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破QQ汽車停在鎮醫院大門口的時候,陳向東迎了過來。橋下的村支書看著陳向東的狼狽樣子,不由得發笑。“咋回事?”村支書帶著笑意問。“你還笑!來了多少人?”陳向東問村支書。“加我六個!”村支書回答。“嗯,少是少了點,不過應該也夠了!”陳向東一語方畢,姚三打開后備箱,沖著他喊道:“陳哥,加上這些呢?!”
三把丈長的開山刀明晃晃的!
“我操!”陳向東嚇了一跳,看著姚三審訊似的問:“你不知道私藏管制刀具是違法的嗎?!”
“違不違法我姚三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讓陳哥丟了面子!”他抄起一把開山刀又對身后的兩人說道:“你倆一人拿一把,咱們一起沖!”說罷,帶頭握著明晃晃的刀,向醫院內部沖去。任憑身后的陳向東大聲阻止也無濟于事。
院內還在互毆的兩方人馬,此時都看到姚三他們拎著刀跑過來。不知道來人是哪方的幫手,或者是不是第三方勢力參與。一時間全都驚懼地呆住了,也顧不上打斗了,齊刷刷一起后退,分列兩旁緊張地盯著姚三他們五人。
“停!”姚三暴喝一聲。一行五人全都止住了前進的步伐。
“奶奶的,打誰呀?!忘了問了!”姚三突然發現了這個問題,只知道兩個村子混戰,但自己應該幫誰或者說陳向東在幫誰,他并不知道。
“都別動啊!我去問問,一會回來!”姚三同時命令了三方人馬。文村和琉璃井的村人迫于他們手里明晃晃開山刀的威懾,都不敢再有任何動作。三方人馬就這么僵持著。
姚三又拎著開山刀飛跑至醫院大門口,大聲呼喊詢問著:“陳哥,幫哪個村吶?”陳向東走近他,臉色極其嚴肅地說:“三兒,絕對不能用家伙!性質就變了知道嗎?”“聽哥的,把家伙都收回來!”
姚三嬉皮笑臉,沖著不遠處的支書問道:“老支書,幫誰呀?”姚三一行五人沖進醫院的時候,陳向東已經將此次事件向支書大概描述了一遍。
“幫琉璃井的!”村支書沖著姚三喊!
“好嘞!”姚三話音未落,身形已經飛回了沖突現場。
“那邊是琉璃井的?!”姚三兒對著幾乎呆滯的人群喊問。文村人心里面都有些激動,以為是己方的增援。琉璃井的村人個個都已經紅了眼,此時也不管來人是誰的救兵,大聲應承著。
姚三分清了兩方人馬以后,這才感覺到琉璃井的不可能不輸,他們人少不說,且幾乎個個又瘦又高,哪像文村的,個個短小精悍。琉璃井人“掛彩”的居多,精神也有些萎靡。反觀文村人,雖也有“掛彩”,但個個目露著兇光,看樣子還有力氣再戰!
陳向東再沒有來到沖突現場,由于他經常往返每個村子處理警情,適才文村里已經有人將他認了出來。
姚三一行五人,三人拎著開山刀,氣勢非凡!“哇哇”暴叫著沖進了文村的人群。琉璃井的村人見對方手持利器,是來幫助自己的,也受到鼓舞,一時間精神大振,暴叫著也沖向文村村人。
這時節的文村村人一哄而散。他們沒有勇氣抗衡對死亡的恐懼。這就造成了整個鎮醫院“狗攆雞”的局面。姚三他們舉著開山刀追,文村人慌不擇路地逃,一片喧騰。
文村人被嚇破了膽,哪知姚三的三把開山刀均未開刃!所以他在面對陳向東的告誡時,才會有恃無恐。文村有人被姚三他們追到后嚇得連連求饒,琉璃井的村人不管這些,他們先前吃了虧,此時正好報仇。被姚三威懾求饒的文村人,換來的是一頓暴揍!文村又有三人被抬進了急診,其余的均做鳥獸散。一場村莊之間的戰斗,在橋下村的幫助下,琉璃井村取得了勝利而即宣告結束。
事后,文村的村支書與琉璃井的村支書展開了雙邊談判。起初,雙方爭執激烈,都威脅要回村召集人手,準備再次發生沖突。然而,最終他們平心靜氣地握手言和,并達成了共識:各自負責自己村莊的傷者,其他事宜則互不追究。令人意外的是,盡管沒有村民對陳向東進行舉報,但由于輔警向所長進行了電話匯報,陳向東還是受到了記大過的處分,并被調離了一線執法崗位。
桑落的大伯、三叔和四叔卻是受傷住院。直到一個月后的休息日,桑落回家時才得知這一情況。那時,大伯、三叔和四叔已經康復出院,回到了家中。這一切的起因都與桑落的家庭有關,導致桑落的爺爺怒不可遏,氣得胡須亂顫,對桑落的父親桑家旺進行了嚴厲的斥責。老桑家這次不得不默默地承受自己業障的苦果。
桑落的姥爺,對此事耿耿于懷。拒絕老桑家包括桑落的母親、自己親閨女的探望,且自此以后從未再和老桑家有過任何往來。姻親的關系已經名存實亡。
桑落的母親整日悶悶不樂,因著這件事,她從心底對桑家旺有著極度的怨憤。但自己的枕邊人是個什么德行,自己怎會不清楚?自己自此相當于沒了娘家,怎能不令人無比唏噓。但她對此又無能為力,每個人的心結都團成了疙瘩,無從消解。
桑家旺心里也有著極大的愧疚,但他沒有勇氣表達。若非自己酒后失言相激,王亮峰也不至于醉打桑德銘,以后的一切也許都不會發生。他最終選擇默不作聲,整個人精神更加萎靡,顯得更加木訥。
桑落的父母將養殖的雞全部處理,失去了文村技術和銷路上的支持,他們難以為繼。雞棚的土壁沒過半年就坍圮成廢墟一般,破爛的白色塑料布條飄搖,像一條條隨風搖曳的招魂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