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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領證,陌生人

新婚

訂婚儀式為卜云云的幸福生活開了個夢幻般的頭,至少是點燃了她的幸福幻想。這是很糟糕的,現實是鮮有夢境的,如果有人說她感覺到了,那一定是幻覺。幻覺最可怕地在于飛到高空時突然遠遠望見地面那一刻,多少失望與恐怖,還有多少痛苦啊。有人會說,那為什么要飛那么高呢?十全十美的訂婚宴對于卜云云來說只是開了一個頭,為了驗證自己是幸福的,她只能自己去尋找證據,就如同一個人的麻醉是從自我麻痹開始的,這話沒錯,對于卜云云來說,武喆的存在只有她知道,被前夫虐待家暴的可憐人設也是自己設立的,這厚繭之下孕育的是什么,估計不只是單純的幸福,不過她選擇麻醉自己,先不去管這些隱患。結婚典禮那天她堅定了自己這樣的想法,她喝了好多酒。并告訴自己,既然能結婚就證明自己沒有輸給任何一方。“每個人都有權利幸福。”她想把這句支撐著自己的話拉成橫幅當婚禮標語,又覺得滑稽,可是她自己為什么總想吶喊助威呢,好像要說服旁人似的,大概是心虛吧,多少有點底氣不足。尤其結婚這么大的事武喆竟沒有來,學生方面是派的一個高個子男生,送來了束大捧花。難道她自己打了退堂鼓?總之一切表面看都很順當,那些問題并沒有從暗流中翻滾出來。

婚禮上的主持是賓館提供的,她穿著拖地長裙,為了燈光下的效果,胸前亮閃閃的,當然為了增加效果,她也會提很多無聊的問題,如她會問:

“新郎和新娘是如何認識的?”

這個問題對于卜云云來說有點尷尬,畢竟沒人想說自己的對象是別人介紹,閃婚的,至少卜云云不想,婚姻雖然各取所需,但要承認完全沒有感情基礎,那也挺悲哀的,在卜云云思量時,霍征接過話筒,淡定從容地說:

“我們是閃婚的,機緣巧合之下。”

臺下傳來了一些稀碎地談話聲,

霍征又繼續說:“這么大歲數一見鐘情不容易,必須閃婚。”

臺下的聲音更大了,出現了一些喝彩的聲音,卜云云“佩服”地看著霍征,覺得更加疑惑了,如果說他們不是一見鐘情而閃的婚,那么她們為什么要這么迅速的結婚,而且還要以此為借口呢?是說給誰聽的啊。

主持大概要的只是賓客的熱烈反應,只要現場氣氛活躍那是沒必要探尋究竟的,她滿足的她又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現場前任來了幾個,想說點啥?”這純屬搞氣氛的,卜云云知道有些主持人還喜歡開擦邊的玩笑,逗賓客一笑的,而這一題,霍征沒有直接回答,卜云云注意到,他掃視了一下座位,然后笑了,示意主持人把話筒遞給卜云云,卜云云內心一驚也笑了,主持人這才說:“這是開玩笑的,希望不要介意。”下面一陣掌聲,接著又問了一個關于掌握財政大權的問話,然后開始敬酒了,一桌一桌的來,看得出霍家的親戚朋友都很疏遠也很客氣地,就像剛才那一個問題一般流于表面,最主要的是霍征沒有單獨同任何一個人打招呼,也沒做什么特別介紹,卜云云沒有多想,不過她知道,大多數結節都在里面,長在外面的瘤子畢竟少,而且可以切割,來個顧全體面。

待賓客都走后,霍征端著一杯酒坐到了她的旁邊,他醉洶洶地說:“來,喝個酒,咋倆以后是隊友。”

卜云云被他逗樂了,說:“還是你懂幽默,文化人的幽默。”

霍征突然收起笑容,那些笑的紋路突然收斂就如同沒出現過,認真地看著卜云云,說:“你這么漂亮,誰討到你做老婆誰幸運。”卜云云被沒有料到一向害羞的他會這么說,滿心歡喜,撒嬌地說了句:“你真壞。”

霍征繼續說:“你前夫確實幸運,頂花帶刺時摘了你。”他冷笑一聲,一口喝了一整杯酒。

卜云云驚訝地收回了笑容,她不明白這時候為什么說這種話,邊說:“今天是咋倆的好日子,別說晦氣話。”

霍征自顧自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我一到這種日子就容易感慨,誰說我這樣的人娶不到漂亮老婆,娶不到一個像樣的女人。那個女人,懷了別人的娃還敢笑我,知道嗎,今天我看她都笑不出來。”

“什么,今天她來了?”卜云云驚訝又不滿地問,“你怎么不告訴我,快給我說說看,是哪一個?”她恨不能現在追出去好好看看那一個女人的模樣。大概所有的女人都是愛刺探的。

“你肯定注意到她了,她的頭發特別長,尤其是左側劉海,幾乎遮住了左邊的眼睛,還是那么美麗,那么…。”霍征沒有說完,可能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舉起酒杯一口悶了。

“那個女人,紫色的上衣的那個?干凈的臉就是頭發太長了。她居然來了。”卜云云邊回憶邊自言自語。她不可思議地又問了一遍,“這種情況還來?”然后若有所思地盯著眼前深藏不漏的霍征。果真啊,卜云云想,她以為武喆是大頭,結果還有小鬼,頓時覺得心里打翻一個醋壇子。

霍征哼冷笑了一聲說:“女人,不都是這樣嘛,那個人不要她了,想起我的好,想著這個那個唯獨看不見眼前的這一個。”他呆呆地看著卜云云旁的某處,某個過去的黑洞,繼續說,“她以為我不知道她懷了別人的孩子,我等她跟我好好過日子。結果那個臭婆娘,還來跟我懺悔,”他呵呵笑了一句,又繼續說,“她的臉,左眼角,知道嗎,一道疤。”他興奮地筆畫著,笑得很瘆人,說:“我給她掛的胸章,一輩子都去不掉。”他舉起酒杯又喝了一杯。他醉了,說了比平常多兩倍的話,而且這些話太不“尋常”了,卜云云木木地坐在那里,心里空空的,半晌她說了一句話,“我也不想聽別人的坦白,不想背別人的包袱,今天是我的大好日子,你說這些干啥。如果你真的很在意我,就不要說這些話出來。”她摘下自己胸前的“新娘”胸花,繼續說,“我們既然結婚了,重新開始生活就是,說這些有什么用。你想現在埋幾顆地雷嗎?”她幾乎是自己對自己說的,慢慢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霍征幾杯酒下肚已經躺在沙發上開始傻笑了,顯然他又陷入了過去的回憶或是什么幻想。卜云云沒有想到婚后孤獨的生活開始的這么迅速,像閃電擊中大地一樣,一瞬間撕掉黑暗的遮掩。她不甘心,把霍征拉起來,故意刺激他說:“明天我媽媽就離開了,她要回我爸爸那邊,”卜云云停了下來,確認霍征是在聽的,又說:“你知道的,季夏沒離開過我,我打算把她接過來,行嗎?”卜云云越說聲音越低,她有點心虛,畢竟霍征說過自己不喜歡孩子的。要求季夏不要干擾他們的生活。

“怎么,她一定要和我們一起生活嘛,你知道的,現在有很多寄宿制學校,你可以考慮一下,這樣對她是有好處的。雖說家里不缺一間房,但是做繼父我還做不來,外面那么多關于繼父的流言蜚語,我可不想染上,我們霍家可丟不起那人。”霍征清醒地說,話里面絕對擠不出一滴酒精。

卜云云感覺很不滿,也很尷尬,像踩著梯子上了某個高度,回頭別人喊她下來,卻發現梯子不見了。她還沒從婚前塑造的空中花園下來,霍征這絕對的話語權,大男子主義讓她感覺有點被冒犯,她說:“李姨說我們兩很般配,我怎么覺得你優越感咋那么強?”

霍征冷笑一聲說,“外人不都看上的是我們霍家,有幾個人看上的是我。你不也看上的是學識,金錢,你很鐘意我嗎,那我問你你了解我嗎?”他用目光直直地刺入卜云云眼睛,繼續說:“既入了霍家,就應當共榮辱,那個姓季的男人的娃就不要帶進來了,房子不都給了你嘛,我看你媽媽高興的合不攏嘴,那副臉譜可以掛在墻上,喜慶。”

“文化人說話就是損,不過請你對我客氣點,再說,我只代表我自己和別人沒什么關系!”卜云云明顯非常不高興,她端水杯的手顫抖了起來,

“不要裝了,李姨都說了,你們就想找我們這種家庭,人傻錢多。我也不想廢話,我不是每個月還給你發生活費嘛,那你就乖點,我本來以為你聰明伶俐都知道呢,原來你還得我明說,也是個繡花枕頭嘛”

卜云云完全被震驚了,她沒料到這話出自斯文,穩重的霍征,她說:“我真是看走了眼,以為你是什么謙謙君子,你還有什么要求明說。”霍征滿意地笑了,說:“真是值得提點,我呢,只希望你乖乖在家照顧家里就好了,把你的那些過去放在你的那個房子里,做個干凈懂事的霍家太太。不要過問太多,也不用想太多。”

卜云云咬緊牙關,惡狠狠地說:“好的,一朵塑料花。既然你們家想要!”她想了想今天以前霍征的表現,發現自己確實沒同他深入細致地商量過婚后的生活,他們直接閃婚是霍征提出的,她也沒有反對,畢竟大了,都不太想慢慢地談感情了,何況霍征坦白自己不擅長搞浪漫,他只是說:“把婚前的約會喝茶換成婚后的安心與坦然。”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不公平的基礎,她失望地說:“今天太累了,我想休息了。”她剛要起身回臥室,霍征使勁把她一拉,她顯些跌倒在沙發,只聽霍征說,“這話該由我先來說,以后都是,沒我的允許,你就得在這候著,沒規矩!這一次是提醒,不過以后可就不提醒了。”他沒有停留,而是一邊解扣子一邊去衛生間,嘩啦啦,去洗澡了。

卜云云至此意識到自己地這一次選擇有多失敗,默默地流起了眼淚。她走回臥室打電話給媽媽,打斷那頭說笑的聲音,說:“這是你要的生活,不是我要的,錢錢,現在你高興了吧。”

王女士在一大片空白后說,“你又反悔了?每天拿著錢去打打牌,化化妝,做做臉,不好嗎,有什么不好?非得談談心,跟你說,你現在的生活就是我夢寐以求的,也是多少人求都起不來的。”

卜云云生氣地說,“是的,你的尺子,你的標準。你們的國際慣例好!只是我不能和季夏生活在一起了。”

王女士笑了一聲說,“孩子會自己長大的,出錢給她找個寄宿學校,總之就照著他說的就對了,只要他出錢,有啥想不開的。”

卜云云聽到這意識到,這些都是媽媽和李姨和霍媽媽商量好的,只是自己被蒙在鼓里。她以她的社會閱歷,她一定知道霍家的問題,至少察覺出問題了,只不過這些問題不足以撬動天平,所以她隱瞞了。她更加生氣了,說:“不想就是不想,你知道嘛,我太討厭你了,王女士。”接著卜云云掛斷了電話。同時她對自己說了一句:“看看,這就是你的媽媽。”然后端起酒杯猛灌了兩口。然后她聽到“咚”的一聲從衛生間傳出來了,像是把什么東西扔在了地上,接著又是嘩嘩嘩地流水聲。她又生出一絲幻想,說不定霍征只是想和自己過二人世界。孩子讓人討厭,沒錯,美女總不會的,如果他還對女人感興趣,那他將來會想要一個孩子的。從那做起呢,于是她又發揮了自己美女特有的腦袋,先去洗個澡,香噴噴,一切還有希望。她就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興沖沖地進入浴室的,仿佛剛才的那些涼水沒有向她潑來。

這個世界總有一些人滿懷著不輕易被撲滅的熱情一次又一次,自我鼓舞,飛蛾撲火般自我犧牲。但也總有另外一些人,他們的內心里或許燃起過火星,但那或許是很久以前,之后他們的內心總歸是一團死灰,霍征就是這樣的人,很早以前,他愛上了那個風鈴般的女孩,在知道她懷了已婚朋友的孩子的情況下,他都自愿去接盤,幻想著有朝一日她能愛上自己,結果被撲滅了。現在的霍征已經是一團死火了,他洗完澡后沒有等卜云云,徑直到自己的臥室睡了。卜云云洗完出來后,換上了紅色的火焰內衣,一個人站在鏡子面前害羞地左看右看,半天不好意思出來,她一向不是那種矜持做作的女孩,她也琢磨自己不應該表現的像個初次結婚的黃花大閨女,但不知怎的,她內心隱隱覺得她們還沒有走到那一步,結婚證已經領了,婚宴已經辦了,家人們也已經見過了,但這不單是涉及法律層面,世俗層面,而是內心里,她覺得她們還是陌生的,有隔閡的,就好比說,現在要褪去外套,房間的溫度不夠,有了各種許可人也是不會那樣去做的,不是嗎?磨磨蹭蹭半個小時,腦子里充斥著霍征催促的畫面,她才出來,只是走到臥室門口,她聽到了隔壁霍征臥室的打鼾聲,內心一點一點冰涼,胃里一下子泛起了一股惡心,差點吐出來,徹底失望了,她沒有打開燈,臉上先是擠出了笑容,嘲笑自己太過一廂情愿,然后又閉上眼睛緩緩睜開,黑暗中她眼中的光消失了。

牧羊人小克勞斯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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