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鏡轉了轉眼睛,想到個主意,低頭在兜里掏了半天,拿出個小瓶子,起身湊近我,一副賤兮兮的模樣。
“哎,我這兒有個好東西,喝了之后會讓人產生幻覺,然后慢慢的死去,你既然是啞巴張的妹妹,應該本事也很大吧?”說到一半,他低頭,嘴唇劃過我的耳朵,酥酥麻麻的,他低了低聲,“我想看看你的本事,放心,死了瞎子會給你收尸的。”
我看著他,突然笑出了聲,這么有意思的人我怎么才認識啊。
我沒猶豫,拿過小瓶子,擰開瓶蓋就喝了下去,喝完還倒過來給黑眼鏡看,勾唇笑的壞,“我可沒剩啊。”
黑眼鏡這回是徹底傻眼了,他就想試試我的態度,他畢竟不熟悉我,萬一以后合作要是出了岔子可怎么辦,但他沒想到我這人真喝啊。
黑眼鏡滿臉慌亂,抬手就要往我嘴里伸,“我開玩笑的啊,你還真喝啊,我去,這可是劇毒啊,連個解藥都沒有,你瘋了吧。”
我抬手擋住他的手,往后仰了仰,笑著開口,“干嘛,你這玩意兒不是慢性毒藥嗎,我現在又沒死,死了再說唄。”
我一副無所謂,不要命的狀態給黑眼鏡看懵了,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奇葩的人。
“我服了行嗎?姑奶奶,我第一次見你這么不要命的女人,慢性毒藥也是毒藥啊。”
我看著他著急的模樣,嘴角上揚,笑的放肆,“黑爺,這藥試的還滿意嗎?”
我嘴唇發黑,但整個人都沒有受到毒藥的影響,黑眼鏡也發覺不對勁,盯著我看了半天,挑了下眉,“你沒事?”
我大大方方的點了下頭,又勾起一抹壞笑,“黑爺,我的秘密可是被你知道了,記得保密哦。”
黑眼鏡沉默了。
三天前,黑眼鏡接到張啟聆的消息,讓他幫忙看著我,黑眼鏡答應了,今天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看著我,不讓我走而已,當然,我也清楚了。
我在看見黑眼鏡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這是我哥找來看著我的人。
畢竟,一個瞎子可不會在需要用拐杖的地方,反而把拐杖拿了起來。
我們兩個人的一系列操作不過是互相演戲,但...黑眼鏡意外的試探出了我居然不受毒藥的影響。
黑眼鏡有點迷茫了,這人到底什么來頭?
我拍了拍他肩膀,小聲開口,“其實我根本就沒喝,逗你玩兒的。”我說完,走回自己的大床,“沙發還是一樓客房隨便你睡,不過客房沒收拾,估計連個床板都沒有,只能委屈黑爺睡在沙發上咯。”
黑眼鏡看著我旁若無人般躺到了床上,蓋上了被子,黑眼鏡坐在沙發上沉思。
她既然沒喝,那嘴唇的顏色她是怎么弄的呢?
自己明明看著她把瓶子擰開喝下去的,她又是什么時候換的呢?
難道真的有人可以當著一個人的面,一秒鐘換掉對方遞過來的東西嗎?
這是怎么做到的?
正當黑眼鏡冥思苦想的時候,大床上的我翻了個身幽幽開口,“黑爺,別亂想啊,可得好好看著我。”
一句話,黑眼鏡對面前的我再次顛覆了認知,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
一大早,黑眼鏡猛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看著陌生的環境,一時間有點恍惚,直到廚房傳來笑聲,他才僵硬著脖子轉過去看。
我在廚房做飯,聽到動靜,頭也不回的開口,“過來洗手吃飯。”
黑眼鏡暗自松了口氣,重新揚起笑臉,走到餐桌坐下等著吃飯。
“沒想到你還會做飯。”
我端著早餐走到餐桌,“我會的可多了。”我放下早餐,突然湊近黑眼鏡眨了眨眼,“剛好我還缺一個會吃飯的男朋友,黑爺,你要不考慮一下?”
黑眼鏡詫異的看著我,往后一靠,笑的意味不明,“算了吧,你這么神秘,而我又是那么善良的一個人,跟你在一起,怕是到時候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笑了笑不再說話,我們倆早飯吃的相對安靜。
既然我都知道他是來干嘛的了,黑眼鏡索性攤牌。
“啞巴張叫我來看著你,不讓你走,具體的也沒說去哪。”
我洗著碗的手一頓,還真是那小啞巴叫來的,既然他那么不想讓我參與,那我偏要參與進去。
“一會兒我要去找人,你要跟著我嗎?”
黑眼鏡點頭,“咱收了錢不是,必須得做到位啊。”
我也點了下頭,收拾好后,步行走到二百大取車,黑眼鏡就那么悠哉悠哉的跟在我身后兩步遠的位置。
車子停在吳山居門口,我發現門口多了點東西,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我路過時瞥了一眼,隨即邁步走進吳山居,大喊著,“吳諧!”
吳諧回應了一聲后,走了出來,看見黑眼鏡還有點驚訝,“你怎么來了?”
黑眼鏡走過去摟著吳諧肩膀,朝前走著,把我扔在門口。
“哎徒弟,我跟你說啊...”
我翻了個白眼,跟在他倆身后。
一進門,我看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人背對著門口坐著,但我確信這個人很眼熟,因為他后背上的刀,黑金古刀。
我瞇了瞇眼,有意思,還沒開始找呢,自己就出來了。
黑眼鏡看著張啟聆,一臉疑惑,“你...走這么快嗎?”
張啟聆沒理他,吳諧坐在他對面。
“今天,你要么帶我一塊去,要不然你也別去。”
張啟聆張了張口但沒說話,偏過頭,我坐到兩個人中間的單人沙發上,下意識開口,“吳諧,這地方你確實不能去。”
吳諧有點懵,抬頭看我,“你知道?”
我點了下頭,我不知道,但我猜得到,吳諧肯定把筆記給張啟聆看過,張啟聆自然不會讓吳諧身處險境,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他自己去。
吳諧抓著我的手腕,有些著急,“你是他妹妹,他肯定聽你的,你幫我勸勸他。”
張啟聆看了一眼吳諧抓著我的手,眼神暗了暗沒說話,我看著張啟聆的小動作,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這人又吃醋了。
我把手抽了回來,看向張啟聆,“哥,帶他去吧。”
張啟聆猛的站了起來,拒絕道,“不行。”
張啟聆看向我的眼神算不上太好,而我的眼里又帶著一絲威脅。
他抿了抿唇,猶豫了一會兒點了下頭,然后坐了回去。
我拍了下張啟聆的肩膀,看著吳諧,開口說著,“既然裘德考會把筆記寄給你,就說明他一定是想讓你去,不過...我們真的要信這個裘德考的話去找起死回生的人嗎?”
黑眼鏡適時插話,“哎,各位,你們真的信有什么起死回生?這可比長生不老還邪門啊。”
“不信啊。”我和吳諧異口同聲道,吳諧撓了撓頭,“可是現在線索都送到家里來了,而且我還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把筆記寄給我。”
我打了個響指,“那就去找答案。”
吳諧疑惑的看著我,“可是,我們要去哪找?”
“筆記上的第一站,巴乃。”
一句話,沉默了三個人,黑眼鏡靠在單人沙發邊上問,“可是當年裘德考不是去過了嗎?巴乃不是張家古樓嗎?”
黑眼鏡說著,還看了一眼張啟聆,張啟聆也嗯了一聲。
吳諧思索著,喃喃開口,“巴乃,張家古樓,可是那兒的張家古樓我們進去過一次了,當時我們損失了那么多人,還有霍...”說著,他咽了咽口水,“為什么是巴乃呢?”
我摸著下巴,“那本筆記上寫著,在湖里找到了'它'的殘骸,但是你們下過那個湖,底下是張家古樓,那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巴乃還有另外一片湖呢?”
話音落下,三個人齊刷刷的看著我,我被看的一臉莫名其妙,掃了掃鼻子,“你們都看我干嘛,當年去巴乃的可是你們。”
我知道那件事,但當時因為別的事被“困”住了,而且那個時候我們都還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