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前面走著,突然腳下一頓,換了個方向,拐進胡同里。
剛出胡同,后衣領就被人揪住,一把黑金匕首架在了我脖子上。
我站在原地沒動,耳邊傳來陰森森的聲音。
“哪跑啊,美女?!?/p>
我渾身僵住,慢吞吞的回頭,看清人后,我呲個牙嘿嘿一笑,“哈嘍啊。”
那人戴著黑色眼鏡,盯著我看了半天,突然咧嘴一笑,看的我直瘆得慌。
“美女,雖然我的東西已經壞的不能再壞了,可你也不能就這么當著我的面把東西換了吧?”
黑眼鏡自認從來沒人敢這樣調戲他,面前的人還是第一個。
墨鏡下的雙眼閃了閃,這女人有點本事,當著他的面把東西掉包,手速快到他都沒反應。
我看著他,突然感覺很熟悉。
'別動,會疼。'
'哎哎哎,你別咬我啊。'
'小腰這么細,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掐斷。'
'不是我說,你再動就沒命了知道嗎?'
我突然瞪大了眼睛,內心一句臥槽,怎么是他...
我轉了轉眼珠,沖黑眼鏡討好的笑了笑,“那個,我家里還有急事,我先走了哈?!?/p>
說著,我動了動我“半吊子”的功夫,縱身一躍,就要上房,卻在剛要落地的瞬間被拽了回去。
一個趔蹶,我摔到了地上,我坐起身揉了揉摔疼的小臂,仰頭看著黑眼鏡,“對不起,對不起行了吧?”
我說著就要把兜里的指北針拿出來還給他。
但黑眼鏡這會兒卻變了臉色,語氣冷冰冰的,將匕首插進我身邊的土里。
“我說美女,一句對不起就想走?”
我心里有些慌,不確定面前的黑眼鏡能不能把我認出來,還是得找機會跑路。
想著,黑眼鏡剛要蹲下,我卻突然深吸口氣,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黑眼鏡一愣,連忙來抓我手腕。
“喂,我還什么都沒干呢,你別死這兒啊。”
黑眼鏡的手剛要觸碰到我手腕,我睜眼勾唇一笑,將指尖夾著的銀針扎進他腹部。
黑眼鏡頓時定在原地,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看著黑眼鏡瞬間消失的笑容,我卻開心的笑了起來。
“嘖嘖嘖,中了毒還能撐這么長時間。”
黑眼鏡咬牙切齒的看著我,“別再讓我逮到你。”
說完,黑眼睛低頭猛的咳嗽起來,朝著旁邊吐了一口黑血。
我見狀也不再鬧,收起笑容,一臉冷漠的看著他,“本小姐玩夠了,你就在這兒等死吧。”
黑眼鏡咬著牙強撐著,我轉身就走。
我走后,黑眼鏡瞬間就能動了,他捂著腹部站了起來。
掀開衣服,一道六厘米左右的傷口上,扎著一根銀針,黑眼鏡把銀針拔了下來,銀針變成黑色,黑眼鏡盯著我離去的方向,舔了舔唇,轉身離開。
我走回家,門口也有大大的牌匾,上面寫著“南溪里”三個大字。
一進院內,左側有個小小的木質圍欄,里面種滿了花朵,右側則是停了一排豪車。
屋內的構造和吳山居很相似,這房子還是吳諧當初幫我找的。
我在門口脫了鞋,光著腳踩在地面上,上了二樓。
二樓整個左面是打通的書房,右面是我的臥室。
我隨手把衣服放到門口的柜子處,把兜里的指北針和定位器放到衣服上面。
我定定的看著定位器,這黑眼鏡也真是有本事,毒成那個樣子還能在我兜里放這個東西。
想來,今晚上“南溪里”熱鬧咯。
另一邊,吳諧拿著筆記把自己關進書房,有些事情他總是思考不到,為什么這本筆記是裘德考寄給他的?
裘德考又想讓他做什么?難不成真是為了筆記里面寫的起死回生嗎?
吳諧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
前半輩子,裘德考為了個長生不老,忙活死了一大堆人,后半輩子,他又要為了什么起死回生準備再折騰死一批人嗎?
吳諧仰著頭看向天花板,腦海中浮現的是阿寧燦爛的笑。
他清楚的記得,那是阿寧第一次對他笑,可惜,那么年輕就死了。
“吳諧啊吳諧,你這次又準備從哪查起呢?你真的還想再來一次嗎?”
吳諧嘟囔著,靠著摞起的書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
“咚”一聲,木質門應聲而倒。
我圍著浴巾走了出來,瞪著眼睛看已經“犧牲”了的門,我捂了捂額頭,早知道換個鐵門好了。
黑眼鏡靠在門口,我走了過去,瞪著他,沒好氣的開口,“你有病啊,大半夜的你踹我門干嘛?”
黑眼鏡笑著,沖我勾了勾手指,“東西還沒給我呢。”
我拿起衣服上的東西扔給他,黑眼鏡抬手接住,低頭一看,原本破爛一般的指北針已經完好無損了。
黑眼鏡微微挑眉,有些驚訝,這人還真有點本事。
黑眼鏡把東西揣兜里,抬手扔給我一捆塑料,我疑惑的接著,里面是錢。
“謝了啊,我這么善良的人,看在你給我修好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剛才的事兒了?!?/p>
我拿起定位器又朝他扔了過去,黑眼鏡再次接中,剛要開口,迎面而來的是我的長腿。
黑眼鏡急忙伸手擋,“你干什么?”
我想的是,這么有本事的人,用他來當個替死鬼就不錯。
我沒答他的話,又朝他攻擊,我們倆就這么你來我往的在屋里打了起來。
我倆下手都沒輕沒重,屋子里的“老古董”們可是遭殃了,這一場博弈,直到黑眼鏡踢碎我身后的花瓶而結束。
我沒顧著碎片劃傷了自己的臉,愣愣的看著地上的碎片,黑眼鏡低頭看了看,屋內一片狼藉。
黑眼鏡舉起了手笑著,“那個,是你先動手的。”
我蹲了下來,故作淚眼婆娑的看著花瓶的“尸體”,“我的花瓶...”
張啟聆送我的,價值兩個億的花瓶。
黑眼鏡被我的舉動整懵了,有點手足無措,蹲在我旁邊,伸手戳了戳我肩膀,小心翼翼的問著,“你,沒事吧?”
我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站了起來,“沒事啊,但不管怎么說,這花瓶是你踢碎的,我也不跟你要錢,你就幫我把屋子收拾干凈了就行。”
自認理虧的黑眼睛,揚著唇看我,“行,瞎子我這么善良的人,肯定幫人幫到底啊?!?/p>
于是,屋子里出現了一個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看電視的女人和一個任勞任怨,拿著掃帚和拖布滿屋子收拾的男人。
我坐在沙發上,拿著棉簽照著鏡子給自己消毒,黑眼鏡收拾完后,往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一攤。
“累死我了,我說,你這一個臥室怎么這么大?”
“哎,我剛才可看了,你這屋子里的可都是好東西啊,你哪來這么多古董的?”
“看不出來,你一個小姑娘,居然還喜歡這玩意。”
我被他說的煩,歪頭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開口,“你哪那么多話?!鳖D了頓又說,“都是我哥送我的?!?/p>
黑眼鏡點了下頭,站起身,“得嘞,屋子我也收拾完了,咱倆兩不相欠,您自己待著吧,我走了?!?/p>
黑眼鏡剛要走,外面突然一道閃電,緊跟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
黑眼鏡徑直走向窗戶,看著外面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皺了皺眉,“這雨可真是時候。”
我看著他的背影,淡定的開口,“黑爺,加個好友吧?”
黑眼鏡有點不理解,沒明白我這無厘頭的話語,但還是拿出了手機跟我加了好友。
我滿意的笑了一下,站了起來,“行,作為交換,今晚留你一晚?!?/p>
我說著就要走向自己的大床,黑眼鏡卻突然拉住我手腕,面色冷淡,還有點警惕的看著我開口,“我可從沒說我是誰?!?/p>
我身體一僵,回頭尷尬的笑著,“哎呀,露餡了?!?/p>
黑眼鏡突然拿出匕首再次架在我脖子上,“你是誰?為什么認識我?”
我卻突然湊近他,整個人都快貼到他身上了,我歪著頭笑瞇瞇的看著他,“黑爺,您名號這么大,我想不知道都難啊?!?/p>
“道上素有南瞎北啞的稱號,北啞是張家那位,這南瞎嘛...自然是您咯。”
黑眼睛狐疑的看著我,“張家?那啞巴你也認識?”
我倒是沒瞞著他,“那位是我哥,親哥哥。”
我咬重“親”這個字眼,黑眼瞎半信半疑的收起匕首,又坐回沙發上,“你是張家人?”
我點頭但沒說話,黑眼睛低頭想了半天,這人跟他無冤無仇,應該不至于騙他,要是她說的是真的,那大家還可以做個“朋友”,怎么樣都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