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過后,我們四個人繼續往前走著,張啟聆不說話,我也懶得開口,解語花為了保存體力,也不愿意說話,一路上只有黑眼鏡在不嫌累的說話。
“這片沙漠就不叫南陵,原本根本沒名字,是因為南陵王,他葬在這兒的時候,他的好友就把這兒改成了南陵,防止有人來挖掘南陵王的墓,但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而且我聽說,這墓里面邪得很,進去的人就沒有活著出來的。”
解語花邊走邊問,“防止有人來找還把這兒改成他的名字?他這個好友什么意思?”
黑眼鏡搖搖頭,“不知道,沒準他這個好友知道南陵王的秘密,故意引后人來挖他的墓。”
我知道一點,大概是十年前了,當時來了一批考古隊,五十幾個人,全失蹤了。
我們一直朝前走著,我時不時低頭看手表,又過了六七個小時,我們四個人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扎營。
“不能一直這樣走,照我們趕路的這個程度,估計會死在巴木措。”
黑眼鏡說著,走到一旁支帳篷,支好后,又屁顛屁顛去幫解語花。
我給張啟聆腳邊放了水和餅干,然后朝著反方向走去,但我沒敢走太遠,畢竟是沙漠,要是來了沙塵暴,迷了路走不回來就糟了。
太陽剛落下,黑眼鏡就已經把火堆弄好了,四個人圍著火堆坐了一圈。
張啟聆拿著餅干盯著火堆,一口一口咬著。
我見他模樣實在可愛,拿了相機拍照片,等回去給吳諧看。
張啟聆默默地看了一眼,沒說話,我沖他嘿嘿笑。
我知道張啟聆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跟我計較。
到了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進我帳篷,給我蓋了件衣服又出去了。
我勾了勾唇,我知道是張啟聆。
夜晚的沙漠會極速降溫,我昨晚又暈倒,估計是怕我發燒。
我這次沒穿連帽衫,因為吳諧不在,沒必要裝。
我穿了個吊帶,短褲,套了個外套,真好,還沒凍死。
一聲槍響,我猛然驚醒,掀開帳篷走了出去。
外面只有黑眼鏡和解語花。
“什么情況?哪來的槍?”
解語花搖搖頭,“不知道。”
黑眼鏡也跟著搖頭,“啞巴不見了。”
我懵了一下,跑回帳篷,發現地上的衣服是黑眼鏡的,我又急匆匆的跑了出來,“去他帳篷看了嗎?”
“東西都在,就是人沒了。”
我抬頭看著不遠處的紅色煙霧皺了下眉,“信號槍,看來是秦書望他們出事了。”
我走回去穿上外套,背著刀,看了一眼黑眼鏡,神色冷漠,“我去找他,你倆看東西。”
解語花擔心的看著墨繁,“小心點。”
“放心。”
我點了下頭,轉過身的瞬間,冷下了臉。
黑眼鏡又把火點了起來。
“花兒爺,這個墨繁什么來頭啊?她看起來好像很擔心啞巴。”
解語花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倆只見過幾面。”
我不知道張啟聆走了多遠,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
走著走著,我發現前面有亮光,我握著短刀偷偷摸摸的走了過去。
前面是個小土堆,剛好能擋著我。
我瞇了瞇眼,前面是一處營地,看裝備就是秦書望他們。
大概六個帳篷,十幾個人,全部都在原地群魔亂舞。
我皺著眉,沒看見秦書望。
突然,一個人倒在我所在土堆的附近,這我才看清,那人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口子,我剛要上前查看,忽然又飛過來一群蟲子,在他身上經過一秒后又飛走,那人瞬間變成了干尸。
我擰著眉,這才剛走進巴木措的范圍,就死這么多人。
“一群廢物東西,死了也好。”
營地里,有人甚至拿著火把燒,但那蟲子太多,那群人四處逃竄,一分鐘后,除了已經變成干尸的人,剩下的都不知去向。
我走了過去,看著滿地的尸體,我無動于衷,那些蟲子見沒有活人,又飛向其他處。
也有跟不上部隊的蟲子,落在了我手上,我低頭看,那蟲子在我手上咬了個口子,在我手背上吸血,我冷笑,伸手捏死了那蟲子。
找了一圈都沒看見秦書望,也沒有張啟聆的身影,我決定回去。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頭拿著匕首快速向后劃去,那人躲了一下后抓著我胳膊,我剛要抬手出刀,看著面前的人一愣,“小啞巴?”
張啟聆松了手,站在我面前,我松了口氣,沒好氣的開口,“死啞巴,你上哪去了?這兒全是血蟲,亂跑什么?”
張啟聆看著我,一臉認真,“我沒亂跑,聽槍響來的。”
“行行行,你沒亂跑,那說說吧,發現什么了?”
“回去。”
張啟聆說完就走,我跟在他身后。
血蟲,顧名思義,吸血的蟲子,渾身都是藍色,唯有頭頂的觸角是紅色的,靠著觸角吸血存活,它們屬于群居,一般不會只出現幾個,出現這東西就說明附近都是,碰上了只能跑。
但我不同。
我們倆回去后,我把情況跟他們倆說了一遍,解語花皺著眉看我,“有別的辦法能過去嗎?”
四個人都沉默,半晌,張啟聆抬頭,一臉認真的看著我,“我的血。”
我翻了個白眼,“你的血能管得了四個人嗎?你是放血還是送死啊,不行。”
張啟聆張了張口,我瞪了他一眼,張啟聆閉上嘴,坐到一旁不再說話。
我摸著下巴看黑眼鏡,張啟聆也直勾勾的盯著黑眼鏡。
我們倆異口同聲道,“你死吧。”
我和黑眼鏡對視一眼看向張啟聆,我往后一靠笑著,“行啊,都會開玩笑了。”
張啟聆轉過頭不再理我,黑眼鏡癟著嘴,看向解語花,“花兒爺,你看他倆,想讓我死在這兒啊。”
解語花無語的看著他,“別裝。”
我突然沖著黑眼鏡伸手,手心里放著一枚銀針。
黑眼鏡低頭一看,往后退了兩步,“不是吧,你又要扎我啊。”
我聳了聳肩,“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沒辦法咯。”
解語花在旁邊看,手握成拳放在嘴邊笑了一下。
張啟聆也忍著笑意偏過頭。
我不懷好意的笑著一步一步逼近黑眼鏡,黑眼鏡一咬牙,閉上了眼睛,“來吧,死在你手里也比被吸成干尸好。”
他眼睛閉了半天,我一直都沒動作,黑眼鏡突然覺得不對勁,一睜眼,我們仨背著東西已經走遠了。
“墨繁!你敢耍我,你等著!”
黑眼鏡也急急忙忙的背著包跟上我們,帳篷被我們留在了原地,只拿了吃的,水和工具。
道上有名的的黑爺怎么可能連個血蟲都對付不了,剛才都是逗他玩的。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大聲喊著,“快點。”
他背著包,跟在后面跑,“知道了知道了,小騙子。”
走到我身邊之后,他又嘮叨著,“跟啞巴一樣,一個騙子一個啞巴,你倆可真是...”
張啟聆突然回頭,兩個人雙雙愣在原地,黑眼鏡干笑著,“咋了。”
張啟聆突然朝著我倆走了過來,我和黑眼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但張啟聆只是過來把我拽走,我磕磕絆絆的跟在他身后,盯著他握著自己手腕的手,我好奇問著,“哥,你咋了?”
我第一次見他這樣,不滿兩個字都寫臉上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黑眼鏡,他始終跟在距離我倆身后兩步遠的位置,也不出聲。
張啟聆突然停下,轉身看我,聲音很小,似乎怕黑眼鏡聽見。
“昨晚,你跟他。”
我猛地抬頭看著他,滿臉震驚,“你...都聽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