“我不是忙嗎,我不賺錢他們吃啥,喝啥,不吃不喝,他們活啥。”
光明宇重新坐了下來,抱著膀,呲牙咧嘴的狡辯。
光覓從小就討厭父親的所作所為,討厭他的借口,討厭他的說辭,仿佛在那個男人的眼中,錢好像能解決一切問題。
他討厭這樣。
飯間,一家人沒有什么交流,也不知道說什么。
這時,光明宇放下碗筷,看向光尋。
“小尋,你快畢業了吧。”
“嗯。”光尋楞了一下,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明天你就收拾收拾,我和你媽給你找了一個研究院研究員的工作。”光明宇不管光尋同不同意,強硬的口氣,讓一家人聽著很不舒服。
“我不去。”
“你說什么?”光明宇憤怒地說。
“我說我~不~去!”光尋站起來大喊,瞪著眼睛看向他。
“反了你了,你知道為了這個工作我和你媽跑了多少關系。”
“跟我有關系嗎,我有我自己想干的事,不勞煩父親大人費心。”
光尋倔強的反駁。
“你有自己的事?跟你一屆的大四學生,有幾個像你在家不務正業,還你有未來,你有未來的話祖墳都得是個燒成火葬場。”
“姑娘,你先坐,聽媽說,你聽媽話,你大學不是學的醫學嗎?這個腦細胞神經傳播研究院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只要你去,未來......”
徐飛燕耐心的勸說光尋,可光尋哪能等她說完。
“媽,你知道的,我喜歡音樂,音樂才是我想做的事。”
“音樂音樂,你就知道音樂,我不讓你整音樂了?可你這兩年整出啥名頭了,你tm要不去,你別指望能從我這再拿到一分生活費。”光明宇威脅地說,從小光尋就聽話,但從這件事上,他沒想到光尋會一反常態。
“誰稀罕你的臭錢,沒錢我自己掙。”
光明宇氣的指著光尋的鼻子。
“好,好,你掙,你自己掙,我讓你自己掙。”
光明宇無處發泄怒火,生氣的轉著圈,此時,看到角落里擺放的吉他,越看越生氣,好似這把吉他是一切的起因,他拿起吉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這一刻。
“不要!”
“明宇!”
嘭!
弦斷了,琴折了。
光尋抱起吉他,看著手中被折磨殘破不堪的“朋友”,一向堅強的她哭了,哭的很傷心,這把吉他陪伴了她無數的歲月,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會拿起吉他,用音樂安撫著自己的所有委屈。
此刻,心碎了。
“你太過分了!”
光尋哭著跑出了家門。
“滾,我沒你這個女兒。”
光明宇指著光尋離去的方向破口大罵,徐飛燕在一旁勸說光明宇,表面是這樣,但她本能認為父母這么做,都是為了孩子好,面對光尋的離家出走,無動于衷。
父親的丑態令一旁的光覓很厭惡。
有父親在的家,他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只是冷冷的看了光明宇一眼,穿上了外套。
“你干嘛去!”光明宇質問光覓。
徐飛燕也說,“兒子,乖,消停吃飯,你爸正氣頭上呢,別惹你爸生氣。”
想要撫摸的雙手,一把被光覓推開。
“如果你們回來只想說教,就盡快離開吧,現在想說教,早干嘛去了。”
推開門,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風吹打在身上,很冷,剛才推開家門的那一刻,他從未感覺自己家的門如此厚重。
重到他用全身的力氣去開,用全身的力氣去關。
關掉了對自己從未經管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