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內,燈光昏黃黯淡,像是給整個空間蒙上了一層陳舊的濾鏡。簡娜和安東尼滿臉疲憊,一五一十地向盧米安和芙蘭卡描述著之前的經歷,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盧米安聽完后,眉頭緊鎖,陷入了漫長的沉思。他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咱們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目前正處于關鍵的人物觀察階段。先別去接觸安德森,等觀察環節結束,找個他身邊既沒夢想班老師,也沒學員的時機,再去試探他。芙蘭卡已經恢復健康,思維能力也回歸正常了。你加入愚者先生的夢想培訓班,導致那兒部分老師和學員出狀況,不過這只是問題的延伸,不是源頭。安德森因為發現了一些細節起了疑心,這種可能性很大?!?/p>
“我去做飯了。”盧米安說著,站起身,穩步朝廚房走去。簡娜見狀,自然而然地跟了進去幫忙。此時,盧米安已經提前煮好了滿滿一電飯煲的飯,熱氣騰騰的,他把米飯盛進一個大碗,又放上色澤誘人、香氣撲鼻的老干媽等重口味調料,邊忙活邊對簡娜說:“把這些吃完,差不多就能把包清了,之后就能正常和咱們一起吃晚餐了?!焙喣葞兔Χ藖韮赏敕?,認真說道:“是得給多多喂些吃的,他得先填填肚子。這可不是普通飯菜,得做得超美味,不能只是單純填肚子?!北R米安端著碗,嘴角微微上揚,笑了一聲。簡娜則自嘲地笑了笑,神色里似乎帶著一絲愧疚。
把飯送到盧德維希那兒后,盧米安洗凈淀粉包,一邊從冰箱里拿出新鮮的蔬菜和肉,一邊心疼地嘀咕:“快吃快吃,等我有錢了,再買一個淀粉包。”簡娜接過食材,就著水龍頭仔仔細細地清洗蔬菜。她運用魔女獨有的冰霜能力,輕松搞定了肉上的凍塊,切好一塊便遞給盧米安一塊。盧米安則用由豆子在冰上凝成的特殊刀具進行切割,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話題都是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
芙蘭卡坐在客廳里,專心致志地教著學生,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因為聊天而放緩。簡娜不經意間望向窗邊,那片金色與紅色交織的天空映入眼簾,她看了一眼后說道:“今晚應該暫時不會出去了。明天吧,明天有啥安排?觀察的時候必須小心再小心,既然魔鏡阿德阿羅德斯提示晚上有問題,那最好別在天黑后出門?!北R米安切菜的速度比簡娜更快,他低頭看著案板上越來越多的肉絲,毫不猶豫地回答:“上午去星夢雜貨店找達爾卡姆取回信,順便仔細觀察一下附近的幾家店鋪;下午去重點觀察愚者先生的好友郭登?!?/p>
簡娜心里明白,自己的形容沒能準確說出郭登的特別之處。郭登作為愚者先生,也就是周明瑞的好友,在現實中,雖然這個夢境里有不少在現實中沒有對應的人物,但那些人物大多和愚者先生的夢境身份周明瑞關系不緊密。除了之前失蹤的周明瑞的女朋友袁樹,從邏輯上講,和愚者先生越親近的角色應該越重要。照這個邏輯來看,郭登在現實中的身份地位應該不低,可他們一直沒發現夢境里的郭登有啥異樣。盧米安點了下頭,補充道:“依我的經驗,處在這么關鍵位置的角色,肯定有著很強的象征意義,只是咱們還沒找到解讀的思路和方法。星星先生成為重點關注對象,被天尊踢出夢境,說不定和他跟愚者先生之前的關鍵位置有關,他可是解謎專家。要是真能接觸到郭登,說不定就能看出點啥?!?/p>
第二天,星夢雜貨店門口。芙蘭卡既有些敬畏,又帶著些許期待,小心翼翼地跟隨著盧米安走進店內。魔界阿多斯之前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但她又對價格昂貴的紅豆霜和店主的真實身份充滿好奇。一眼望去,芙蘭卡發現星夢雜貨店真像一個大型古董商店,店里擺滿了各種神秘學元素的物品,風格獨特,和常見店鋪截然不同。只有貨架本身和店主玩著手機時面前擺放的平板電腦,顯得比較平常。
“上午好,女士,我們來取回信?!北R米安走到收銀臺,禮貌地向店主說道。身穿黑裙、正專注玩著手機的店主,從收銀臺下取出一封信件,輕輕放在收銀臺上?!爸x謝?!北R米安伸出手,拿起信件,并沒有當場拆開。芙蘭卡則走向書架,指著一本黃銅書冊問道:“女士,我可以翻一翻那本書嗎?”“可以?!焙谌沟曛黝^也沒抬,甚至沒囑咐芙蘭卡別弄壞了這本看起來像古董的書。
芙蘭卡快步走到右側貨架旁,將那本黃銅書冊拿起。觸手之處,書冊冰冷堅硬,確實是金屬制成。她快速翻動書頁,發現里面的紙張空白一片,起初沒啥特別的。芙蘭卡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話還沒落音,就看見空白的書籍里突然多了一行字,可這些單詞轉瞬即逝,速度快得連魔女那敏銳的視力都看不清具體內容?!拔已刍??”芙蘭卡耐心等了幾秒,再次看向書冊,果然,泛黃的書頁上又有新的文字出現,但她依舊沒辦法在內容消失前看清任何一個單詞。這種情況,連事后用夢境占卜的辦法都破解不了?!肮挥泄殴帧!避教m卡暗自思忖,將黃銅書冊放回了原位。
與此同時,她眼角余光瞥見那個貨架后側,一道因綠顯黑的身影一閃而過。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條長出了白色羽毛和不大翅膀的蛇,芙蘭卡嚇得本能地后退了兩步,連忙轉身提醒店主:“老板,你店里有蛇,要小心??!”“不用害怕?!鄙泶┖谏棺拥牡曛鬏p輕一笑,露出秀美的臉龐,“那是我的寵物?!薄斑@樣啊?!避教m卡說了聲謝謝,便和在雜貨店里四處轉悠的簡娜、安東尼跟著盧米安走出了店門。
回到附近停在冰山上的車旁,為了降低日曬帶來的高溫,簡娜用冰霜能力強行降溫。眾人坐回駕駛座后,芙蘭卡微微皺眉,低頭說道:“剛才我看到的那條蛇,很像死神途徑的魚神縮小版。店主不會養了個死神途徑的神話生物當寵物吧?完整的神話生物可代表著天使層次。”盧米安一邊拆著手中的信件,一邊平靜地說:“不是沒可能,除了有特殊物品和特殊聯系的人,能進入夢境的至少也是真神,咱們剛才可就是在和一位真神對話呢,而且他還回應了我的問題?!?/p>
芙蘭卡驚愕之余,看到一個帶著大包小包的人走到駕駛座旁,敲了敲車窗?!坝惺裁词聠??”芙蘭卡警惕地搖下車窗。那人長相普通,臉上掛著笑容,舉起手中的東西說道:“要買嗎?最新鮮的竊聽器和針孔攝像頭?!避教m卡嘴角抽了抽,“大哥,你這是犯法的?!蹦侨诉€想再勸說幾句,卻被芙蘭卡板起臉果斷言辭拒絕。關上車窗后,芙蘭卡發動了汽車。盧米安則準備去打卡牌賣的回心之筆,主要是為了魔術師女士。這時,芙蘭卡突然想起什么,喊道:“先別急,先確認一下車里是否被別人裝了竊聽器和針孔攝像頭。”
雖然大家在被吸血鬼襲擊的井里,依靠魔女的靈性和占卜,能有效防止神秘學上的竊聽和偷看,但這是科學層面的問題,之前他們完全忽略了。簡娜和安東尼,一個憑借獵人敏銳的觀察能力,快速尋找車內的異常痕跡;一個通過詢問自身靈性的魔鏡,仔細確認情況。最終,在兩人的努力下,確定這方面沒問題后,簡娜給出了自己的占卜結果?!皼]有就好?!避教m卡松了口氣,“我們以后必須得記住提防這些科學設施,幸好剛才那個賣違禁品的大哥提醒了我。”盧米安沉思片刻,說道:“是不是這個提醒另有深意呢?”芙蘭卡目光望向遠方,車子緩緩前行,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開車上。沒多久,她把車停在了警示廳斜對面的路邊上。
盧米安用冰霜制造出一塊中型屏幕,將達爾卡的回信展示在這面鏡子上,方便大家一起查看。
“你們收獲的絕望魔女非凡特性相關材料和特殊性中碎片是真的。先比這,這不是說明,夢境都是每個非凡者都會吸出非凡特性,必須是你們這種自身意識直接進入的才會。換句話說,如果你們在夢境中死亡,受愚弄的影響,你們在現實身體也會接著死亡,被吸出非凡特性,這反饋到夢境都是和非凡特性會被嫁接給獲得者,達到弄假能成真、真能變假的愚弄效果,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復活的女士約等于真實意識進入,她叫什么,來歷是什么,你可以問問杜德維希。我只簡單講一講,她曾經相當于天尊的幕僚,所以現在也是,別問為什么,占卜家和偷盜者高層的事情不要問??傊涀?,這種聯系預示著先生潛意識在夢境給他編制的身份,讓他進入了夢境,經由母偉大母親賦予的身體,他有了不像密偶的人性和意識?;厥漳欠莘欠蔡匦缘膯栴},如果你們在夢境都市調配魔藥舉行儀式成為了半神,現實身體也和也成為真正的半神,但記住,受愚弄能力的影響,虛假的夢也可以變成真正的現實,也可能讓你們認為的真實之物變成虛假之物。而且夢境都市能層次夢境到序列幾,受模樣的一精神影響,儀式的最低要求也會被壓制在需這個層次,比如說原本需要傳染三萬人給他帶來痛苦和絕望的瘟疫,現在只有感染三百人,目前經驗底層冒險儀式說不定也能完成儀式了,是不是產生了這一解性這的想法?但我要告訴命運,所有的饋贈都已在暗處標好了價格,靠這種方式及晉升的絕望魔女有非常大的隱患,后續需要巨大的困難才能算真正的血月四半生。你們再想想,在夢境都是你們腐蝕的魔半生這么要帶來的種種問題,其實被限制的血液期,所以比較容易成,可以用血液期的意識來復制破,但脫離回到限制時,被壓制的血液的期的問題恐怕會會擺脫愚弄,瞬間回到序列四的水準,到時候對應的人會是誰,這也不是沒當然這也不是沒有,只是比較難,不比在現實里舉行完整儀式要難。我們現在想到這個方法,就是脫離夢境前,在這個夢境不再維持前,徹底消化掉這份序列四的模樣,而這種方法會嫁接到現實,讓被壓制在序列七的絕大次不絕其他層次的隱患提前得到解決,當本人再回到現實,就是個狀態良好的序列四半神了,老現實在這一刻將被真正的離開。這個方法的困難在于,夢境能維持多久和你們什么時候會被天尊鎖定直接踢出來,都不是你們能決定的,充滿未知,想要獲得消化魔藥的良好機會和足夠時間都非常快?!?/p>
看到這里,芙蘭卡和簡娜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這夢境中的規則限制是不是還能這樣理解?他們借助虛假的天使位格和被封印的天使,已經是利用規則漏洞取巧的極限了,誰知道這一個愚弄接著一個愚弄,她感覺自己的大腦都被攪亂了。夢境里魔藥能被愚弄,儀式能被愚弄,精神能被愚弄,信仰和現實的分界也變得模糊,當然,也可能是自身被愚弄了,自以為完成了晉升,實際上只是得了臆想癥,呵呵呵,都被愚弄了。芙蘭卡忍不住在心里發癲,大家就這樣想著,這就是偉大存在們的恐怖之處。簡娜輕輕嘆了口氣,苦笑著說:“我們以為牢不可破、不可更改的很多東西,也許只是高維存在偽造出來的玩物,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避教m卡跟著低聲嘟囔了兩句:“記住這個信封,等看完前面的,等愚者先生……是不是可以利用他的某種能力,降低儀式難度,讓需要的人在夢中消化魔藥?首先得明確,僅靠愚者先生自己可不行,因為這是真實夢境,正因為真實,愚弄才能混淆真假。這夢境來自其他領域,不是每位半神都能消化自身能量,他們一生……如果不認讓夢境認知恢復到序列四,他們的壽命也會被壓制到低中序列,但要是夢境恢復到序列四,他們身上因愚弄而潛藏的問題就會……而且為了幫一位非凡者補充能量,導致沉睡好幾年甚至更久,十幾年,真的合適嗎?最后,許多魔藥的扮演都偏向邪惡,真要在愚者夢境里制造大動靜,說不定天尊會察覺到,不說天尊,愚者先生第一個就會把咱們踢出去。我怎么感覺魔術師女士在暗示……我真沒想過這夢境和現實完全一樣,一點都不像游戲,我怎么可能會產生負面的……就像游戲,我也是以前一直玩正常玩法,玩膩了才會不走尋常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