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癱坐在洗手間的地上,望著那干涸的水龍頭,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洗手間里一片死寂,那白色的瓷磚墻壁在昏暗中散發著刺骨的寒意,仿佛是這末日景象的幫兇。鏡子上蒙著一層薄薄的水汽,那是我剛才慌亂呼吸留下的痕跡,此刻卻像是絕望的迷霧,籠罩著我的視線。
我開始在屋子里瘋狂翻找,希望能找到一點儲備的水。屋子里的空氣仿佛都被凍住了,每一次呼吸都能看到白色的霧氣在眼前飄散。昏暗的光線從窗戶透進來,照在凌亂的家具上,投下一片片形狀怪異的陰影,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獸。我翻找著每一個柜子、每一個角落,心跳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格外響亮,心中不斷祈禱著能有奇跡出現。“一定有的,一定有……”我喃喃自語,手忙腳亂地翻著雜物,額頭冒出的冷汗剛一出現便被寒冷吞噬,留下一片冰冷的濕意。
翻找無果后,我回到客廳,望著窗外的白色世界,腦海里浮現出家人的面容。窗外,狂風裹挾著雪花肆虐著,那雪花如同無數白色的飛刀,狠狠地撞擊在玻璃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小區里的樹木早已被厚厚的積雪壓彎了腰,有的甚至不堪重負折斷在地,露出慘白的斷枝,像是被斬斷的手臂,在雪中顯得格外凄慘。平日里熟悉的小路完全被雪掩埋,沒有一絲生機的跡象,只有無盡的白色向著遠方延伸,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吞噬。
我知道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必須要做點什么。我開始清點家里現有的物資:幾包餅干、幾瓶飲料,還有一些厚衣服。這點東西遠遠不夠,可出去的話,外面零下40多度的嚴寒和未知的危險讓我望而卻步。屋里的溫度在持續下降,墻壁似乎在散發著寒冷的氣息,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這寒冷已經深入骨髓。“怎么辦?怎么辦?”我在屋子里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能聽到地板發出的輕微嘎吱聲,仿佛是這屋子在這末日之下的呻吟。
突然,我想到樓下的超市,也許那里還有一些剩余的物資。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我自己否定了。外面那么冷,而且沒有交通工具,我能走到那里嗎?萬一遇到危險怎么辦?狂風在屋外呼嘯著,那聲音如同惡魔的咆哮,仿佛在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可是,如果不試試,在這里只能是等死。我的內心在激烈地斗爭著,兩種想法如同兩個兇猛的野獸在相互撕咬,讓我的身體微微顫抖。
最終,生存的本能占了上風。我穿上最厚的衣服,用圍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在打開門的那一刻,寒冷如同一頭狂暴的巨獸向我撲來,那風如同鋒利的刀刃,割在我暴露的皮膚上,疼痛難忍。雪花瘋狂地涌進門內,像是找到了新的領地,迫不及待地想要占領這里。我幾乎要被它撞回屋內,但我咬咬牙,握緊拳頭,邁出了這充滿未知與危險的一步。每走一步,我都能感覺到身體的熱量在被寒冷迅速抽離,雙腳像是踩在冰塊上,鉆心的疼。但我沒有回頭,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活下去,找到物資,和家人團聚。腳下的雪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仿佛是死神在我耳邊低語,周圍一片白茫茫,我像是這白色世界里孤獨的螻蟻,掙扎在生死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