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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七月槐花香

二十二、南城之行

三日后的清晨,旬易帝便率領南巡隊伍的上千人,浩浩蕩蕩由皇宮出發了。

小七三日前本就應該出發,為了迎合旬易帝的謀劃,便推遲了行程。這三日之間,浩之也被解了禁足。小七晚走三日,也是為了等浩之解禁,準備些許細軟。

如此,三日之后,小七與浩之便隨著旬易帝的南巡隊伍,一同出發了。

旬易帝所乘攆轎位于南巡隊伍正中,小七與浩之騎馬走在攆轎之前。由南城門出城后,緊接著便是一小片林子。

吉祥打遠便瞧見此處小樹林,覺得此處位置甚好。人煙稀少,林幽草茂,便于行事。于是便在轎輦邊輕聲對皇帝說道:“皇上,出城了。”

旬易帝掀開垂簾,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小樹林。便下令隊伍原地駐扎休整。自己則由攆轎中緩緩走下來,示意吉祥叫上小七,走入一旁的密林之中。

吉祥命人在小樹林之中圍上帷帳,旬易帝與吉祥鉆進帷帳,迅速換上小太監的衣服。

旬易帝從帷帳中出來,雖然身著太監的衣服,但仍舊難掩他身上的王者之氣。

他展開手中的折扇,緩緩走近小七,對小七沉聲說道:“如此,朕便回宮去了。你且帶領南巡隊伍繼續前行便可。”

小七拱手道:“兩月內,微臣會與南巡隊伍一同而歸。萬望吾皇珍重自身。”

旬易帝聞聲點點頭,繼續說道:“一切依計行事便可。案子能查出結果自然是好,若查不出來,也無妨,切勿耽誤了歸程。”

小七趕忙拱手連聲答應道:“微臣知道,請皇上放心。”

此時,吉祥牽來一早便讓人在此處準備好的兩匹上等快馬,將其中一匹馬的韁繩交于皇帝手中。

皇帝接過韁繩,翻身上馬,他一把勒住韁繩,那馬躁動地原地打轉,嘶吼起來。

旬易帝穩住馬匹,停到小七身前,又深深凝望她一眼,嗓音沙啞而溫柔,道了一聲:“如此,你一切珍重,朕去也。”說罷便一夾馬腹,馬匹一下奔走起來。

“皇上也珍重,微臣恭送皇上!”小七單膝跪地,向旬易帝拱手行禮相送。

旬易帝聽到身后小七的叮囑,很是受用,轉身用力抽了一下馬屁股,策馬狂奔起來。

旬易帝一路狂奔,與吉祥二人火速朝著京城進發。他二人由京城北門悄然回歸,又于皇宮側門進入,他人未曾發覺。

回到皇宮后,他便立即換了一身常服,藏身于皇宮西南角一處,他事現安排好的宮室。此處乃是無妃嬪踏足的僻靜居所,伺候的人都是他特意新選進宮的宮女太監,無人識得他是誰。宮女太監門一早便都被教導好了,只當他是皇上請入宮的門客,無人起疑,也無人敢過問。

小七這邊,送走旬易帝后,她立即回到南巡隊伍與浩之會和。

南巡隊伍的領頭是吉祥的心腹小德子。此次南巡之計只有旬易帝、吉祥、小德子、小七與浩之幾人知曉。方才小德子見旬易帝幾人走入那片樹林當中,便已知曉,此刻皇帝應已不在南巡的隊伍當中了。

小七驅馬行至小德子身旁,一本正經地做戲道:“皇上有旨,調查案情要緊,令我與驃騎將軍先行一步。如此,你伺候皇上及大隊人馬按原計劃,前往南城行宮處即可。我與驃騎將軍會在南城處等你們。皇上不喜人打擾,除你以外,勿要叫人前去攪擾皇上清凈。”

小德子趕忙但膝跪地,高聲回道:“嗻!”

說罷,小七便與浩之一同,策馬馳騁而去。

小七與浩之日夜兼程,十日后便抵達了距離汴京千里之外的邊境之城——南城。

南城乃是一座人煙稀少的小城,人口不過數千人。邊境之處,山巒迭起,這座小城便坐落在山間的溪水旁。小七與浩之抵達城鎮之時,正值丑時,山中有農戶家中公雞打鳴,家犬狂吠。有來有回,交相輝映。綠水青山縈繞之處,裊裊炊煙正徐徐升起。凡此種種,讓人頓感身心放松、心曠神怡,自有一番村間之樂。

小七翻身下馬,雙足踏上這片自然饋贈之地,仿佛回到了幻幽之境,頓消旅途奔波疲憊之感。

她笑著對浩之說道:“浩之兄,不覺此處格外幽靜、寧和嗎?來到此處,小七大有初次帶兄弟們探訪幻幽之感啊!”

聞聽此言,浩之哼唧一聲,嘟囔道:“哼,看景色確實有些像,但俺對小七家鄉的回憶,如今也只剩下痛苦修煉了,快別提那地方了。”

小七被浩之逗得哈哈大笑,邊笑邊說:“這事辦完,我便將你送回幻幽,繼續修煉。看你還嘴硬!”

浩之垮著一張苦瓜連,話都不想說了。看得出來,修煉真比殺了他還難受啊。

小七與浩之牽著馬緩步入了城。

南城雖小,但設施完備。城中客棧、糧倉、醫館、藥鋪、當鋪等一應俱全。雖然天還未亮,有些獵戶已開始擺開攤位,售賣多種多樣琳瑯滿目的貨物。

浩之早已饑腸轆轆,炸油條的早點攤還未支辦好,他便一屁股坐在早點攤的桌椅處,大聲叫道:“老板娘,給俺來一碗豆腐腦,再來七八根油條。四個白水雞蛋!”

小七撲哧一笑,她早已不必進食。但此時仍是陪浩之坐下,順便叫了一碗豆漿來喝,暖暖身子。

一碗豆漿下肚,小七見浩之仍在狼吞虎咽,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老板娘攀談起來:“老板娘,你在這賣油條,多少年了?我看這南城人也不多,生意好做嗎?”

炸油條的老板娘緊了緊頭上的圍巾,沾滿油污的雙手從身前圍裙處蹭了蹭,又端起一碗豆漿給小七喝。瞇著眼睛,與小七談笑起來。一笑起來,她那眼角的皺紋堆到一處去了。小七這才看出,眼前婦人的年歲已然很大了。

“我說看著客官眼生呢,老麼這小攤開了十幾年了,客人與我都相熟了,所以我一打眼便知二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客官遠道而來,老婦送你一碗豆漿喝。客官多喝一些,暖暖身子。老婆子我這是小本買賣,賺些辛苦錢,餓不死罷了。街坊鄰居都認識,大家互相幫忙,也能勉力度日。”

小七不由感慨此處民風淳樸、熱情好客。但又見老婦人衣著樸素,身上的衣物似補了又補,打滿了補丁,想來此處生活亦是不易。

小七端起豆漿又喝了一口,繼而問道:“麼麼,我且向你打聽個人啊。”

老婦人放下手里的活計,走近小七,一本正經說道:“客官盡管問,這十里八村的,沒有老麼不認識的。”

小七道:“我等兄弟二人乃為尋人而來。敢問此處可有一家人,母女倆,女兒姓陳,為娘的仿佛是姓胡,為父的名喚陳星,不在本地居住。”

陳星本名陳凡星,做管家時化名星兒,行走江湖時化名陳星。此事只有小七知曉。

老婦人苦苦思索良久,口中呢喃著:“陳,嘶,姓陳。哦!老麼記起來了。哎呀,我約么有點印象。這家母女,到我這倒是吃過幾次早點。但三年前,南山突發大火,胡娘子被燒成焦炭。那女兒如何,老麼便不得而知了。你可沿這條街直走,走到盡頭左拐。胡同盡頭那家便是當時主辦此事的張捕快的家。你等且跟他去打聽一下便知。”

小七聞言,暗道壞事。三年前,不就是自己慘遭暗害、星兒身死之時么。星兒妻女姓甚名誰,所居何處,僅有自己知曉。等閑人甚至連旬國還有個南城都不知曉,到底是何人,又是怎樣尋得此處呢。

浩之聞聽此言也吃不下去了。二人草草結了賬,便向老麼口中的捕快住所出發了。

“鐺鐺鐺!鐺鐺鐺!”浩之抓著門上的扣環,敲了很長時間,也無人來開門。

小七見此便推測道:“若此時捕快不在家,必是已去了衙門了。”

浩之也稱是。

二人便決定先到客棧中投宿,打探些消息,再去拜訪此城知縣和知府。

南城雖小,但也細分了四個縣。

北部縣名為知山縣,乃南城最大的縣,也是人口最為密集之縣。

東邊的和山縣、西部的奉山縣、南部的茂山縣,大部分處于群山之中,倒是也有些山民居住。山民靠山吃山,一月僅下山一兩次,將打獵所得的珍稀獸肉、獸皮換些糧食米酒。

小七尋找客棧途中,天色逐漸轉亮,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有許多獵戶身披獸皮,擺著獸皮售賣。

小七看到一位老伯,面容枯槁,身體瘦弱,膚黑如碳,衣不蔽體。她瞬間就想起了那個夢,和夢中挑西瓜的老伯。小七心中一緊,上前問道:“老伯,您所售為何獸獸皮啊?”

老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擺了擺手,大聲說道:“我......我聽不見!”

小七見他臉上有好幾處疤,她指著地上的獸皮,一字一頓地說,以便老伯能看到自己的口型:“這,是,什,么,皮?”

老伯賣東西久了大概也都知道客人都問些什么問題,便大聲說道:“這...這...熊...熊熊。”

小七仍欲問些問題,但見老伯表達實在吃力,便要作罷。

這時邊上同樣在售賣獸皮的一位年輕獵戶開口說道:“你問啥他也說不明白。他賣的是熊皮。去年他打獵之時,被黑熊一巴掌拍聾了,臉上、身上全是疤。他拼死搏斗,留住了性命,但耳朵卻再也聽不到了。他賣這個熊皮二兩銀子一張。我這賣的多為狼皮。熊皮您要收我也有,得回家去取。家里還有些熊肉和鹿肉、鹿皮。熊肉二十錢一斤,鹿肉十錢一斤。熊皮一兩銀子一張,鹿皮五百文一張。我這比他那便宜,客官不妨由我這買吧。”

聞聽此言,小七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對著邊上的獵戶問道:“你等就以此度日么?收成如何?買賣可好做?”

邊上那人見小七衣著不凡,又有此一問,以為是上面來人探訪民情了,頓時來了精神,本欲走到小七身邊卻被浩之攔下,浩之沖著那獵戶沒好氣地說道:“你就站在那里說便可。”

那獵戶點頭哈腰,態度卑微懇切,連聲說道:“是是是。哎呦這位客官您是不知道啊,咱們這些山民,可難了。別看這百八十里都是山,可這南城本就沒幾個人,打獵的人一開始少便還好,近些年其他買賣不好做,打獵的人便多了起來。這山上的豺狼虎豹,都快給打絕了。打絕了也沒用啊,賣不上價去。這里家家戶戶懂得打獵,費了老勁兒去打,許多人在山上沒了命啊。可即便收成好也賣不出錢,沒人買就只能將這些獸皮、獸肉低價出售給酒家、客棧。哎!我這都一個月沒開張了,客官不如今日買了這張狼皮走吧。您瞧瞧,我這是雪狼的狼皮。您摸摸,油光水滑的。”

小七用手撫摸著狼皮,仿佛能見到這匹狼生前在山間馳騁的場景。小七不盡感嘆,此處景象雖如幻幽,但卻并非百獸禽鳥可以棲息之所了。

小七又問道:“那你等何不尋得其他謀生之法。朝廷每年都舉行科考考試,何不嘗試一二?”

獵戶見小七并無要買狼皮的意思,臉上頓顯不快,他將狼皮丟回原位,不屑一顧地說道:“那科舉考試不就是個形式嗎?我等賤民,哪配湊那個熱鬧?”

小七對獵戶的態度感到些許生氣:“你又何出此言?朝廷開科考試,為的便是選拔人才,怎的只是形式了?你若有才,又怎會不配?”

獵戶聞聽此言,頓時怒氣沖沖,對著小七便開始一通冷嘲熱諷:“呦,客官還真是正義凜然呢!你去問問,這南城的知府,這四縣的知縣,哪個是科考考上的?世人皆知,知府之父是知州梁啟賢大人。這四縣的知縣,皆為梁啟賢的門生。這不阿貓阿狗都知曉的事么。我等賤民,莫說科舉考試,連年苛捐雜稅,我等所賺錢財,上了稅之后便剩不了幾個子。你看我這身衣服,你看他這身衣服。”邊說邊指著邊上耳聾的老伯,繼續說道:“你說我倆這衣服穿了多少年了?這能稱之為衣服嗎?您再看看您身上的衣服。莫說科舉考試,我等連飯都快吃不起了!你說這些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買東西就快點走!”

小七被他說的羞紅了臉,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人在高位,往往會失去與最底層最勞苦黎民百姓的共情之能。她感到自己此時大有“何不食肉糜”的荒唐。小七語氣弱了下來,又與獵戶道:“此處百姓大多以此為生么?”

獵戶翻了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到也不全是,有些關系背景的,便去官府中當差。有點閑錢的,便開店經商做生意。南城雖不大,人口也稀少,但生活必備之物總要有的,人們也只認那些老字號。甭管什么店,開一家便足矣。兩家以上者,說黃也就月余之事。還有些果農,種些應季水果,挑擔至遠處些的城鎮去賣,便能賣到好一些的價錢。再有就是搞運輸的。畢竟咱這是邊境之城,兩國往來的百姓多了,總需些車馬轎之類。再加批量運輸些瓜果蔬菜、禽肉蛋奶之類,大抵如此。個人有個人的營生,能活得下去便罷了。這里的人,沒有動過做官那番念頭,也沒那番可能。幾年前,茂山縣有李姓之人,其父為桃農,這人從小便立志做官,自朝廷停戰開科考試以來,年年考,年年敗。后致傾家蕩產、妻離子散。與他同窗的張員外家兒子,張德財,眼歪嘴斜,學了十年僅識得幾個字,未曾科考便做了這茂山縣縣太爺,上哪說理去?咱不費那心思,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落得個得不償失、留恨余生的下場。”

小七還想說些什么,但此時獵戶所說之事,讓她聯想到一個熟悉之人的性命,那人便是迎春。

這世間,‘迎春’們太多了。是啊,科考失敗這代價太大,迎春承受不起,百姓們亦承受不起。

她本一心為民,奈何民生多艱。

她不愿此地生靈涂炭,奈何百姓自顧不暇。

她想張開口勸獵戶莫要再殺狼殺熊,想開口勸耳聾老伯做些安全之事,張了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輕輕撫摸著這雪白的雪狼皮,天生異能令她感知到,雪狼生前,見自己全族被獵殺之時的痛苦與絕望。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放下狼皮,轉身離開。她無法買下這條狼皮。若她買了,獵戶便會又再去獵殺新的狼。她知獵戶之難,憐群狼之哀,嘆眾生之悲!

小七收拾情緒,與浩之二人一路打聽。來到位于知山縣的,這南城唯一一處客棧處下榻。他們用早點的攤位,便位于這人口最為稠密的知山縣,投宿的客棧也在此縣。是以客棧取名也十分簡潔直接:知山客棧。

小七與浩之二人一進店,店小二便笑臉相迎。將二人引到大堂之中后,便趕忙出門吩咐馬廝將二人馬匹帶到后院喂食、洗護。

掌柜的見小七二人身著不俗,趕忙由柜臺中走出來,討好道:“二位客官定是遠道而來,請問是打尖還是住店?”

小七道:“不忙,我等且先打個尖吧。”

掌柜的忙招呼道:“二樓有尚好的雅間,讓小二帶您二位去瞧瞧?”

說罷便招呼店小二招呼著二人前往客棧二樓。

客棧的木制樓體踩上去咯吱作響,想必是有年頭了。店小二領著小七與浩之來到了走廊深處的兩間房。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間陳設簡譜,但卻也十分雅致的房間。

見小七頗為滿意,店小二忙不迭地推薦道:“不滿客官說,這南城地處偏遠,方圓百里也就咱這一家客棧了。此處居住的多為本地人,是以雅間一般少有人住,基本上都是些來此處辦事的官府中人才有資力居住雅間。這兩間房尤為雅致,您推窗就能見到南面的遠山,意境甚好”。

小七走到窗欞邊,推開窗戶,果真見遠處群山環繞,意境悠遠。

小七將包袱卸下,又對店小二吩咐道:“煩請小二將我這位兄弟也安置一番吧。”

店小二忙不迭的點頭哈腰:“那是自然,這位客官,請隨我來。”

說罷便將浩之引到小七隔壁的房間,此處房間與小七房間陳設別無二致,只是推開窗的視野不及方才那間開闊。浩之不由心想,這店家果真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他與小七,誰為首,誰為尾。不管多山高皇帝遠的地方,見人下菜永不缺席。

他才不在乎這些,放下包袱便來到小七房間叫上小七一同下樓吃些東西。小七驚到:“咱們用過早飯沒過多久啊,你這就又餓啦?”

浩之道:“方才吃那早飯時,聽聞你尋的那人已死,心里一緊,那不是沒吃完嘛,現下便又餓了。我聽聞此處的山珍野味甚是有名,現下也近午時了,不如。。”

小七被浩之的憨直逗得咯咯笑:“好好好,你饞特產便說饞特產,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以后等你修成了,便不會如此嘴饞了。”

浩之小嘴一撇,“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修煉個奶奶,老子再也不去受那罪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快快走吧!”說著浩之便拉著小七下了樓。

樓下掌柜的早已等候在桌旁,滿臉堆笑道:“二位客官想必已饑腸轆轆,小店也有本地特色食物提供,二位不妨一觀。”說罷便將菜單遞與浩之。浩之流利地接過菜單看了起來,邊看邊問:“這八寶熊掌是哪八寶?”

店家道:“咱們知山縣有山有水,是以珍饈美味極多。這八寶熊掌便是取不滿一歲的新鮮幼熊熊掌,輔以溪中鱸魚魚腹最嫩處的肉,再加遠海打撈而來的鮑魚,山間深處晨起含露的猴頭菇、新鮮野松露等五種菌菇,外加剛滿三月的走地雞,另加新鮮蔬菜若干,這八寶為擬詞,實為多,除熊掌外,其余輔菜也不同凡響呢。整道菜,鮮滑汁厚,質嫩不柴,勁道彈牙,美不勝收。最為突出的便是個鮮和嫩,乃本地特色菜,客官來南城,不可不食八寶熊掌啊!”

小七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她放下菜單,問道:“敢問此菜要價幾何?“

掌柜的滿臉堆笑道“這。。嘿嘿,小人觀客官儀表堂堂,想必非候即相,非富即貴。豈會在意這點小錢。”

小七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因你這菜用料著實多,我只是好奇問問,你但說無妨。”

掌柜笑的一臉諂媚:“歐呦,好說好說。您也知道,這菜輔料便用料扎實、昂貴,更恍說這熊掌了。小店也是花了大價錢,費了好一番心思所得,更是需費好些心思在烹飪之上。是以。。是以要價不凡。”

小七有些惱怒,不耐煩道:“你且直言便罷!”

掌柜的嚇了一跳,趕忙道:“八寶熊掌,定價一千兩白銀也!”

小七聞言大驚,拍桌而起,怒而喝道:“你這奸商!我兄弟二人已在城中閑逛半日,觀此處民生艱難,農戶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你殺盡良禽益獸,只為賣此高價!一兩白銀可兌一千文錢。獵戶所賣熊肉不過二十文一斤,一張熊皮不過一兩白銀。你竟將一只熊掌賣至千兩白銀,不是奸商是什么!黎民百姓苦不堪言,你卻喪盡天良,做下這些個沒人性的孬事!我今便替天行道,為民伸冤!”說罷便拔出身后寶劍,說時遲那時快,寶劍沖著這掌柜的便去了!

“壯士饒命!劍下留人!小人該死!可。。。可小人亦是無可奈何啊!”那掌柜的跪倒在地,已然是尿了一褲子。

小七按捺住滔天的怒火問道:“你說,你有何無辜?”

掌柜的涕淚橫流,上氣不接下氣道:“小人要這些錢亦是無奈啊!這方圓百里就小人這一家客棧,是以官府往來,商戶走動,大都于此處居住。有些官老爺,需上下打點又不好明示的,便于店中住宿、點菜,這知山縣還有一處古玩城亦在小人名下。這些官老爺所交付之錢財,又通過小人的古玩城,盡數交予,交予官老爺所托之人。行內話叫,叫浣幣。”

小七又道:“我等又未托你盡人事,你怎也要如此價碼?”

掌柜的又聲淚俱下道:“壯士有所不知,比方說一位官老爺點菜花了兩千兩銀子,次日另一位官老爺到古玩城,要賣家中一件藏品,要價兩千五百兩,這小人不也得給嘛!生意是生意,孝敬歸孝敬啊。是以店內流水巨大,若非如此定價,小人斷斷無法于這知山縣立足啊!”

小七怒火中燒,此處山高水遠,景色幽美。未料到竟形成如此一番貪污腐敗、民不聊生之景。這豈是殺他一個客棧掌柜可以解決的?

小七收了寶劍,重新坐下,淡淡道:”你起來吧。”

小七又拿起菜單看了起來:八寶熊掌、黃唇鹿茸、掛油蟹王、八珍烤鴨、雪蛤刀魚、冬蟲夏草等等。她淡淡問道:“這些菜,最低者定價多少?”

掌柜的此時目光流轉,一旁的小二收到掌柜的遞過來的眼色后,趕忙由柜臺另外一份菜單遞交給小七,掌柜的又賠笑道:“咱家亦有些家常菜色,這些均不過幾十文,即便是當地,當地老百姓也是吃得起的。”

小七觀之,此菜單盡是一些涼拌菠菜、蒸蛋、蒸肉之類的尋常菜色。這掌柜的果然是見人下菜碟,遇到衣著尋常之人便拿出此單,遇到達官顯貴便拿出另一單,真是無奸不商!

小七又問道:“你便說說,那份菜單價最低者,定價多少?”

掌柜見推脫不過,支支吾吾道:“價最低者,也需紋銀百兩。”

小七心中似燒了一把火,又似吞了一大顆牛糞,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發也發不來,氣的她只得端起桌上杯盞,將杯中茶葉一飲而盡。

浩之亦是怒火中燒,若非他看小七一直努力克制,他早就點了這家客棧了。他現下亦沒了吃飯的心情,張口便罵道:“你這缺德喪心的奸佞!你爹娘生你便是為了在這烏煙瘴氣之處偷奸耍滑,茍且偷生么?我兄弟二人有要事在身,否則今日便將你這黑店化為灰燼!死了見了閻羅王,你等欲如何言說陽間之事?閻王爺非叫你下油鍋炸干了算完!”

掌柜的此時已然癱軟在地,小七又問道:“你平日里接觸達官顯貴多了,我想你如此神通,與你打聽一人,你看你知是不知。南城有一對母女,母親姓胡,夫家姓陳,名叫陳星。陳星不在此處居住,多年來,唯有母女二人相依為命。三年前,一場大火,胡娘子被焚而亡,唯余一女。三年前之事如何發生,孤女現在何處,你可知曉?”

掌柜的思索了一番,抹了一把鼻涕,跪正了身姿,一五一十道:“客官是說那件事啊。小人知曉此事原委,且聽我慢慢道來。”

小七本欲要走,誰知這掌柜的似乎是知情人,便令掌柜的起身坐下,展開細說。

“小人這間客棧乃南城老字號,打小人父親起,便在此營生,爾來二十又一年矣。胡姓娘子前來之時,確有一男子相送,懷中抱一嬰孩,不知男女。初來之時,三人便投宿于本棧之中,留宿了好一陣,男人置辦好房屋,這才帶了母女二人而去。這南城很小,有何新面孔,分外扎眼。且小人乃生意人,本就尤為在意城中異動,平時更是常常駐立在店門口瞭望,是以對此一家人尤為關注。這家男主人便叫陳星,怪的是陳星沒幾日便走了,這些年小人見陳星回來不超三次。從小人店面望去,可一眼望見這南城的城門,不怕客官笑話,小人經商多年,自認各色面孔,過目不忘,且分毫必糾。陳星此人非將即兵,生的器宇軒昂,魁梧挺拔,可謂儀表非凡,他若由城門處入城,小人絕不會錯過。”

小七自然知曉為何星兒多年回家一次,他助自己行兵打仗、料理府務,的確無暇分身。且多回來一次便多一分危險,近些年小七樹敵不少,為防暗害,的確不應被對手輕易發現軟肋。

小七見掌柜的說了這許多話,便給他倒了一盞茶,道:“你繼續說。”

掌柜的端起茶碗一飲而盡,繼而說道:“謝客官。那小人便繼續說了。此一家三口居住在人口最少地南部茂山縣,也是南城最南端之縣。再往南走,便是旬良兩國的邊界線了。良國數次騷擾,也都是由茂山縣起。茂山縣山巒疊嶂,山勢險峻,山間瘴氣縈繞,是以百姓們均不愿居于此縣。久而久之,茂山縣便僅有幾戶居民居住了。房屋大多破敗不堪,城中流浪漢們白日里于知山縣乞討,入夜便至茂山縣破屋中就寢。陳星一家,便是居住在茂山縣最南端半山腰的一處房屋內。”

掌柜的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繼續道:“說來也怪,南城乃南境之城,氣候濕潤,山火甚少發生。可三年前,茂山縣南處的山上,起了一場大火,陳星母女居住之所一夜之間化為灰燼。次日茂山縣知縣帶人去查看之時,見胡姓夫人那尸體已被燒成焦炭。但其女陳可卻不見蹤影。”

浩之在一旁聽得著急,問道:“那后來陳可找到沒?”

掌柜的嘆息一聲道:“哎!沒有找到!縣太爺稟了知府,做意外草草結案,其女陳可便做失蹤處理。”

小七又問道:“胡娘子可曾下葬?墓地所在何處?”

掌柜的道:“這小人便不知了。”

小七低頭沉思一會兒,拉著浩之奪門而去。

小七與浩之直接來到了茂山縣縣衙,明示令牌,請見知縣。茂山縣知縣便是獵戶口中那位眼歪口斜、大字只識幾個的張員外之子,張得財。

張得財雖讀書不行,但人情倒通,見到小七與浩之很是熱情,直接命下人擺開宴席款待。

小七謝絕了張得財的美意,直言道:“小七此次前來南城,乃為求得陳星一家死亡真相。往事如何,我不予追究,現請知縣告知胡夫人之墓,以及是否知曉其女陳可行蹤。”

張得財滿面堆笑道:“陳星夫人之墓便在其居所旁,南部之山已成焦土,將軍一看便知。只是這陳可,案發之時便已消失地無影無蹤,想必是被大火嚇壞了,不知跑去何處迷了路。人海茫茫,下官實在是無從查起啊。此乃陳年舊案,這家人一向不與周圍人往來,社會關系極為簡單,想必就是山火引發的意外罷了。哦對了,將軍舟車勞頓,不知現居何處啊?下官也該盡一下地主之誼啊!”

小七冷著臉道:“大可不必,我等二人就此告辭!勿送!”說罷便轉身離去。

張得財忙追出府衙,便跑便喊道:“將軍若到南山去,下官派人跟隨可好?”小七與浩之頭也沒回,大步流星走開了。

出了茂山縣衙門,小七便一拉起浩之,將寶劍擲于地上,二人踩上寶劍便開始御劍飛行。

南山位于茂山縣最南端,小七與浩之在空中飛著,只一眼便瞅見了南山半山腰一處焦黑之土。小七與浩之便乘劍而下,降落于焦土之旁的空地上。

想必眼前被燒黑之所便是胡娘子與陳可的家了。小七走近觀察,房屋被燒的僅余斷壁殘垣,房梁也已倒塌。三年過去,房屋外圍已長出綠草,但屋內受損嚴重之處,卻仍是焦黑一片。

浩之圍著房屋繞了一圈,口中喃喃道:“怪矣怪矣!房屋遺址為焦土,可周圍草木卻是豐茂。若為山火,為何房屋處焦黑痕跡最為明顯,還有這僅緊挨著房屋周圍的草木皆被焚,遠處草木皆無焚燒痕跡呢。好似這山火只燒胡娘子一家一樣。”

小七走到房屋內,蹲于地上,用手捏起焦黑的泥土,輕輕一撮:“浩之兄眼明心亮,小七亦頭腦清醒,這火起的甚為蹊蹺,并非天災,定是人為!”

小七與浩之想起方才知縣張得財的話,便在房屋周圍找了起來。找了許久亦未尋到胡娘子之墓。小七又御劍飛行上天,在南山上空不斷盤旋,饒是如此,仍未發現胡娘子之墓。

足足找了一個時辰,小七與浩之在空中、地上找遍了南山,均未有發現。

浩之氣的直跺腳:“奶奶的!莫非這張得財騙咱!”

小七恍然大悟:“浩之兄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若三年前有人故意縱火燒死胡娘子,又怎會任由旁人輕易發掘胡娘子尸身?若張得財有意隱瞞,他也必定也牽扯其中!不好,怕這幫宵小已然狗急跳墻,毀尸滅跡了!”說罷便又拉起浩之,御劍而去。

小七與浩之直接降落于茂山縣衙門內堂口,浩之進去一把揪住張得財道:“好你個孬猻!竟敢說謊騙爺爺們,看本爺爺今日不打的你滿地找牙!”

說罷便一通老拳直往張得財身上招呼,打的他是滿口鮮血,鼻青臉腫。張得財平日養尊處優慣了,哪受得了浩之這樣打,沒多會便打的他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浩之揪著張得財的脖領子道:“說!胡娘子尸身在何處?陳可在何處?不說我今日便打死你!”

張得財趕忙跪地求饒,腫著一雙核桃眼,也顧不得口中鮮血,一邊說話,鮮血一邊往外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我想起來了,那胡娘子的尸身不是葬于南山,乃是葬于西部奉山縣的西山之中。這。。這下官恐將軍您怪罪下官辦事不力,下官方才已派了人前去,將胡娘子的尸身。。”

小七怒從膽邊生,揪住張得財的脖領子便大耳刮子左右開弓:“說!你將胡娘子尸身怎了!”

張得財哇地一口鮮血吐出來,血中還有兩顆牙。他雙手作揖,求爺爺告奶奶道:“將軍饒命,下官命人將胡娘子尸身起出來,抬下山,丟。。丟入塹河之中了。。這衙役已經走了一個時辰了,應該已然。。”

塹河便是旬國的護城之水,由旬國東邊境一路蜿蜒向南,流過南城、邊城。邊城便是小七與幾位兄弟相識之處。塹河之戰便是小七與旬易帝相識之戰。塹河又寬又長,若將尸身擲于其中,再想打撈上來無異于大海撈針。

浩之氣的要錘死張得財,被小七攔住:“兄弟,正事要緊!”

說罷便拉起浩之,掐了個決,召喚來一只大鵬鳥!小七與浩之附身鳥背之上,小七拍了拍大鵬鳥道:“小雞,事出緊急,速速帶我二人至豐山縣西山處!要尋得幾名搬運尸體的衙役,靠你了!”說罷大鵬鳥高呼一聲,振翅高飛,直插云霄!

路上浩之扒著大鵬鳥的羽毛看了又看,忍了又忍,實在憋不住問道:“這靈物是何動物?俺看它不像雞啊。”

小七看著浩之一臉認真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浩之兄好生可愛,這只鳥乃大鵬鳥,是小七從幻幽召喚而來。我給它取名為小雞,因它自小便由我撫養長大,我剛見到它時,它便如同一只小雞。誰知它竟能長這么大!”

浩之拍了拍小雞的背,哈哈大笑道:“哈哈,真是好靈物!何時我也能養一只便好了,我要架著它游便大江南北!”

小七哼了一聲:“哼哼,那你便回去幻幽清修吧!只要修成,我便送你一只靈獸如何!”

浩之聞言瞬間垮起一張臉:“罷了罷了,你不想送便罷了!”

“哈哈哈,你呀!”二人說笑間,西山便到了。大鵬鳥果然甚有靈性,它盤旋于西山之上,高聲鳴叫提醒小七注意。小七定睛往地上一看,竟看到兩名衙役正抬著一具擔架下山。小七拍了兩下大鵬鳥,大鵬鳥呼嘯著沖著兩名衙役而去,用翅膀帶風,將衙役吹了個人仰馬翻,隨后便降落在衙役身邊。

小七與浩之由鳥背上翻身而下,掏出令牌沖著兩名衙役亮明身份:“我乃當朝大將軍,皇上封我為欽差大臣,赴南城調查胡娘子被焚一案。你等是何人,為何在此,所抬為何物!說實話便可活命,如果不然,我可有先斬后奏之權!”

兩個衙役哪見過這陣仗,本來一個大鳥從天而降就夠嚇人的。誰知道從鳥背上還走下來倆大活人,其中一個還是大將軍。別說是大將軍了,就說是天神下凡他們都信。

兩個衙役已經開始跪地作揖,口中不住地念叨:“將軍爺爺,饒小人狗命,小人等也是奉命行事。當差的哪顧得上差事好壞,只管做事便是,不關小人之事啊。”

浩之見二人似乎嚇傻了,只顧求饒,根本聽不進小七在問啥。浩之上前‘啪!啪!’兩聲,給了二人一人一個響亮的耳刮子,兩人這才冷靜下來。

其中一人道:“小人乃茂山縣白班的領班李德柱,他是白班衙役張全。約么一個時辰前,小人二人奉縣太爺之命,將葬于西山的尸體起出來。這尸體為何人,為何起出來,小人等一概不知。我等均是三年前才入衙門當差,將軍口中胡娘子被焚一案,小人等概不知曉啊。”

小七疑惑道:“胡娘子被焚一案,亦是三年前,怎的彼時你等卻不在?縣衙內可有對此案知情之人?”

這時一旁的張全小心翼翼地張了口:“大人,小人早他三個月入衙,對此案有所耳聞。但也僅是聽說知州大人當初曾親自過問此案。案件結束后,茂山縣上上下下的衙役都換了一遍。那些換下來的人,據說是調到其他城去當差了。知縣老爺發話,說誰要再提及此案,便直接丟官發配,是以整個南城對此案均諱莫如深。小人等亦不敢多言。”

小七見此二人不似撒謊,他們也不敢撒謊,便揮了揮手道:“你二人且下山去,這尸身便交予本官。若知縣查問起來,你二人可知如何回答?”

李德柱忙不迭地說:“知道,知道,小人便說已將尸身投入決河之中便罷。小人等就此起誓,只要將軍大人饒我等性命,此事我兄弟二人定打死不與第三人吐露半字。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這時邊上的張全亦忙不迭地口頭,口中不住地回道:“是,是,是!”

小七便放了二人離開。隨機將擔架之上,用布袋子包裹的尸身拉開半截,露出頭部。只見此尸身已焦黑如碳,應是胡娘子之尸無疑。小七與浩之二人小心翼翼地將尸身由裹尸袋中完全剝出。只見尸體呈斗拳狀,這是燒焦之人必呈之狀。小七此時并未攜帶驗尸工具,無法發現更多端倪,便與浩之二人又重新包好尸身,將其搬運至大鵬鳥之上,輕呼大鵬鳥起飛。大鵬鳥似乎懂得人性,此時起飛動作甚為輕柔,恐背上尸身顛簸受損。

很快天色便暗了下來,小七差大鵬鳥飛至豐山縣驗尸房。大鵬鳥仿若有靈,動可驚天動地,靜可輕若鴻毛。趁著夜色,下落之處竟無人發覺。小七與浩之將尸體搬運下來后,便叫大鵬鳥隱入樹林等待。她已用法術令看管驗尸房的衙役睡去,悄悄將尸身搬至驗尸房后,便開始了驗尸。

小七剖開胡娘子的胸腔,雖然已過三年,尸身已然燒焦,但也正得益于此,尸體水分被大量蒸發,內臟竟呈脫水狀,并未全然碳化。且尸體被焚燒后便立即下葬,隔絕空氣,尸身內部呈干尸狀,很多證據得以保留。

按比例推斷,尸體的肺部與胃部均比尋常人大上許多,且肉眼還可見許多腫塊,可推測死前肺部充血腫脹。這并不符合燒死之人特征,倒是很符合淹死之人特征!死者死前大量嗆水,導致肺部充血、腫脹,胃部也是由于灌入大量水而膨大。

小七將死者胃部剖開,里面有一些干癟黢黑的細線。小七小心翼翼將這些細線拾起,觀察半晌。浩之直干嘔,在一旁問道:“可。。可有何發現。。嘔!”

小七用鑷子夾著那些細絲問道:“浩之,你我征戰沙場數十年,可曾識得此物?”

浩之擺擺手,說不出話。他哪有心思仔細看啊,吐都吐不過來。

小七笑笑說:“真是天助我也,這胡娘子定是淹死的。這胃內細絲,分明是塹河中獨有水草——血心蘭!”

浩之震驚道:“怎的你連這都知曉?”

小七又從頭到腳檢查了尸身,確定無其他外傷后道:“哈哈,我這七百多年的老妖精也不是白活的!時間久了自然便對各地風土人情、地貌特點了然于胸。你若是羨慕,便老老實實去修行!”

浩之聞言更哇哇吐起來:“你!你!你!莫要再說了,我更惡心了!”

雖尸身因碳化無法縫合,但小七還是將不同器官復原,將尸身碳化表面盡量縫在一起。她此時無比篤定,胡娘子之死定為人為,可又是何人為之呢?陳可又身在何處?

玉魚兒123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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