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花把我放下,不等開口,我看向黑眼鏡,語氣算不上太好,“出去。”
“嘿,黑爺我剛幫了你,就這么卸磨殺驢是吧。”
解語花知道我們倆應該有話想說,拉著黑眼鏡,“先走吧。”
黑眼鏡看了一眼解語花拉著他手腕的手,嘿嘿一笑,攬著他肩膀走了,解語花深吸口氣,翻了個白眼。
等兩個人出去,我才撐不住,吐了口黑血,倒在了張啟聆懷里。
張啟聆沒說話,拿著紙把血擦干凈,又趁所有人不注意,進了我的帳篷,把已經干了的血跡處理干凈,又把外套拿走。
做完這一切,張啟聆回了帳篷,坐到我旁邊,一直呆呆的看著某一處。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我緩緩睜開眼睛,張啟聆下意識伸手抓著我的手,“怎么樣?”
我看著他笑了笑,“小啞巴還會說話呢?”
不說還好,一說張啟聆立馬松開手,冷著臉坐了回去。
我費力的坐了起來,臉色也不太好,“張啟聆,我不是吳諧。”
張啟聆點頭,我又開口,眼里露出笑意,“這么關心我,怕我死了沒人替你辦事?”
張啟聆只看著我,不說話,過了好半天,我嘆氣,“你這人,一說就這樣,我不說了行不行?”然后又無奈的笑了下,“好哥哥,你妹子現在是病人,你態度能不能好一點啊。”
不知道哪幾個字刺激了張啟聆,我被張啟聆一腳踹出帳篷。
我摔出帳篷的時候,解語花和黑眼鏡就在火堆處坐著。
我坐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的,黑眼鏡見狀湊過來笑話我。
“你這是對他做什么了?怎么還被踹出來了。”
我瞪了一眼黑眼鏡,“關你什么事?”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沖著張啟聆的帳篷怒氣沖沖的喊著,“張啟聆!”
一件黑色外套被扔了出來,我快速撿起衣服又喊,“小啞巴!”
里面沒動靜,我氣的甩了甩衣服轉身要走,卻被黑眼鏡一把拉住。
三個人此刻都沒了睡意,圍坐在火堆處聊天。
解語花問我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暈倒了,我搖搖頭沒說。
坐了十來分鐘,我覺得無聊,站起身把火滅了。
“行了,早點睡吧,明天還有正事呢。”
解語花點了下頭,回了自己帳篷。
黑眼鏡跟著我進了我帳篷。
我疑惑的看著他,“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干嘛?”
黑眼鏡突然笑了,對著我吹了個特流氓的口哨,“美女,這沙漠里,也沒外人,又是半夜,你睡得著?”
“有事直說。”
“你會用針?”
我點頭承認,“怎么,上次沒被扎夠啊。”
黑眼鏡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大小姐,我覺得你很眼熟啊。”
我變了臉色,知道他應該是認出我了。
也是,一句青銅刀,他再認不出來那就不是他了。
青銅刀不是張啟聆送的,是我非要去青銅門,硬搶的。
我抱著雙臂看他,“黑爺記性不怎么樣啊,是年紀太大腦子不好嗎?”
黑眼鏡往地上一坐,“我救了你,你是不是得補償我點啊,我這么善良,可不想做虧本買賣啊。”
我無語的看著他,“我還救了你呢,扯平了。”說著,我想起什么,笑了一聲,看著黑眼鏡笑的壞,“黑爺,技術太差,給不了錢哦。”
黑眼鏡一聽這話,氣的站了起來,“我?技術差?呵..我技術差。”
黑眼鏡突然伸手抓著我手腕,攬著我的腰,將我帶到他懷里,我坐在他懷里低頭看他,“黑爺,這是什么意思?惱羞成怒了?”
黑眼鏡抬頭靠近我,“大小姐,既然你說我技術差,那咱得包售后啊,我這么善良的一個人,怎么會讓顧客體驗不好呢。”
“黑爺這是想耍流氓啊。”
我噗嗤一聲,在他懷里笑的顫抖,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兒,勾起我的下巴,痞里痞氣的笑著,“這流氓,黑爺今天耍定了。”
我點了下頭,從兜里拿出五百塊錢塞進黑眼鏡衣服里,“行,本小姐今天發發善心,讓你售后。”
黑眼鏡低頭看了一眼兜里的錢,舔了下唇,一手攬著腰,一手抓著我的手,抬腿將我壓在身下。
黑眼鏡沖我吹了個口哨,“包您滿意。”
——
一大早,張啟聆站在我帳篷外,輕輕地拍了兩下。
我睜開眼,一臉冷漠的盯著門口,“誰?”
沒人說話,半晌,人影離開,我知道是張啟聆,松了口氣。
我怕是秦書望的人。
我往旁邊摸了摸,沒摸到外套,反而摸到一個滑溜溜的東西,我回頭猛的拍了一下。
媽的,死變態。
“趕緊起來,讓花兒爺看見了,我看你怎么解釋,不在自己帳篷里,偏要跑到我這兒來睡,讓花兒爺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
黑眼鏡迷迷糊糊的被拍醒,坐了起來,哀怨的看著我,“我說墨繁,你怎么這么惡毒,你要謀殺親夫啊。”
我白了他一眼,把外套扔給他,“穿了衣服趕緊滾。”
黑眼鏡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這人怎么這么絕情,我們做了那么親密的事情,你都不負責的嗎。”
我抬手就要揍他,黑眼鏡手疾眼快往旁邊一躲,嘿嘿笑著,“真是不好意思,我還是會點兒功夫的。”
我沒理他,起身走了出去。
張啟聆站在村口的位置望向沙漠,我走了過去,站到他身邊。
“怎么了?”
張啟聆指了一個方向,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地方已經算不上沙漠了,隱約還能看見綠植,地勢極低,像盆地一樣。
我們所在的位置,是進入沙漠的入口,也是唯一的入口,這里是個荒廢的村子,很小。
想要準確找到巴木措,得走過這片沙漠,去到中心以南的位置。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那片綠植,轉身離開。
“現在就走,晚了要出事。”
四個人收拾好東西,秦書望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要一起走還是分開?”
解語花不喜歡跟這群人打交道,張啟聆不愛說話,黑眼鏡又太能胡鬧。
我站在三個人前面看著秦書望,“隨便啊,只要你們進得去,分開走也行。”
秦書望了然的點點頭,“既然我們目的一樣,那就不一起了,大家各憑本事吧。”
我知道,他們也是來找血生砂的,只可惜,要死在這里了。
兩撥人分開走,我特意讓秦書望他們先走。
四個人背著包,往那片綠植地帶走。
大概走了幾個小時,黑眼鏡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沖著三個人擺了擺手。
“不...不行了,再這么走下去,我就要先累死了。”黑眼鏡說著,抬頭可憐巴巴的看著解語花,“花兒爺,咱歇會兒唄。”
我看了一眼張啟聆,他已經找地方坐了,我也走了過去,坐到張啟聆身邊。
解語花伸手把黑眼鏡拉了起來。
“就你事多。”
黑眼鏡湊過去笑嘻嘻的,“花兒爺肯定不舍得讓我累死。”
解語花伸手擋住他湊過來的臉,兩個人找地方坐下。
我從包里拿了瓶水,擰開瓶蓋后遞給張啟聆。
我在包里裝了很多水,我給張啟聆的包里裝的都是一些壓縮餅干。
張啟聆的包不大,裝不了多少東西,剩下的東西,我一股腦的全塞給了黑眼鏡。
餅干不多,也沒水沉,我也舍不得讓張啟聆背重物,我知道,這人愛走前面開路,背重物會行動不便。
黑眼鏡看我給張啟聆擰瓶蓋,湊過去小聲問著,“你和啞巴到底什么關系啊?對他這么好,還給他擰瓶蓋?”
“怎么,你吃醋了?”
我一句話間接承認了自己不是張啟聆的妹妹,我也沒在乎,黑眼鏡那么聰明,遲早都會猜出來。
黑眼鏡尷尬的笑了笑,“咱倆什么關系啊,談不上吃醋,好奇,好奇而已,而且我有花兒爺給我擰瓶蓋。”
我冷笑,“擰瓶蓋?擰你天靈蓋吧。”
黑眼鏡自討沒趣,又坐了回去,我轉頭看向張啟聆,“你包里有吃的,別省。”
張啟聆機械似的點了點頭,我看他狀態還好,就沒再管他。
一陣扎心的痛,我皺著眉捂了捂胸口,張啟聆歪頭看我,我搖頭。
我緩了一會兒,看向遠處輕聲開口,“希望我能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