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苛刻的“老鄉”
一客戶是“老鄉”
也不知怎么搞的，過完年，來公司的保姆多，客戶也多，我卻沒有接到一個好單。
前兩個單在公司里談的好好的，可是，實際上卻不是那么回事。
這真的要靠運氣，眼睛是看不到的。
至少，我沒有火眼金睛！
幸虧，公司客源不斷，每天都有客戶來公司找保姆。
今天談了好幾個客戶，都不太中意，到下午四點多鐘了，沒幾個客人上門了。我想，我可能要在公司里多待幾天，打持久戰了。
快五點了，工作人員正準備下班了，忽然來了一位穿著很精致的女客戶，大約30多歲，模樣兒很俊俏。
經過了解，這個年輕的客戶居然和我是老鄉，老家和我是一個地區的。她和老公在長沙開公司，因為每天都很忙，所以，必須請一個保姆做飯搞衛生。
楊老師馬上把我叫到客戶的面前：“真巧，你們是老鄉！”
“老鄉你好！”在這里，我第一次碰到客戶是老鄉的，我用家鄉話跟她打招呼。
“老鄉你好，請問你貴姓？”客戶很熱情，對我笑容滿面。
“我小姓李，李子妍。”我也對她笑容滿面。
“我姓劉，你叫我小劉好了。是這樣的，我和老公開了一家公司，我們根本沒有時間打理家務。我們需要請一個阿姨做飯，搞衛生。我有一個兩歲多的孩子，是他的外婆在帶；大的上學了，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做飯搞衛生就行了。”她依然滿面笑容地看著我。
“哦，就是做飯搞衛生，這個還可以。”我連忙笑道。
因為是老鄉，因為我們是一個地區的，所以，感覺特別親切。也沒問她家里有幾口人，房子有多寬？反正不要我帶孩子，我只要做飯搞衛生。
“告訴你，這個阿姨還會寫文章呢！”楊老師很高興地對客戶說。
“好啊！李姐還會寫文章，那你素質很高啊！我的女兒正在上小學五年級，你可以幫我指導她寫文章，到時候過年了，我給你封一個大紅包！”
“謝謝小劉，謝謝老鄉！”感覺這個老鄉很熱情，很大方，是一個很隨和的人。
我什么也沒問，想想去她家里只要做飯搞衛生，應該也不會很辛苦。做完份內的事，至少下午有幾個小時可以寫點文章。
快五點了，楊老師也急著要下班了，所以，我們就匆匆忙忙簽了合同。
客戶是自己開車來的，簽了合同以后，我拿著行李馬上就跟著她上車去她家了……
到了她家里后才發現——
這個單我簽的太急促了，什么都沒了解清楚，就因為她跟我是“老鄉”，就因為她對我很熱情，笑容滿面——就以為她一定是一個特別隨和的人……
而事實上，這個所謂的“老鄉”——卻是我目前接觸過的所有客戶中最苛刻的！
二必須用手洗衣服
卻說，我到了她家里以后，才發現他們家的房子很寬，居然有200多個平方；他們家有九口人，三個孩子，兩個在上小學，一個才兩歲多，是他的外公和外婆在帶；有時候他的家公和家婆也會來他們家里住：再加上他們倆夫妻……
而我們簽的合同上的工資：每個月只有3000元。
我不知道他們家的房子居然有這么寬，而且有這么多人！
更加令我無法接受的是，這個老鄉笑瞇瞇地告訴我：“李姐，我們一家人都是很愛干凈的，我們家是沒有買洗衣機的，所以每天的衣服都必須用手洗……”
“用手洗？這么多人的衣服全部要用手洗嗎？”我驚訝地問道。
在現在這個社會，誰的家里沒有買洗衣機啊？誰家的衣服不是用洗衣機洗呢？
當然，有些淺色的白色的衣服不能和深色的衣服混合洗，還有一些特別高檔的衣服，客戶有時候會要求用手洗——其它一般的衣服，大多是用洗衣機洗的！
加上我，一共有10個人的衣服，全部要用手洗，而且有三個是小孩子，他們的衣服有多臟啊！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們家有這么寬的房子，搞衛生要花多少時間？10個人的衣服全部要用手洗，又要花多少時間？
當初在公司里，我怎么就不問清楚呢？
這么多事，以后我哪里還能夠擠出時間寫文章呢？
來這里的熱情一下子降到了零度！
“李姐，我們家一直都是用手洗衣服，以前都是我媽媽洗，她還要幫我帶小兒子。你專門搞衛生做飯菜，難道還怕用手洗嗎？”
“之前我在別的客戶家里做事都是用洗衣機洗的，很少用手洗！”我實話實說。
“那不行，在我們家必須用手洗衣服，我們的衣服都是高檔的，如果用洗衣機，會洗得亂七八糟的，會變形的，我們家從來都不買洗衣機。”
我沒吭聲，感覺有點難以接受！
“好了，這些事情以后慢慢熟悉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也有點餓了，李姐就先做晚餐吧！”
年輕的老鄉把我領到廚房，簡單地吩咐我晚上該煮多少米，該炒幾個菜，還要格外幫她的小兒子炒一個菜……
我的心沉甸甸的，我太魯莽了，怎么不問清楚就和她簽合同呢？
這么熱情的老鄉，卻是一塊硬骨頭，我啃不動！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就在這里先住一個晚上吧，明天再跟她攤牌，這份工作我肯定干不了。
我本來就是為了寫文章才做保姆的，如果不能寫文章，我又何必做保姆呢？
我沒吭聲，先做晚餐吧……
三必須跪在地上擦地板
心情沉甸甸的，我把晚餐勉勉強強做好了，把飯菜端到桌上，他們一家人剛好滿滿的一桌。
他們家有三個小孩子，吃飯的時候，地上掉了好多飯菜……
吃完了飯，收拾好桌子，我去廚房找掃把，卻沒有找到。
我問老鄉：“小劉，你們家的掃把呢？我怎么沒看到？”
老鄉看著我，笑道：“哦，李姐，我忘記告訴你了，我們家從來不用掃把和拖把的。”
“什么？你們家從來不用掃把和拖把？”我沒聽錯吧？居然有這么樣奇葩的家庭？我也真是醉了！
用手洗衣服，雖然他們家有那么多人，我還是可以理解，用手洗的衣服，確實比用洗衣機洗出來的衣服要好看。洗衣機里的衣服和在一起，肯定會把衣服洗變形的！
可是這么一大家子人，200多個平方的衛生，居然不用掃把和拖把，衛生怎么搞呢？
而且，他們家有三個小孩子，地板很容易弄臟的。
我看著撒了一地的飯菜，問道：“小劉，地上這么多的飯菜，沒有掃把怎么搞？還有，你說你們家從來都沒有買掃把和拖把，那你們家用什么拖地呢？”
“我們家跟別人家是不同的，地上的垃圾，小朋友們吃飯掉到地上的飯菜，都是用手撿。至于拖地，我們家也從來不用拖把的，就用抹布跪在地上擦。”
這一次，我真真倒抽了一口涼氣！做了這么久，做了這么多客戶，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家庭。
這么一大家子人，200多個平方的衛生，家里不買洗衣機，必須用手洗衣服；而且，家里從來不買掃把和拖把，所有的垃圾都必須用手去撿，所有的地板都必須跪在地上用抹布擦……
我的心徹底涼了！別說只有3000塊錢一個月，即使給我3萬塊錢一個月，我也干不了！
我也做了兩年多了，碰到了不同的客戶，可是，卻從來都沒有碰到這么樣奇葩的客戶，我真正開了眼界了！
見我沒吭聲，小劉又振振有詞：“李姐，你這么年輕不會干不了吧？我們家以前全部都是我媽媽搞衛生，她還要幫我帶小兒子，每一間房，她都跪在地上用抹布擦——我媽媽都快六、七十歲的人了，她都能擦，難道你還不行嗎？”
她又拿她的媽媽來說事，仿佛她的媽媽是萬能的？
我很想回她一句：“既然你的媽媽這么能干，你就繼續讓你媽媽干吧，干嘛還要請保姆呢？”
但是，我忍住了沒有說！
本來，之前我想等到明天再跟她攤牌，但是，她現在既然這么樣說，我就必須跟她攤牌了——
“小劉，不好意思，你這份工作我干不了，我有腰椎盤突出，我沒辦法跪在地上，拿著一塊抹布一間一間房地擦地板。反正，我今天才來，明天你再去公司換一個人吧！”
說出這一句話后，我的心里輕松了很多！
我真真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老鄉”對待保姆——居然是如此地苛刻，真是讓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現在是什么年代了？
她把我們保姆究竟當成什么人了？真的是一個“下人”嗎？真的是一個“”傭人”嗎？
虧她還拿她的媽媽來說事，騙鬼都不會相信啊！
家里從來不買洗衣機，這么一大家子人的衣服必須用手洗？！
家里從來不買拖把和掃把，所有的垃圾必須用手撿，所有房間的地板必須跪在地上用抹布擦？
也許在解放前，確實有人干……
但是，在現在這個社會，我想誰也不會干！
“哦，你有腰椎盤突出，那沒辦法了！”這個所謂的“老鄉”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臉上再也沒有笑容了。
四惡人先告狀
第二天早上，我和她一起回到了公司。
她去了辦公室，我回到了宿舍。
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回到宿舍不久，楊老師來到了宿舍，對我沒好氣地說：“客戶對你非常不滿意，她說了你很多的壞話，她說不要你了，要公司給她換人！”
聽聽？這個所謂的“老鄉”居然來到公司說出這樣的話？
確實是我不想干，她卻反過來說她不要我……
這樣說也沒關系，不要我就不要我，干嘛還要說我的壞話呢？
我只好對著楊老師實話實說：“她家里有9個人，加上我就有10個人。她要求所有的衣服全部要用手洗，他們家從來不買洗衣機。這個我還可以理解，也可以勉勉強強地接受。但是他們家有200多個平方的衛生，他們家從來不買掃把和拖把，所有的垃圾都必須用手去地上撿，所有的地板都必須跪在地上用抹布一間房一間房地擦！說實在的話，這份工作我實在干不了，我有腰椎盤突出，我不能夠長久地跪在地上擦地板。而且，你想想10個人的飯菜，200多個平方的衛生，這樣子做，我可能一天都做不完吧？”
“哇，有這么刁難的客戶？也太苛刻了吧？”
“我們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么樣刁鉆的客戶，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怎么什么事都讓你碰上了呢？”
宿舍里的人個個都大吃一驚……
楊老師也無話可說了！
結果，這個所謂的“老鄉”，當然沒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人。因為聽了我的話，所有的保姆都把頭搖的波浪響，即使一萬塊錢一個月也不會去做！哪怕她的錢比別人的大三倍，也堅決不去做！
后來，這個所謂的“老鄉”，又到公司跑了好多次……
可是，始終沒有人愿意去她家做！
后來她終于讓步了，說，會買掃把和拖把回來。
可是，還是沒有人去！
最后，楊老師又跑到我的面前說好話：“客戶已經改正過來了，她去買了拖把和掃把，她還是想要你回去做！”
之前，她不是跟楊老師說了我很多“壞話”嗎？還說，她不要我了嗎？
現在，其實也不是她想要我回去做——而是根本沒有人愿意去她家做！
我搖搖頭，她買了掃把和拖把也不關我的事，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去做了！
她那樣的家庭，我害怕了！
作者簡介：
吉日蓮花，本名李吉蓮，一個喜歡快樂追逐陽光的女子，喜歡用文字來表達對生活對這個世界的感知和領悟！我寫我心，我的存在就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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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篇：《是非之地》（保姆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