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空泛著幽藍色的光。
在某所一中內,一盞孤燈還在黑夜里戰斗。
沈飄飄,埋首于題山書海之間。桌上有序的擺放著藍黑紅三種顏色的筆。桌子左上角碼著五光十色的試卷,種類齊全。
夜晚的宿舍,泛濫著死一般的寂靜。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沈飄飄內心想道。
此時黑板分明的卷子上還有最后一道題。
“請結合文章內容分析你對宿命論的觀點”
沈飄飄暗罵了出題人一句,心中無數匹草泥馬奔騰,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在文中勾劃,歸納。
作為年級第一,這是最基本的素養,我不同意你的狗屁觀點,但我仍要把題答出來。
什么宿命,生而為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小心地用正楷將答案謄寫后,沈飄飄把這打卷子放在左邊那壘得高得嚇人的卷子山中。
“今日刷題任務完成”,沈飄飄不由得伸了個懶腰,飄飄欲仙起來,“又結束了一天的牛馬生活”。
忽然猛的想起,每日單詞未背。一看,竟然被壓在書堆堆最下面了。
高三的時間即是金錢。
為了不吵醒宿友,沈飄飄小心地挪動起來。藍色的筆記本抽出的面積越來越大,書山也越來越晃蕩。
此時,一個宿友的翻身,讓沈飄飄一驚,說是遲,那時快,一疊疊的書,像滿天飛舞的蛾般轟然落下。
實打實的重量壓迫在沈飄飄的后腦勺,一陣漫天的生命的流逝之感傳來。眼前一片死寂的黑暗。
暗沉的天空下,一聲女生的尖叫,劃破了寂靜的黑夜。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仿佛無數個世紀的光陰匆匆而過。
在時空的另一端,在一個清新透亮明澈的天空下,在一所古色古香的屋宅中,一個甜蜜的少女醒來,紅潤的唇瓣仿若春天最美的花朵。
沈飄飄身體發麻,手腳冰涼,四肢無力。
迷迷糊糊中,忽然想起今天早上還要聽寫3500,一下驚坐起,冒出一身冷汗。
“姐姐,你醒了”,一個皮膚偏暗沉的小姑娘激動地看著沈飄飄,手指緊緊攥著穿著一身洗的泛白的衣角,青筋微露,眼神躲閃,閃過幾絲慌亂。
忽而又似想起什么,捋了捋凌亂的發絲,夾著小步子往外匆匆走去。
沈飄飄頭腦一陣空白,木質的雕花,硬邦邦的床板,古樸簡陋的家具,無不提醒她已經來到另一個世界。
環顧四周,雕花的木窗,嬌艷似火的紅牡丹,錯落有致擺放的瓷器,玉石。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靜謐神圣的味道,祥和的暮光透過窗紙,將房中綠植婀娜的身姿打在床簾上。
自古穿越千千萬萬,有人因禍而穿,有人因看而穿,被自己的書砸穿的還是第一人。
想她飄姐一世英明,最終錯在了擺書的小細節上。自古英雄,皆在毫末寸尺間。
沈飄飄在思索間,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吱呀一聲,雕花的門被打開。
一個年邁的老婦人搶在眾人的前面“翩兒,你沒事兒吧?”,縱橫交錯的臉上帶著糾纏在臉上的痛苦,飽經風霜的臉上還可以看出昔日的絕代風華。
一代美人,在骨不在皮。沈飄飄自然地一眼掃過這個婦人的衣著,面相,眉眼溫和,無攻擊性,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蠢美人。
沈飄飄隨即表現出一副溫婉柔和的姿態,一雙秋水似的眸子盯住這個婦人,卻不言語。
放屁,現在信息這么少,人生地不熟,誰他喵敢亂說話。
怎么辦?_??不知道斯密達,要不裝失憶吧?
眼前的婦人說完就止不住的抽抽搭搭的哭泣,眼淚順著皺紋橫七豎八的流著。
好煩躁。
沈飄飄將眼睛轉向后面幾位頭埋得低低的,仿佛小雞啄米的下人打扮的幾位兄臺身上。
一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幾位仁兄都身姿卓越,劍眉星目,面容剛毅俊俏,夕陽的光薄薄的,仿佛在親吻著俊美的容顏。
誰家的下人長這么帥啊?沈飄飄的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頭腦中迷迷糊糊的有了些印象,卻仿佛隔著一層霧。
旁邊那個面黃肌瘦的小姑娘,瞪著大的下人的眼睛,像竹竿蹬地,快速跺到那個老婦身邊。
“娘親,您注重保重身體,姐姐雖然在從寺廟回來的途上受了驚,車子翻了,但好在現在沒什么大礙,只需要養好身體,應該很快就能恢復。”
說著那雙圓的出奇的死魚眼睛變得滴溜滴溜的閃過幾抹算計與精明。
這眼神讓沈飄飄不禁住頭腦一陣,腦子仿佛一下被電了一般,才剛醒的神經虛弱,讓她一下子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