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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須臾一世

第三章荒山尋材

山間清風徐來,溫熱的光照在臉上,人也顯得精神多了,林中傳來唧唧咋咋的飛鳥聲,在此刻也顯得悅耳多了。

白羽涅穿著一身深紫色鑲金絲邊衣服,帶著同色系的帷帽。身穿深紫色衣服的白羽涅透露著一股生人莫近的寒意,但那衣服上泛著的“星光”又讓人忍不住去看兩眼。

作為鑫生館的招牌,這些年白羽涅賺得也不少,對自己當然也是從不吝嗇,衣服雖然都是清一色的深色,但用料都是極考究的,就如她雕棺用的材料一樣講究。

現在的她正在往隱云山高處上走去,去尋上等的好料。

隱云山坐落于臨川城和青云城兩城之間的一座孤山,山勢崎嶇險惡,常人從不踏足,逐漸淪為荒山。白羽涅嫌帷帽礙眼,又想著越往上走越不會出現人,便將帷帽摘了下來系在身上。

聞著水流聲,她來到一條小溪邊,蹲下來將自己的葫蘆灌滿了水,仰頭喝了起來。陽光照在臉上,她的眼睛依舊那么鋒利不可親近,但卻沒有那么冷冽了。解渴之后,她又用雙手舀了溪水往自己臉上撲去,袖子擦拭臉上的水珠后,頓時感覺清爽了不少。

正當白羽涅起身準備離開之時,忽聞身后有許多凌亂的腳步聲而來,聽著約莫有五六人,她連忙扯下帷帽戴好,轉身躲入了深林暗處之中。

只見那群人停了下來,向四處張望,并無任何收獲。來者一共五人,為首的是一名藍衣女子,面容嬌好,但稍顯乖張了些,一看便是不好惹之人。身邊跟著的手下喚她少幫主,聽他們的意思,是在山里尋找些什么。

“少幫主你看這,應是剛才有人來過。”其中一人發現溪邊剛被腳踏過的矮草和地上還未被陽光照個干透的水印子。

藍衣女子蹲下來看了看,說道:“水漬未干,人肯定還沒走遠,這次一定要把他抓回去。”藍衣女子往前方山的高處看了看,便帶著四人往山頂方向走去。

這幾人的打扮和行事作風一看就是江湖中人,他們看著像是來抓人的,白羽涅想著最近自己在江湖上也沒鬧出啥事來,應該不會是來抓自己的。至于以前干得那些被江湖正道人士唾罵憎恨之事,也已經隨著師父的死一起消散了。

但既然他們追到隱云山,就說明山上還有其他人在,白羽涅心想還是盡快找到自己所要的奈何草,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拿出地圖朝四周看了看,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隱云山因著地勢怪異緣由少有人來,這座山保持著一種無人踐踏的原始之美,山間的一切也都充滿著一種原始生命力。越往上走越是充滿原始狀態,連路也沒有了。

白羽涅徒手開路,遇到些密集的灌木叢,她用手實在撥弄不開,便從背簍里拿出刀來將其割斷,這千年荒山硬是被她開了一條新路來。

一路上,奇花異草遍地,百年古樹不少,是做上等棺木的好材料,但都沒入白羽涅的法眼。她似乎在找別的東西,但走了一路都未見著,明顯失落了些許,臉都有些耷拉了下來。正當她垂頭喪氣之時,突然停住了腳步,她抽動著耳朵,用力尋著什么聲音,是水從高處滴落的聲音,是瀑布。

原本陰郁的臉又變得燦爛了起來,她循聲而去,腳步飛快。不一會兒,一個小湖泊出現在眼前,湖中水是一片碧綠色,仿佛一塊絕世美玉,又帶著點陰森的清冷,順著水流聲往上看去,更是一幅壯美之景。瀑布如綠色的綢帶一般,從山峰之上飛流直下,水花四濺,如同無數顆夜明珠一般,落入湖泊之中,而后溶于其中。

白羽涅望向山的高處,瀑布源頭處是兩棵長滿碧綠樹葉的參天大樹,連樹干都是綠色的,樹干約沒水五尺高左右,隱約間瞥見樹干滲透著綠色的汁水。

這就是能孕育萬物的“太始樹”,傳聞中太始樹能活萬年而不死,集天地靈氣日月精華。樹干上滲透出的綠色之水便是日月精華。書上記載,由這日月精華灌溉之物乃仙品之物,擁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按此說法,此處該有奈何草,但她瞇眼望去,尋了許久也未見奈何草的影子。

古醫書《萬物生》中有記載:出生不滿一月赤子、十三歲豆蔻年華者、二十歲加冠年華、三十而立之年者、五十歲知名者、六十一歲還歷壽者、七十七歲喜壽者、八十歲耄耋老人、百歲期頤者,各十一人,共有九十九顆心頭肉,做藥引子,并加以奈何草與永生心頭血可制成絕世奇藥“心頭釀”。

此藥可使肉身不腐之人起死回生,重見天日。白羽涅想要用“心頭釀”救活兩個至親之人。

這些年白羽涅待在鑫生堂就是為了集齊九十九顆心頭肉,這事她也完成一大半了,但奈何草這些年她卻苦尋無果。當她得知隱云山可能會有此物,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許是自己站的不夠高,未能看見太始樹背面,說不定背面的樹干上長著奈何草呢。白羽涅看著眼前的地勢,心里打著歪心思。

綠色湖泊之中,遍地怪石,有些完全被水淹蓋,有些尖角半露出水面,人要是摔在上面,必定被尖石貫穿而死。不過里瀑布不遠處有一塊淺露出水面又相對平滑的石頭,人可立足。瀑布左側巖壁上有一棵向外長著的樹。白羽涅想著先跳上湖中石頭,然后飛躍掛于樹上,再發一力便可登上瀑布之頂、太始樹之側。

這事對尋常人來說過于兇險,說此去是九死一生不為過。太始樹距水面少說也有四十丈之高,若不慎摔下來必死無疑。但白羽涅從來不是尋常人,她輕功了得,再加上高深的武功,這點高度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只見她縱身一躍,便跳到了湖中的石頭上。再看去時,她已向巖壁上那棵樹飛去。她輕松的將手掛在那棵樹上,雙腳向巖壁用力一蹬,手便甩開了樹桿,向更高處飛去。

許是剛才用力不夠,也可能是被瀑布水打到身上卸了些力,在離瀑布頂幾丈處,白羽涅沒了再往上飛升之力。正當她仰身要往下墜落之時,她從身上掏出她的須臾刀往巖壁上狠狠扎去。巖壁是堅不可摧的千年靈石,一般刀劍劈上去絕對落得個劍斷人亡。

非尋常人所用之物也非尋常,須臾刀可雕千年玄鐵,這千年巖壁也當真不在話下。須臾刀扎進了巖壁中,但因著短小的刀頭,所以并不牢固,正當刀頭要從巖壁上掉落之際,白羽涅將全身內力灌注于握著須臾刀的那只手上,須臾刀頓時變長了些許,也扎得更牢固了。

白羽涅再次借力,來到了太始樹下。

她在太始樹四周,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也未見著半點奈何草的影子,心里失落至極。站在高處,看著瀑布直往下流,終和湖泊融為一體,不再見其蹤影,就如凡人命一般,終將歸于塵土而不復存在。但她卻從不認命,她要逆天改命,要將死人救活。

奈何草尋不見,卻瞧見了瀑布右側巖壁上掩蓋著兩株紅藍相間的花,這花名叫鎖芯花。雖不是世間稀有之物,但也是個中珍品,能救人于瀕死之際,也能讓人進入無盡的噩夢之中。

白羽涅想自己好不容意上來一趟,也不能空手而歸,尋兩株鎖芯花也好,拿回去做藥引子,制天下萬惡夢魘之毒。

她飛身向下去取鎖心花之際,湖泊邊一個綠衣男子正看著這一切,他便是來尋鎖心花的孟京墨。方才到來之際,他便被這綠色湖泊迷住了,尋著往上看去看到了鎖心花,一心都在想如何拿取鎖心花的他并未發現更高處的白羽涅。

白羽涅也只是朝著瀑布下流的方向看,想著怎么去取鎖心花穩當些,并未發現湖邊人的身影。

孟京墨正在在用手指比劃高度和瀑布的擊打力度,估算自己有幾分把握能安全拿到鎖心花之時,突然見有人從天而降,衣袂翩翩,仿若仙女降臨,但這紫衣色襯得她更似魔女。

白羽涅剛摘下鎖心花之時,便聽見耳邊傳來“小心上面的落石”的喊叫聲。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有石頭從她眼前掉落了下來。

施心風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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