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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七月槐花香

十二、三司會審中

當日朝堂議事結束之后,鄒曲和邢志斌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一同朝著李沐之走去。只見他們一個快步走到左邊,一個迅速移步至右邊,就這樣形成了一左一右夾擊之勢,將李沐之夾在了中間。

三人肩并著肩,緩緩走出宮殿大門。門外陽光正好,但李沐之卻絲毫感受不到溫暖,反而覺得心中一陣寒意襲來。他深知今天這場局面恐怕難以善了。

剛出宮門沒走幾步,一輛華麗的馬車就停在了他們面前。鄒曲伸手示意道:“李大人,請上車吧?!?/p>

李沐之無奈之下只得登上了馬車。待三人都坐定之后,車夫揮動馬鞭,馬車疾馳而去,直奔刑部大堂。

坐在馬車上的李沐之心亂如麻,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熊熊燃燒的炭火之上被反復炙烤。眼前的鄒曲和邢志斌,如同兩只餓狼一般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狠狠咬一口。

李沐之暗自思忖道:“看這情形,此二人顯然早已暗中勾結、沆瀣一氣。今日這場會審必定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真不知道這兩個家伙還會使出什么樣的‘奇招’來對付我……”想到此處,他不禁眉頭緊皺,憂心忡忡起來。

只見李沐之眉毛一挑,陰陽怪氣冷哼道:“此案二位大人做主便可,還叫我來‘旁聽’作甚?”

鄒曲心中明白,此時多說一句便多一分危險,若自己不當心說錯話,那他與王滬的所有謀劃都將前功盡棄。是以,他即便知道李沐之陰陽怪氣、夾槍帶棒,但也充耳不聞、不為所動,而是閉目養起了神。

那邢志斌倒是態度良好,滿臉堆笑道:“哎呦李大人,咱們三人乃是奉命三司會審,我等哪敢不顧大人意見獨斷行事呢?昨夜事出緊急,來不及向大人稟報也是有的。好在朝廷重犯李忠煥安然無恙,我等也算是將功贖罪了。”

聽到這話,李沐之更生氣了。他本就是想讓李忠煥去死,不知這邢志斌說這個話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那純是為了氣自己??扇绻娼o自己氣急了,鬧起來反而會壞事。所以鄒曲不理睬自己才是明智的。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便是這邢志斌并不曾深入涉及王滬與鄒曲的密謀。想來定是這鄒曲給邢志斌許下了什么諾言,或者講了什么大“道理”,否則邢志斌也不會如此聽命于他。

李沐之見此時多說已是無用,便也雙眼微閉,細細思索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三人的馬車便到了刑部門前。

鄒曲先從馬車上下來,大步流星先行進入了刑部大堂,端坐于大堂正中間三人座椅的中間位置。

李沐之與邢志斌緊隨其后進入大堂。

李沐之見到鄒曲所坐之位甚為不滿,在大堂門口便高聲吆喝起來:“哎呦,本官怎不知,皇上是何時指定的主審官?還是鄒大人早已自詡為三司會審的主審了呢!難怪昨晚不必本官出面,鄒大人便可將犯人從本官的大理寺監牢劫走。不知鄒大人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還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鄒曲見推脫不過,只得悠悠開口說道:“論官位,本官乃刑部尚書,自是高于你大理寺卿。論主客,今次開堂乃是在我刑部大堂。本官坐在這大堂正中,可有差錯?正是因為皇上未指定案件主審,憑什么你大理寺卿就必須每次都坐正中間?”

李沐之正欲反駁,一旁的邢志斌忙拉著李沐之好言相勸道:“李大人何必如此在意這些繁文縟節。我等還是速速落座,抓緊審訊犯人,了結此事要緊啊!”說罷不等李沐之抗辯,邢志斌便拽著李沐之的衣袖走到了案幾后,還親自為李沐之拉開鄒曲左側的椅子,伸出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沐之無奈,只得咬牙切齒地坐下。邢志斌又趕忙走到鄒曲右邊,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待三人都端坐好,那鄒曲拿起驚堂木“啪!”地一聲拍在刑部大堂的案桌上,高聲喊道:“升堂,帶人犯!”

門外捕快敲起升堂鼓,堂下捕快齊聲低吼:“威...武...”

三司會審再次開始。

就在眾人目光的聚焦之下,只見一臉狼狽的李忠煥再次被五花大綁地押解到了公堂之上。與此同時,刑部的兩名身強力壯的差役也小心翼翼地抬著一副擔架緩緩走進了大堂。

眾人紛紛將視線投向那副擔架,想要一探究竟。誰知眾人定睛一瞧,從那物品呈現出的形狀來看,那物品似乎是一具人尸!在場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凝重起來。

在擔架旁邊還筆直地站立著一名神色嚴肅的仵作和一名威風凜凜的侍衛。再仔細觀察這名侍衛身上所穿著的服飾,可以明顯看出他絕非普通之人。從其衣著打扮以及佩戴的標識判斷,此人應該正是由圣上派遣,負責鎮守七將軍府的其中一名宮中帶刀侍衛。

見此情景,李沐之臉上雖說不動聲色,但心里早已打起了鼓,焦急無比,鄒曲還有什么后手是自己不知道的?

鄒曲照例,問了李忠煥姓名與所犯何事,李忠煥也照例又答了一遍。

例行公事完成后,鄒曲對著李忠煥恐嚇道:“好話我等也都說盡了,今日你可想好了?若還不招出實情,我等便要大刑伺候了!”

李忠煥目光突然堅毅起來,一字一頓道:“七將軍未做之事,我如何攀咬?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與七將軍無關。大丈夫死則死矣,妻兒老小皆死,我已無心求生,只求速死!”

李沐之正要發話,鄒曲又一拍驚堂木道:“好!來人啊,上拶刑!”說罷便將竹筒中的令牌抽出一根,扔下堂去。

李沐之忙說:“住手!你怎知這李忠煥說的不是實情。你非要上大刑,莫非此刻他說的真相令你不滿意,你非要屈打成招?現在李忠煥已命懸一線,你動用此等大刑,豈非是要他的命?”聽到李沐之這么說,刑部的衙役也未直接上前來。

這時鄒曲沖著行刑的衙役怒吼道:“不用大刑如何得到真供!這是在我刑部大堂上,犯人受刑后有任何后果,由本官一力承擔。你們若再不動刑,本官會將你們以同犯論處!來人啊,上刑!”

鄒曲說罷李沐之仍在連聲抗辯,奈何刑部不比大理寺,衙役們自是不聽他的號令的。

只見堂下的幾名差役麻利地將拶刑的刑具套在李忠煥的手上、腳上。套好之后,鄒曲又大喝一聲:“行刑!”

李忠煥兩側的衙役開始用力拉扯拶刑刑具的兩端。

只聽那李忠煥疼的呼天喊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嘩啦啦溜下來。只夾了半個時辰李忠煥便已嘴唇泛白,雙目無神,氣若游絲,仿佛隨時可能死去!

不待李忠煥喘口氣,鄒曲又問道:“你說不說實話!”

李忠煥仍舊沉默不語。

鄒曲見李忠煥不說話,悠悠說道;“你若是還不說,我便叫人用山參吊住你的命,繼續用刑,直到你說為止。”

聞聽此言,李忠煥突然嚎啕大哭,邊哭邊道:“我招我招,切勿再要用刑了!”

鄒曲輕輕地擺了擺手,那幾個行刑的衙役見狀,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為李忠煥解開了身上沉重而冰冷的刑具。隨著“哐當”幾聲脆響,那些束縛著李忠煥身體的枷鎖和鐵鏈紛紛落地,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接著,鄒曲眼神示意身旁的手下,那人立刻端來一碗清水,走到李忠煥面前,緩緩將水灌入他干裂的嘴唇。李忠煥如久旱逢甘霖一般,貪婪地吞咽著這救命之水,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待李忠煥喝飽了水,稍稍恢復了一些精神之后,鄒曲微微頷首,向他做了個手勢,表示現在他可以開口說話了。

李忠煥抖動著雙唇,目光閃爍,顫巍巍說道:“罪臣李忠煥,乃造反余孽,因彼時罪臣在外征戰,未立即獲死。罪臣在兵營之時,與七將軍私交甚好。七將軍對皇上處置宰相之舉心生不滿,故對罪臣同情至極。七將軍并非在凱旋還朝行至京外之時,才接宰相造反的消息。早在此之前,他在京中的密報便已將消息傳遞給他。七將軍恐還朝后罪臣株連獲罪,于是在接到消息之時,便...便私放罪臣逃跑?!?/p>

鄒曲露出志得意滿的微笑,又問道:“那你又為何冒險逃回京師?你上次險些被捕,關鍵時刻,可是七將軍將你救起?”

李忠煥吞了口吐沫,道:“罪臣為何冒險,是因為...是因為罪臣接到了七將軍的一封密信,說...說...”

鄒曲一拍驚堂木,當即喝到:“大聲回話!不準吞吞吐吐,你不說我便繼續用刑了!”

李忠煥嚇得一哆嗦,趕忙繼續說道:“七將軍密信,令我悄悄回京,助他聯絡朝中宰相舊日門生,以圖...以圖大事!”

鄒曲又一拍驚堂木,站起身來,指著李忠煥喝道:“快說!什么大事!”

李忠煥一改怯懦之色,臉上竟流露出視死如歸的堅定感:“是謀逆之事!七將軍不滿旬易帝已久,急欲取而代之!”

只見鄒曲那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覺卻又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的眼眸里閃爍著志得意滿之色,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早已被他牢牢地掌控于股掌之間?!昂芎谩?,他輕聲呢喃道。顯然,事情正按照他預先設想的那樣發展著,沒有絲毫偏差。

他正要繼續發難,李沐之緩緩開了口:“大膽李忠煥,朝廷命官豈是你可以隨意攀咬的。你說七將軍與你有密信往來,如今密信何在?你可別告訴本官,這封密信被你弄丟了!”

鄒曲猛地仰頭向天,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狂笑。只見他不住地向李忠煥招手:“哈哈哈哈!沒想到李大人同我想到一處了。來來來,李忠煥,你快說說,你可有這封信?”

誰知那李忠煥竟從那破爛的衣衫里掏出一封封裝十分精美的信封。那信封是用上等的牛皮做的,材質上乘,與李忠煥此時的衣著打扮著實格格不入。

“下官...下官知曉有朝一日此信定有作用,故一直隨身攜帶,像保護生命一樣保護著這封信件。”李忠煥嘴唇抖動,喃喃說道。

鄒曲命人將信封從李忠煥手中取過來,在大堂案幾之上打開,取出里面同樣用牛皮制成的信件。

李沐之一看,便知此人耍詐。這筆跡絕非七將軍。自己雖然對七將軍的筆體不是十分熟悉,但眼前這封信筆法稚嫩,行文凝滯,絕無七將軍筆法老道,有行云流水之感。

李沐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冷哼一聲,輕蔑地說道:“呵呵,真是阿貓阿狗都敢攀咬朝廷命官了,真是世風日下嘍!”

只見鄒曲一把扯過信件,直沖著李忠煥就扔過去了。

李忠煥卻繼續佯裝無辜,狡辯道:“七將軍著人代筆也是有的。這封信千真萬確,下官已然必死,撒這個謊有何必要呢?”

鄒曲眼睛滴溜溜一轉,便不再提密信這個事。饒是李沐之不依不饒,他也不做任何回應。反而,他又轉而沖李忠煥繼續發問:“那我且再問你一個問題,有人親眼見到,有個黑衣人神兵天降,將你從王滬大人派去抓捕你的捕快手里救出。這人便是七將軍吧?然后七將軍又把你窩藏在將軍府,是也不是?”

李忠煥頹然癱坐于地上,長出一口氣,嘆息道:“正是...她派府中總管,那個喚做星兒的,將微臣救入府中。”

李沐之一臉驚愕地站在一旁,嘴巴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來駁斥眼前發生的一切。但還沒等他來得及發聲,鄒曲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迅速打斷了他。

只見鄒曲動作敏捷地轉過身去,毫不猶豫地對著那位仵作大聲詢問道:“敢問閣下是否為此地的仵作?請你看下,這具尸體是因何而亡?”他的聲音洪亮而急促。

此時一旁的仵作忙應聲準備:麻利地系上圍裙,套上套袖,戴上布手套和布口罩,再將蓋尸布掀開,拿出隨身攜帶的器具對尸體略做查驗。只稍稍檢查,他心中便已然有了結論。

只見仵作指著尸體胸口處的刀口,說道:“此人身中一貫穿傷,由前胸貫穿至后背。這刀口上粗下窄,上鈍下滑,乃是被單刃刀之類的利刃穿心而死?!?/p>

鄒曲微微頷首,表示滿意。隨后揮揮手,令仵作退下。仵作便又麻利地收起器具,卸下全副武裝,規規矩矩地站回原地。

李沐之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此時鄒曲的每一步他都不曾預料。于是李沐之趁著仵作收拾器具的間隙,扭頭沖著鄒曲冷哼一聲,悠悠說道:“鄒大人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本官當真只是過來旁觀的嗎?”

鄒曲微微一笑,淡然說道:“李大人哪里的話,本官只是為了探尋真相,做了諸多努力罷了。大人稍安勿躁,好戲還在后頭呢。”

“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領,多大的能耐,能把這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李沐之氣急敗壞惡狠狠地說道。

鄒曲嘴角輕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他并沒有再接李沐之的話語,而是將目光緩緩移向一旁的李忠煥,接著開口問道:“李忠煥,你來看看這具尸首。那七將軍府總管星兒,可是此人?”

李忠煥漫不經心地朝著旁邊那具尸體隨意一瞥,似乎早已心中有數,十分篤定地回答道:“不錯,此人便是星兒無疑。”

聽到李忠煥如此肯定的答復,鄒曲微微頷首,表示認可。緊接著,他再次轉過頭來,對著站在尸體旁邊的侍衛發問:“敢問閣下尊姓大名,擔任何等職務?又是因何在此?”

那侍衛因有官銜在身,未曾下跪,只是微微躬身,拱手施禮道:“下官乃宮中帶刀侍衛秦朗,身負皇命,鎮守七將軍府。下官所奉命把守者,乃七將軍府總管星兒之庭院。昨夜子時,下官忽聞管家房中有異樣聲響,遂推門而入查看。豈料,竟見管家星兒慘死于桌邊,鮮血滿地,觸目驚心。下官沿著那蜿蜒如蛇的血跡一路追尋,直至七將軍臥房門前。下官一直低頭追蹤血跡,待到行至七將軍臥房門前,方才抬頭。誰知左右環顧,驚見戍守七將軍臥房的左右兩名侍衛已然慘遭毒手!大人有所不知,我等帶刀侍衛,自幼便接受嚴苛之訓練,武藝精湛,自視頗高,尋常人等絕無可能輕易近身。更何況七將軍臥房門口守衛之二人,乃我等大內高手之翹楚。下官心中略一思索,便知自己絕非此惡徒之敵手。下官憂心如焚,彼時將軍府早已被我等圍得如鐵桶一般,水泄不通,兇手插翅難逃,恐仍藏匿于七將軍臥房之中。是以下官未敢輕舉妄動,趕忙遣人通稟大人。”

鄒曲滿意地點點頭,沉聲說道:“辛苦秦侍衛了,來人啊,給秦侍衛看座!”說罷便有兩名衙役抬著一把紅木椅,來到了秦朗站立的位置。秦朗謝過之后,便落座了。

李沐之一時間竟愣在了原地,嘴巴微張著,卻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難以發出一個完整的音節。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錯綜復雜、瞬息萬變的局勢。原本以為自己對這個案件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和把握,但此刻才驚覺一切都已經失控。

每一個新出現的線索和變故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頭上,讓他應接不暇。而更令他感到震驚和恐懼的是,經過一番抽絲剝繭之后,他發現王滬和鄒曲二人此次的陰謀遠不止是想讓七將軍失去地位那么簡單,他們真正的目的竟然是要置七將軍于死地!

想到這里,李沐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這下可真是麻煩大了,太難辦了,太難辦了啊……”

正當李沐之眉頭緊蹙,苦思破解之法時,鄒曲卻在此時驀然轉頭,毫不畏懼與李沐之對視。只聽他沉聲說道:“李大人,事情是如此這般。昨夜我聽聞大理寺走水,心中焦急萬分。本欲立刻動身前去協助沐之兄滅火。豈料子時二刻,我剛要出門,便收到奏報,說七將軍府又出事了。我心中一驚,趕忙前往現場。哎呀,你是沒有親眼目睹啊,那現場簡直是慘不忍睹,令人毛骨悚然??!鎮守七將軍臥房的侍衛與那管家星兒皆已命喪黃泉,且皆是被一刀穿心。兇手的刀法可謂出神入化,唯有久經沙場的將才方能有此等技藝啊。以現場血跡的干涸程度推斷,兇手先是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般殺了鎮守七將軍臥房的兩名侍衛,隨后又提刀如疾風般行至管家臥房破門而入,將管家殘忍殺害。緊接著又提刀而出,返回七將軍臥房。與鬼魅一般無二啊!所以七將軍臥房與管家星兒臥房之間,有兩行干涸程度迥異的血跡。我等徹夜搜尋七將軍府,在七將軍臥房門前的花池中,尋得兇器一把。來人啊,將證物呈上來?!?/p>

這時邊上的差役將一柄白布裹著的長刀呈到案幾之上。鄒曲一把掀開覆蓋在長刀之上的白布,只見那刀刃上仍殘留著大片血跡。

不待李沐之說話,鄒曲便繼續說道:“昨夜我等搜查七將軍府時,七將軍穿戴整齊,并未入睡。再結合李忠煥、侍衛、仵作的證詞,守衛七將軍的兩名帶刀侍衛,乃是大內高手中的佼佼者。星兒自小跟隨七將軍長大,深得七將軍真傳,自是絕世高手。可見,能夠連殺兩侍衛與管家星兒,且都是一刀斃命的,絕非一般人,甚至可以說是高手中的高手。此等高手我等連見都沒見過,這七將軍府內,可有此等人物???呵呵,只有一人可以做到。”

李沐之心下想,這次真的是壞事了!沒想到王滬這次竟有高人相助,眼下鄒曲就是要把這個案子做成絕案。殺害朝廷命官,窩藏朝廷侵犯,這哪條都是恕無可恕的死罪。這可如何是好??!

只見鄒曲一拍驚堂木,厲聲吼道:“哼,七將軍府內只有一人可以做到,那便是七將軍本人!”

李沐之已然明了,看來七將軍的管家星兒的確與此事有關。其實旬易帝早已想到這點。所以為防有人殺人滅口,皇上便派宮中侍衛重兵把守七將軍府。表面是圈禁七將軍,實則是保護證據,保護七將軍與知情人。這些圍守七將軍府的侍衛都是皇上的親信,對皇帝絕對忠誠,且個個武藝非凡。尋常人斷不可能連殺三人且都是一刀斃命,出刀之人一看便是個行家。王滬這次真是下了血本,必致七將軍于死地啊。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破局的關鍵之人只剩李忠煥一人,他現在又攀咬七將軍,眼下的形勢對七將軍實屬不利。

此時案件已被說個七七八八,但若說確鑿的證據,其實只有那封信件??赡欠庑偶质羌俚摹?舌u曲不管這許多,所有事都在按照王滬與自己的設計進展,如今,就算沒有鐵證,自己也要將這個案子做成鐵案!

只見鄒曲轉向一邊的記錄官,急聲問道:“你可都記下來了?”

見那記錄官點頭,鄒曲又道:“好,這就拿過去讓李忠煥簽字畫押!”

此時李沐之突然喝道:“慢著!李忠煥身受大刑,所述供狀是否有嚴行逼供之嫌啊。這廝悔改供述也不是第一次了,此次供述是否可信,恐不能如此草草結案吧!”

鄒曲淡然道:“三司會審,自是少數服從多數,御史大人,你怎么看?”

邢志斌鄭重其事的樣子,倒像是學生背課文一樣,只聽他一本正經說道:“人犯此次所述邏輯合理,思路清晰,顯然比之前所述更加可信。”

鄒曲面露狡邪的微笑,沖著李沐之說道:“二對一,李大人可服氣?”

說罷不等李沐之言語,鄒曲又問李忠煥:“李忠煥,我且問你,你可愿畫押?”

李忠煥悠悠說道:“罪臣所述萬分屬實,我乃是必死之人,何必無辜攀咬旁人?我愿畫押認罪,只求少受些刑!”

鄒曲斜了李沐之一眼,輕蔑地冷哼一聲。任由李沐之再怎么吹胡子瞪眼,青筋直暴,他都不再理會。

只見那差役一左一右夾住李忠煥,記錄官將紙筆紅印交給他,李忠煥便從善如流地簽了字,畫了押。做完這一切之后,他便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被人押了下去。

鄒曲將認罪狀折好收入袖中,得意洋洋地看著李沐之說道:“李大人,辛苦了。這事也算了了,你還是趕緊回大理寺料理監牢走水之事吧!啊,哈哈哈哈!”

李沐之恨得咬牙切齒,“你你你”了半天,卻如鯁在喉,半句話也吐不出來。事已至此,當務之急是必須抓緊時間去查明牢房走水的來龍去脈。然后,趕在鄒曲他們面圣之前,迅速入宮面圣,將這一切如實稟告給旬易帝!

玉魚兒123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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