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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刻在命運星辰里的名字

第二章雙生

王敏——我那個喜歡自顧自唱歌的室友——在客廳里匆忙走來走去,拿著鑰匙、鞋子和一副太陽鏡。我坐在沙發上,打開裝著我從家里帶回來的舊東西的鞋盒。這周我回家參加父親的葬禮時順手帶回了這些東西。

“你今天上班嗎?”王敏問。

“沒有,我請喪假到星期一。”

她突然停下來,驚呼道:“星期一?”她嘲笑道,“你真幸運。”

“是啊,王敏,我真是太幸運了。”我當然是諷刺的,但意識到這話其實并不怎么諷刺時,我不禁皺了皺眉。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嘟噥道。一只腳懸空站立,另一只腳穿上鞋時,她抓起了手提包。“我今晚不回來了,要去林成家過夜。”門在她身后砰地關上了。

表面上我們有很多共同點,但除了穿同樣的尺碼、同齡、名字都是兩個字之外,其實我們之間沒有什么讓我們成為真正朋友的東西。不過我對此也沒什么困擾。除了她總是自顧自地大聲唱歌,其他還是可以忍受的。她愛干凈,而且經常不在家。這是室友最重要的兩個品質。

我正掀開一個鞋盒的蓋子時,手機響了。我伸手穿過沙發,拿起手機。當看到來電顯示是我媽媽時,我把臉埋進沙發靠墊里,假裝哭泣。

我把手機放到耳邊。“喂?”沉默了三秒,然后——“喂,小曦。”

我嘆了口氣,重新坐回沙發上。“哎,媽媽。”她竟然打電話給我,我還挺驚訝的。離葬禮才剛過去一天。這比我預料中早了364天。

“你怎么樣?”我問。

她夸張地嘆了口氣。“還好,”她說,“你舅舅和舅媽今天早上回蘇州了。今晚是我第一次一個人過夜,自從……”

“你會沒事的,媽媽。”我盡量讓自己聽起來自信一些。

她沉默了很久,接著說:“小曦,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昨天發生的事你不需要感到尷尬。”

我停頓了一下。我并沒有,甚至一點兒都沒有。

“每個人都有偶爾怯場的時候。知道昨天對你來說有多難,我不應該給你那么大的壓力。我本該讓你舅舅來做這件事的。”

我閉上了眼睛。她又來了。掩蓋她不愿意面對的事實,承擔本不該由她承擔的責任。她當然會讓自己相信我昨天是怯場了,所以我才拒絕發言。她當然會這么想。我差點兒就想告訴她,這根本不是個意外。我并沒有怯場。

但我內心有一部分確實因為我所做的事情感到愧疚——特別是因為這不該在我媽媽面前做的事——所以我就接受她的說法,并順從她的邏輯。

“謝謝你,媽媽。對不起,我怯場了。”

“沒事的,小曦。我得走了,要去保險公司,我們有個關于你爸爸保單的會議。明天打給你,好嗎?”

“好的,”我對她說。“愛你,媽媽。”

我結束通話,把手機扔到沙發上。我打開放在膝上的鞋盒,拿出里面的東西。最上面是一顆小小的空心木質心形飾物。我用手指輕輕劃過它,回憶起那個我收到這顆心的夜晚。記憶逐漸浮現時,我把它放到一旁。懷舊真是件有趣的事。

我把幾封舊信移到一邊。所有這些東西下面,我找到了我希望在這些盒子里發現的東西,同時也是我有些不希望找到的。

我的《林紓日記》。

我用手撫摸著它們。這個盒子里有三本,但我記得總共有八九本。我自從最后一次寫完它們后就再也沒讀過。

我拒絕承認自己小時候寫日記,因為那太老套了。相反,我說服自己這很酷,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并不是日記。我把每篇日記都寫給林紓,因為我從2008年她的節目首播那天開始就看她的節目,當時我還是個小女孩。我每天放學后都會看,堅信如果林紓認識我,她一定會喜歡我。我定期給她寫信,直到我十六歲,但寫的方式就像別人寫日記一樣。當然,我知道林紓最不想看到的東西大概就是一個陌生女孩的日記。不過幸運的是,我從來沒把這些日記寄出去。但我仍然喜歡把所有日記都寫給她,所以一直這樣寫,直到我完全停止了寫作。

我打開另一個鞋盒,發現更多的日記。我翻找了一會兒,拿出我十五歲時的那本。我翻開日記,尋找我第一次見到周宇的那天。在他出現之前,我的生活中沒有什么值得寫的事,但我卻莫名其妙地在他出現前就寫滿了六本日記。

我發誓我再也不會讀這些日記了,但隨著我父親的去世,我最近一直在回想我的童年。也許如果我讀這些日記,我能找到一些原諒他的力量。雖然我也擔心這可能會讓我積攢更多的怨恨。

我躺回沙發上,開始讀了起來。

親愛的林紓,

在告訴你今天發生了什么之前,我有個特別棒的新節目環節的主意。這個環節叫“林紓在家”。

我覺得很多人都想看看你在工作之外的樣子。我總是好奇當沒有攝像機的時候,你在家里是怎樣的。也許制片人可以給你的家人一臺攝像機,有時候他們可以偷偷地拍下你做一些日常的事情,比如看電視、做飯或者打理花園。他們可以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拍你幾分鐘,然后在微博上發個短視頻。

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住在我們后面的那個老奶奶嗎?她在那場大雪的時候去世了?我爸爸說她欠了很多外債,所以她的女兒沒辦法繼承那棟房子。我想她女兒也無所謂,因為那房子早就已經破敗不堪了。對她來說,房子可能更多的是個負擔。

自從那個老奶奶去世后,那棟房子就一直空著,大概已經有兩年了。我知道它一直空著,因為我的臥室窗戶正對著后院,我記得沒有任何人進出過那棟房子。

直到昨晚。

我當時在床上洗撲克牌。其實我不懂怎么打牌。但當我父母吵架時,洗牌有時候會讓我平靜下來,讓給我可以專注一下。那天,外面已經黑了,所以我立刻注意到了那盞燈。燈光不亮,但來自那座老房子。看起來更像是燭光,所以我去了客廳,找到了爸爸的望遠鏡。我想看看那里發生了什么,但我什么也看不到。實在是太黑了。過了一會兒,燈光熄滅了。

今天早上,我在準備上學的時候,看到那房子后面有東西在動。我蹲在臥室的窗戶邊,看見有人從后門偷偷溜出來。是個男孩,他背著一個背包。他四處張望,好像在確保沒有人看見他,然后他從我們家和鄰居家之間走過去,來到公交車站。

我從來沒見過他。我猜這是他第一次坐這趟公交車。他坐在后排,而我坐在中間,所以我沒有跟他說話。但當他在學校下車時,我看見他走進了我們學校。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睡在那座房子里。那里大概沒有電也沒有自來水。我本以為他是接受了某種小男孩之間的勇氣大挑戰,但今天他和我在同一個站下了車。他沿著街走,好像要去別的地方,但我直接跑回房間,透過窗戶觀察。果然,幾分鐘后,我看到他又偷偷溜進了那座空房子里。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我媽媽。我討厭多管閑事,因為這不關我的事。但如果那個人真的無處可去,我覺得我媽媽會知道如何幫助他,因為她在學校工作。

我不知道。我可能會再等幾天,看他是否回家了。他也許只是需要從父母那兒喘口氣,就像我有時候也希望自己能有這樣的機會。

就這些吧。我明天會告訴你發生了什么。

——陳曦

親愛的林紓,

我看你節目的時候會快進你跳舞的部分。我曾經會看你在觀眾中跳舞的開頭,但現在我覺得有點無聊,更想聽你說話。希望這不會讓你生氣。

好吧,我發現那個男孩的身份了,是的,他還在去那兒。這已經過去兩天了,我還是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的名字叫周宇,他是個高年級生,但我就知道這些。我在公交車上問同班同學孫云他是誰,她坐在我旁邊。她翻了個白眼,告訴我他的名字。但接著她說:“我對他沒什么了解,但他身上有股味道。”她皺著鼻子,像是覺得很惡心。我真想大聲告訴她,他也不想這樣,因為他住的地方沒有自來水。但我只是又看了他一眼。我可能盯著他看得有點多,很快他發現了我在看他。

回到家后,我去了后院。我偷偷從抽屜里拿出來爸爸的相機,開始滿院子給花花草草拍照。天氣開始變冷,所以現在我很快就沒什么可以拍的了。

在拍照的時候,我注意到有一些我種的胡蘿卜不見了。看起來就像是被挖了出來。我知道我沒拔過它們,而且我的父母從來不動我的東西。

就在那時,我想到了周宇,覺得很有可能是他干的。我早該想到,如果他沒有地方可以洗澡,那么他很可能也沒有食物可以吃。

我回到家里,從冰箱里拿了兩罐汽水和一袋薯片,把它們放進一個午餐袋里,然后跑到那座廢棄的房子,把它放在門口。我不確定他是否看到我,于是我用力敲了敲門,然后跑回我的房子,直接回到我的房間。當我趕到窗邊看看他是否會出來時,袋子已經不見了。

那時我知道他一直在看著我。現在我有點緊張,因為他知道我知道他住在那里。如果他明天試圖和我說話,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

——陳曦

親愛的林紓,

今天我看了你對那個功夫巨星的采訪。采訪那些頂流明星,你會緊張嗎?我覺得如果是我的話,在那種壓力下我可能都沒辦法正常說話。

哈,我們兩個都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你剛剛采訪了國際巨星,而我正在秘密投喂一個無家可歸的男孩。

今天早上我到公交車站時,周宇已經在那兒了。起初只有我們兩個人,老實說,氣氛有點尷尬。我能看到公交車轉角過來,我希望它能快點開過來。就在它停下的時候,他向我走近了一步,低著頭說:“謝謝。”

公交車的門打開了,他讓我先上車。我沒有說“不客氣”,因為我對自己的反應感到有點震驚。他的聲音讓我感到一陣寒意。

他在去學校的路上并沒有坐在我旁邊,但從學校回來的路上,他是最后一個上車的。車上沒有空位,但我能看出他掃視車上所有人的方式,他并不是在尋找空位。他在找我。

當他的眼睛與我對視時,我迅速低下了頭。我討厭自己在男生面前沒有自信。也許等我滿十六歲的時候,這種情況會稍微有所改善。

他坐在我旁邊,把背包放在腿之間。那時我注意到了孫云說的事。他身上確實有股食物餿掉的味道,但我并沒有因此對他有任何的嫌隙和排斥。他開始時什么也沒說,只是機械地在玩弄他牛仔褲上的一個洞。那個洞不是為了讓牛仔褲看起來時尚而存在的。我能看出這是一個真實的洞,因為他的褲子太舊了。事實上,牛仔褲看起來對他來說有點小,因為他的腳踝都露了出來。他看起來瘦骨嶙峋,眼神深邃而堅定。

“你跟其他人說過我的情況嗎?”他突然低聲問我。他盯著我看了幾秒鐘,像是在考慮是否信任我。我搖了搖頭,“我沒有告訴任何人。”說完我轉身看向窗外。此時我以為他可能會起身去找其他座位,但他沒有。公交車停了幾次,他還坐在我旁邊,讓我感到了一點勇氣,于是我壯起膽,壓低聲音問:“你為什么不和父母住在一起?”

就在那時,他起身了。我以為我惹怒了他,但后來意識到他起身是因為我們到站了。我抓起東西跟著他下了車。他今天并沒有像往常那樣試圖隱藏他的去向。通常,他會走在街上繞過一個街道,以免讓我看到他穿過我家后院。但今天他開始和我一起朝我的院子走去。

當我們走到我通常要轉身回家而他繼續走的時候,我們都停了下來。他用腳踢了踢土,朝我身后的房子看去。

“你父母幾點回家?”

“大約五點,”我說。那時是3:45。

當他講話時,我看著他,他也正好看著我,似乎有些擔心。這是我第一次真正好好打量他。他的頭發有點自然卷,我覺得如果他洗了澡,可能不會看起來那么黑。他的眼睛很明亮,和他身上其他部分不一樣。

他點了點頭,看起來要說些什么,但最終沒有說。他又點了點頭,開始朝那個沒有食物、沒有電和水的房子走去。

林紓,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舉動很不妥。我叫出了他的名字,當他停下轉過身時,我說:“如果你動作快點,你可以在我爸媽回家之前在我家浴室洗個澡。”

我的心跳得很快,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爸媽回家發現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在我們家的衛生間洗澡,我可能會惹上大麻煩。我可能會死。但我就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走回他的房子而什么也不做。

他又低下頭,我能感覺到他此時此刻的尷尬和局促。他沒有點頭。只是跟著我進了我的家,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

在他洗澡的整個過程中,我心里都很慌亂。我不斷地向窗外張望,看看我父母的車有沒有出現,盡管我知道他們回家還需要一個小時。我擔心鄰居可能看見他進來了,但他們跟我不太熟,不會看出什么端倪。

我給了周宇一套換洗衣物,知道他不僅需要在我父母回家時離開家,而且還需要遠離我們的房子。我怕我父親會認出他身上穿的衣服是如此地熟悉。

在查看窗外和看時鐘的間隙,我正把一個舊背包裝滿東西。放了一些不需要冷藏的食物、幾件我父親的T恤、一條可能對他來說大兩碼的牛仔褲,以及一雙襪子。

當他從走廊走出來時,我正好拉上背包的拉鏈。

果然,我是對的。他洗完澡后真的看起來不那么黑了。他整個人看起來比洗澡前更明亮,更棱角分明。我吞了吞口水,低下頭看向背包,因為我對他洗完澡前后的變化感到震驚。我害怕他會看到我臉上顯露出來的思緒。

我看了一眼窗外,把背包遞給了他。“你可以從后門出去,以免被人看到。”

他接過背包,盯著我的臉看了一分鐘。“你叫什么名字?”他一邊把背包扛在肩上,一邊問。

“陳曦。”

他笑了。這是他第一次對我微笑,那一刻我有一個可怕而膚淺的想法。我想知道,擁有如此美好微笑的人,怎么會有如此糟糕的父母。我立刻對自己冒出這樣的想法感到厭惡,因為父母應該愛自己的孩子,無論他們多么可愛或丑陋、多么瘦或胖、多么聰明或愚蠢。但有時你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你只需要訓練自己不再去往那個方向想。

他伸出手說:“我叫周宇。”

“我知道,”我說,沒握他的手。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沒有握他的手。并不是因為我害怕碰他。我的確害怕碰他。但不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比他高人一等。他只是讓我緊張得不知所措。

他把手放下,點了點頭,然后說:“我想我得走了。”

我讓開身子,讓他能繞過我。他指向廚房的方向,默默問那是不是通往后門的路。我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后,沿著走廊走。當他走到后門時,我看到他在看到我的臥室時停了一下。

我突然感到尷尬,因為他看到了我的臥室。沒有人會看到我的臥室,所以我從未覺得有必要把它裝飾地成熟一點。我仍然用著自十二歲以來就一直使用的粉色床單和窗簾。這是我第一次有想把巴啦啦小魔仙的海報撕掉的沖動。周宇似乎并不在乎我房間的裝飾。他直視著我的窗戶——那扇朝向后院的窗戶——然后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在他走出后門之前,他說:“謝謝你沒有貶低我。”然后他就走了。

我當然聽過“貶低”這個詞,但聽一個十幾歲的男孩用這個詞還是覺得很奇怪。更奇怪的是,周宇身上的一切似乎都很矛盾。一個明顯謙遜、有禮貌并使用“貶低”這種詞匯的男孩怎么會無家可歸?一個十幾歲的青少年怎么會變得無家可歸?

我想要搞清楚這一點,林紓。

我一定會弄清楚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你等著瞧吧。

——陳曦

……

我正要打開另一個日記本時,手機響了。我爬到沙發上去接電話,看到是我媽媽,絲毫不感到驚訝。現在我爸爸已經去世,她一個人,總想跟我打電話也是合情合理。

“媽”

“你覺得我搬到江城怎么樣?”她突然問道。

我抓起旁邊的抱枕,把臉埋進里面,壓抑著尖叫。“嗯,哇,”我說。“真的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這只是一個想法。我們明天可以好好商量一下。”

“好的,再見。”

就這樣,我破防了,我想要離開江城。她不能搬到這里。她在這里不認識任何人。她會指望我每天都陪著她。我愛我媽媽,但實話實說,我搬到江城是就為了讓自己遠離原生家庭,開始獨立自由的個人生活,如果她和我在同一個城市,我就會覺得不那么獨立和自由了。

我父親三年前被診斷出癌癥,那時我還在大學。如果顧云舒現在在這里,我會告訴他一個赤裸裸的真相:我在父親生病到無法再對母親施加身體傷害時,感到有些釋然。這完全改變了他們的夫妻關系和狀態,我不再感到有義務留在杭州,確保她過得好。

現在我父親已經去世,我再也不需要擔心我母親,我期待著可以自由翱翔。

但現在她要搬到江城?

感覺就像我的翅膀被剪掉了一樣。

我現在需要一把實木椅子,我要發泄!

我真的很焦慮,如果我母親搬到江城,我根本不知道我該怎么辦。我沒有花園,沒有院子,沒有陽臺,也沒有雜草。

我必須找到別的宣泄途徑。

我決定打掃。把所有裝滿日記和筆記的舊鞋盒放進臥室的衣柜里。然后我整理了整個衣柜。我的首飾、鞋子、衣服……

她不能搬到江城。

春上吹樹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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