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驚慌失措的從407退出來。
發現前方的路,居然被一面新出現的墻堵死了。
不得已,只能掉頭朝來時方向跑。
沒跑多遠,就看到前方幽暗處,一個兩三米高的塔狀的東西,在不停的蠕動前行。
竟是之前那些血色蛆蟲,在失去目標后集結在一起,堆疊成巨大的形體。
“好惡心,這什么邪門的玩意啊……”
陶緣忍不住吐槽,一扭頭,又看到后面那些鬼手,扭成麻花樣的追上來。
前有豺狼后有虎,這是篤定了要玩死他們。
胡三江急得大喊:
“愣著干嘛?結手印啊!”
懵逼的眾人如夢方醒,陳卓拿出雷電符,三人一起祭出金光決。
轟——
噗呲呲……
血雨四濺,四周的墻面頓時涂滿放射狀的,星星點點的血花。
眾人身上也未幸免于難,均是一頭一臉的腥污。
李玫驚魂未定,她淚眼巴巴的抓住胡三江的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胡……先生,我女兒會在哪里呢?求求你,一定要幫我找到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胡三江無奈嘆了一口氣,周林生也上來雙手握住他的手,一臉悔色:
“剛才是我出言不遜,希望您不要計較。我女兒……拜托您了!”
“那些蟲子……又變多了,要過來了!”
陶緣指著不遠的暗處,焦急的看著胡三江。與此同時,另一方向的鬼手,也慢慢長出幾只新的,開始蠢蠢欲動。
如果不是要找到那個小女孩,他們本可以大開殺戒。
胡三江將桃木劍插進地板,注入靈力,決心利用天雷震蕩,破壞空間結構,或是逼得空間主人現身。
一波一波雷電四散,引入墻體,眾人感覺到空間明顯顫栗了一下。
那些集結的蛆蟲和鬼手,被天雷震蕩刺激,瘋狂的扭動著向他們圍過來。
眾人緊握雙手,屏息以待。
叮——
是電梯到達的提示音。
“師父,電梯到了!”
陳卓興奮大喊,一把撈起師父,就往電梯門口拖。
胡三江在電梯口攔住眾人:
“小心是陷阱!”
“哎呀,先離開這里再說!”
陳卓不由分說,一把將師父推了進去。
惡心的蛆蟲和揮舞的鬼手終于被隔絕在電梯門外。
眼不見為凈。
眾人靠著電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電梯在運行著,可是并沒有人按過樓層按鈕。
陶緣想起這點,猛地睜開眼,對著樓層號碼一通噼啪亂按。
按鈕根本不起作用,樓層的數字一直閃爍著88,也就是亂碼。
幾個人剛放低的心,又提了起來。
陶緣退到最里面,雙手默默舉到胸前。
如果等下電梯打開,出現怪物,她就立刻結印。
三次金光決的機會,她已經用掉了兩次,還剩最后一次……
如果到時候還沒有找到周梓君,也沒有從這里出去的辦法,她勢必會成為一個累贅。
陶緣縮緊身子,腦海中忽的閃過一個念頭:那個黑袍人教她的靈力使用方法,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差點驚呼出聲。
一個淡淡的金色的“退”字,在掌心浮現。
……
叮——
電梯終于停下,門打開了。
門外仍舊是醫院內部的場景,不同的是,這一層的空間充滿了灰白的霧氣。
“大家盡量聚在一起,不要走散。”
胡三江提醒著,再次走到隊伍的前面。
路過同樣布置的護士臺,又來到丁字型的走廊。
向左,還是向右?
“那邊好像有燈光!”
周林生指著右側,灰蒙蒙的霧氣中,隱約可見一團淡淡的紅色的光。
眾人循著那處走去,來到一扇手術室門前,上面寫著三個字,婦產科。
紅色光就是那個門牌發出來的。
“怎么會到這種鬼地方來了?”
周林生不由得皺起眉。
一旁的李玫聞言看了他一眼,心里生出些不好的預感。
嘎拉拉的一陣響動,手術室的門竟然自動向一側滑開,顯然是邀請他們進入。
“裝神弄鬼……”
胡三江嘟囔了一句,握緊手中的桃木劍,大步跨進。
里面仍舊是霧蒙蒙的一片,所有的東西只要隔空五米遠,就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保險起見,眾人先是貼著墻走了一圈,才慢慢圍向中心。
手術室當中是一張產床。
床的一旁依次擺放著心電監護儀,麻醉機,負壓吸引裝置,器械臺等……
器械臺上,那些造型奇特的專業器械,令人倍感不適。
對于那些專業手術器械,好奇心旺盛的陶緣平時還是有所了解。
她感到奇怪,如果要出現手術相關的景象,難道不應該是心臟手術嗎?
陶緣不由自主的去看李玫和周林生的反應。
李玫的臉黑得要滴出水來,周林生則不自覺的反復推舉著鼻梁上的眼鏡,仿佛那玩意有千斤重。
頭頂的無影燈昏昏暗暗,忽然毫無征兆的閃了一下。
周林生一個激靈,不自覺后退了幾步。
咔噠——
一聲清脆的響聲從地面傳來。
他俯下身,從霧蒙蒙的地面撿起個長方形的玩意兒。
那是一個藍色的醫院用文件夾,上面夾著幾張印滿字的A4紙。
眾人好奇地圍上來,想要看看是什么。
A4紙上第一排打印著:人工流產手術知情同意書。
下面的內容依次是患者信息,手術具體內容,風險告知……
最后確認簽字欄的名字,赫然寫著幾個秀麗的字體:
莫晶晶。
周林生怪叫一聲,將文件夾扔了出去。
陳卓師徒一頭霧水。
陶緣作為一個合格的吃瓜人,真是吃到撐死,她不敢想象,如果她寢室那幾位美女猹在這里,此刻內心將是多么歡騰。
“哼哼……哈哈哈哈……”
李玫突然笑出來,她聲音里的寒氣讓這間霧氣濃重的手術室變得更加冷冽。
“恭喜啊,恭喜你又當爸爸了……”
“不是,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李玫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一邊求復合,一邊和別的女人搞出人命,這個男人還能狡辯說自己不知道?
真惡心。
“我跟她分手的時候,她是提了一下孩子的事情。但我以為她只是編個借口要挾我,她后續拿掉這個孩子我也不知道。”
因為莫晶晶后面沒有繼續和他糾纏,他更確定自己猜的沒錯。沒想到那個女人這么狠,自己一個人跑去做了手術。
陳卓挪到陶緣身邊和她咬耳朵:
“這是你們學校老師?”
“是不是很奇葩。”
陳卓癟嘴點了點頭,表示十分鄙夷。
幾瓣干枯的玫瑰花瓣漂浮到兩人面前,陳卓嚇了一跳,拉著陶緣后退:
“這玩意怎么會在這?”
花瓣是從陶緣衣服口袋里飄出來的,她雙手伸進衣兜,又掏出來一些:
“奇怪,我剛才明明把花放在柜子上了,它們什么時候鉆進我的口袋里來的?”
胡三江和李玫三人聽到異動,朝兩人看過來。
干枯的花瓣飄灑向產床,一接觸到床面,那些花瓣忽然煥發生機,變成一朵朵鮮嫩嬌艷的花朵。
花朵成幾何級數增長,很快堆滿了產床,又從床上蔓延到地上。
手術室被紅色的玫瑰填滿,變成一片猩紅的花瓣海洋。
迷蒙的空氣中,傳來悠悠的女人聲音。
“周林生,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