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嘶吼聲從廟中傳來,那具獨腳骷髏已經恢復成了紅泥佛的樣子,四處撞著墻壁。
卻被熾熱的火焰擋了回去,附著在它身上的紅泥不斷被烤干、崩潰。
失去了紅泥的保護,獨腳骷髏眼睛都要被烤干了。
它狠毒的望著火焰之外模糊不清的人影,然后突然開始下跪磕頭。
哪怕動作不停歇,但它干癟的眼球卻死死看著那道身影。
白河看到了他的動作,火焰越燒越猛,沒有停下的打算。
能想出吸食掉幼童三魄之一,讓其變成腦癱的,絕不是良善之輩。
況且對方的骨頭發黑,是殺人之后被怨氣纏繞的表現,它就是靠此修行的。
就是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為什么突然出現在山上,等翁叔他們醒后得仔細問問。
白河擰眉揮手,火焰猛然竄高,燃燒力度加大,卻沒有燒到附近的任何樹木。
這種東西絕不能放走,否則一旦成了氣侯,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因此喪命。
獨腳骷髏發覺火焰不僅沒滅,反倒還旺了幾分,不停的發出掙扎的“呵——呵——”聲。
火焰焚燒著它的骨頭,它見求饒不行,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想同歸于盡。
伸出尖銳的指骨,忽視火焰猛然朝人影的方向襲去。
白河看著帶藍火的指骨離自己越來越近,站在原地也不避開。
下一刻,身后樹上的金鵬剪紙無火自燃。
一只由藍焰組成的金鵬從紙上躍出,沖向獨腳骷髏。
在碰到白河的前一刻,將威脅對方的骷髏吞噬燒化。
之后,得意的圍著白河飛了一圈,被彈了一個腦瓜崩才戀戀不舍的回到剪紙上。
剪紙瞬間成灰落下,樹干完好無損。
確認邪祟已除,白河收拾完東西就下山了。
此時是早上6:35,村里的炊煙升起了三三兩兩。
不安的疑慮仍然在白河心中盤踞,腳下的腳步也有些著急。
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抽空感應留在屋子里的紙鶴。
沒有被觸發,這讓白河稍微放心了些。
突然,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白河接起電話,是秦元帶著哭腔的聲音:
“啞叔,白爺爺,白爺爺走了,有一個叫陳栓的人,要帶走他的身體去燒,我攔不……”
話還沒說完,背景音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崽子還敢告狀,抓住他!”
電話被掛斷,此時,白河的臉上冷的要結出霜。
他立刻大步朝山下跑去,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卻唯獨忽略了對人的防范。
另一邊,滿臉胡茬的男人單手拎著秦元的胳膊,把人拽起來提到凳子上坐下。
然后讓剩下的兩個人把白瘸子的尸體抬走,陳栓對秦元吐了口煙:
“小崽子,別亂說話,這是白瘸子走之前自己交代的,不能讓啞巴看見他的尸體,明白嗎?”
秦元害怕的縮了縮,鼓起勇氣問:“你們要把白爺爺帶去哪?”
陳栓坐在另一個椅子上,使勁揉了揉他的腦袋:
“想的還挺多,不怕了?”
就在陳栓還想說什么時,外面抬著白瘸子的兩個人突然慘叫一聲,連忙退回屋里。
陳栓一看不對,立馬起身走到門口。
只見門口站著只由藍色火焰組成的白虎,威脅似的發出咆哮。
虎視眈眈、威風凜凜。
房屋的東西南北方,分別站著由藍色火焰組成的四象,徹底包圍了屋內的眾人。
也就是傳說中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所有的紙鶴紛紛飛起,隨著鳥啼化作火墻,將小屋包圍在內。
秦元兜里的紙鶴也飛起,化作一道藍色的火圈將人保護在內。
另外兩個抬尸的防備著,但白瘸子身上卻并沒有任何紙鶴飛出。
陳栓震驚著手里的煙都掉了,不可置信喃喃道:
“姥姥的,玩這么大?啞巴都不怕被人看見嗎?這下可麻煩了。”
秦元一看,以為白河回來了,立刻激動的大喊啞叔。
門外并沒有任何人影出現,陳栓立刻判斷出白河在遠程操作。
余光瞥見想要跑出去的秦元,從兜里掏出個面團五彩鞠扔過去。
五彩鞠面團分為12片規則六邊形面片所制,身上黃黑紅三色相間,有彩絲裝點。
一丟過去,秦元身上的烈火瞬間燃起,將其燒了個精光。
但五彩鞠被燒化后,突然膨出很多白色的煙塵,沒被烈火焚完的煙塵沖向秦元。
秦元立刻倒在地上,陷入沉睡。
“讓小崽子先睡會兒,再鬧我們就真走不掉了?!?/p>
陳栓咬咬牙,從兜里掏出一個面塑做的鳳凰,用腳碾滅了地上的香煙,無奈苦笑:
“老子只是一個塑者,為什么要來對上啞巴那種變態?都怪萬惡的資本家?!?/p>
陳栓雙手交疊,眼睛盯著鳳凰面塑,兩個手掌就像燕子般扇了幾下。
嘴里念念有詞:“風嘯萬靈曲,涅槃扶搖上,給我起!”
屋內瞬間刮起微風,一只虛幻的鳳凰從面塑中出現,逐漸變大。
陳栓擦了擦額上的汗,重新從兜里掏出煙,叼在嘴里。
回頭,對身后兩個抬尸的人說:
“一會兒老子給你們創造機會,趕緊把白瘸子的尸體帶走,別讓他看見?!?/p>
在陳栓的操縱下,鳳凰與門外的白虎青龍糾纏在一起打斗。
另外兩象守著,警惕屋內的人以防離開。
陳栓咬著煙蒂,看準時機丟出了萬年松面塑。
一落地,就瞬間出現了一個修長挺直的萬年松虛影。
萬年松身上的松針被藍火燒著,但也同時擋出了一條沒有火焰的路。
“走!”
另外兩個人抬起白瘸子,直接踏上去飛快奔跑。
朱雀玄武一看,立刻上前阻攔。
周身藍火燒得更旺,直接封鎖住兩人的出路,噴出一口火焰。
兩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其中一人將白瘸子背起,另一人拿著塑刀就迎了上去。
雙方陷入膠著狀態,陳栓擔心再耽擱下去,白河要趕回來了。
只好單手打電話叫支援,號碼還沒撥出去,一個帶著口罩帽子的男人突然出現。
就在男人出現的瞬間,刺骨的寒意將周圍的藍火直接熄滅。
房屋內的三人立刻出來。
男人看著周圍一圈的紙灰,以及自己在白河走后布下的迷魂陣,嘆了口氣。
要不是有迷魂陣在,這么大的陣仗,村里的人早就發現不對了,
這人怎么還是這么莽撞?
陳栓松了口氣,動作麻利的處理好周圍的痕跡:
“老大,你終于來了,啞巴太瘋了,我都擔心這些被人給看見,幸好有你在?!?/p>
“把他帶走,動作快些?!?/p>
男人領著幾人離開,隨手破壞了迷魂陣的痕跡。
等白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時,看到的只有掉落了一地的紙灰,以及屋內地上的秦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