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愉快的晚餐

淘米、做飯、擇菜、洗菜、炒菜……

要炒10個菜，我整整花了兩個多小時才把晚餐做好。

老爺子雖然來過廚房幾次，倒也沒有像剛剛那個月嫂說的，對我指手劃腳，說三道四。

難道？真的因為我是他從家政公司請來的，所以，他不會像對之前的那些保姆那樣，對我指手劃腳，挑三揀四……

我知道這份工作不輕松，如果他還對我挑三揀四的話，我肯定是做不下去的！

但愿他不挑剔我！

飯菜端上桌，這時大約六點多鐘，正是晚餐的時間點，家里所有的人都來到了餐廳，老爺子的兒子也從公司回來了，10個人齊齊地上桌，一張大大的圓桌剛好坐滿。

“嗨，小李的菜炒的真好吃，色香味俱全！”月嫂坐在我的旁邊，嘗了幾道菜后，對我贊不絕口。

“好吃，確實好吃，你看這個青菜炒的綠油油的，我就喜歡這種味道！”老爺子的兒媳婦看著我笑了笑。

“李姐，到我家里不要拘束，有什么事就跟我爸爸說，廚房里缺了什么，直接問我爸爸就好了。”早就聽老爺子說，他的兒子開了一家公司，這個年輕有為的老板笑容滿面地看著我，一副非常溫和、彬彬有禮的樣子。

我慌忙對他點點頭：“好的，好的！”

其他的人也都說我炒的菜好吃，唯獨老爺子沒吭聲，沒有表揚我，也沒有說不好吃。

總體而言，餐桌上的氣氛還是比較愉快的，大家都吃得比較高興，沒有誰說哪個菜不好吃。

吃完晚飯，已經七點多鐘了，我開始收拾碗筷……

10個人吃飯，桌子底下肯定有掉在地上的飯菜，我想先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后，再清理桌子底下的垃圾。

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老爺子居然主動拿了掃把幫我清掃地上的垃圾。

我是他們家請來的保姆，做飯搞衛生是我份內的事。我也做了那么多客戶了，還從來沒有主人幫保姆做這些事的。

我忽然間有一絲感動，連忙對老爺子說：“爺爺，等一下我再來掃地，等一下我再來掃地！”

“沒事，我幫你掃，你把桌子清理好，把碗洗干凈！你剛剛來，等熟悉了就好了！”說實在的，這個老爺子看起來真的像一個好人！

雖然，月嫂在廚房跟我說了這個老爺子很多的不是，但是到現在為止，我感覺老爺子還是和藹可親，而且居然主動幫我掃地！

吃完了，飯桌上當然是一片狼藉！

我繼續收拾碗筷，老爺子把地掃干凈后，居然又拿起拖把幫我拖地……

說實在的話，我的心里非常非常的感動！

我正在廚房洗碗，月嫂又來到廚房，她悄悄地來到我的身邊，悄悄地對我笑道：“我在這里做了這么久，今天這個老爺子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他之前從來沒有幫保姆掃過地，拖過地，他今天居然幫你掃地了，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可能因為你是他請來的吧？”

“是嗎？”我也笑！

“也許他不會刁難你，至少不會像刁難之前的那些保姆一樣的來刁難你吧？”月嫂又笑。

但愿如此，我也笑！

把碗筷洗好，再把廚房收拾干凈，已經晚上八點多鐘了。

沖完涼，洗完衣服，快10:00了，網上有好多網友的信息需要回復，還有很多網友發到私信上的文章也沒看——

我把所有的信息回復完，時間不知不覺12點了，我的眼皮子都睜不開了，熄燈入寢……

五老爺子一直守在廚房

第二天早上，我六點起床，洗漱完畢，開始做早餐……

想想要做10個人的飯菜，要搞400多個平方的衛生，我每天都會很忙很忙的！

早餐比較簡單，稀飯昨天晚上用電飯煲熬好了，然后再把老爺子之前買回來的饅頭和包子放到烤箱里面烤……

這時老爺子也起來了，他來到廚房，把中午要吃的菜從冰箱里面拿出來——

“小李，這些青菜你先用水泡起來，因為青菜上面有很多農藥，你一定要多洗幾遍，不然吃到肚子里會有很多毒素的；還有，中午吃的湯你要提前煲，要慢慢煲，用小火煲，這樣煲出來的湯才好吃；等一下我要出去買菜，他們現在還沒有起來，你可以先搞衛生。一般來說，你從現在搞衛生搞到11點，應該可以把所有的衛生搞完。實在搞不完的話，搞到11點也要停下來，沒搞完的衛生下午再搞；11:00必須開始準備中餐，因為每餐要炒10個菜，沒有兩個小時你是做不出來的。至于這些菜要怎么做？等早餐吃完了，你把所有的衛生搞完了，到了11:00，我再慢慢地教你……”

交代完畢，老爺子就拿著一個推車去菜場買菜去了。

這時，我想起了月嫂對我說的那些悄悄話……

“你炒的每一個菜，都必須按照他說的去做……”

我的頭皮忽然有一點點發麻……

他會怎么樣“教”我呢？我想起了之前那個退休女教師對我的“指手劃腳”……

我之前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清零，一切必須按照她的方式，菜怎么切，怎么炒？

當時那個退休女教師對我說話的語氣是教訓的口吻，仿佛我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白癡……

我的頭皮真的有點發麻，如果這個老爺子，又是那個退休女教師的翻版，我想我是絕對做不下去的！

這時才六點多鐘，大部分的人都還沒有起床。我按照老爺子說的：先把青菜放到水池里泡起來；再把今天中午要吃的雞湯放到一個很大的瓷缽里面慢慢地熬；然后開始一間房一間房地搞衛生……

一個早上，我不可能把所有的衛生都搞完，畢竟他們家有三套房子，加起來有400多個平方，雖然有些地方不用天天搞。

一個多小時后，老爺子買菜回來了。我急忙停下手中的衛生工作，把他買回來的菜分門別類一樣一樣地放到冰箱里。

這時候，其他的人也陸陸續續地起床了。

他們家人多，早上起床有早有遲，吃早餐也沒有規定在一個時間點，誰起來了，誰就吃。

昨天晚上，我已經熬好了稀飯，烤箱里有面包、包子、饅頭、紅薯……

他們想吃什么，吃多吃少都是他們自己拿，吃完后，我再收拾清洗桌子上的碗筷，這些工作都是在搞衛生的縫隙里做。

有400多個平方的衛生要搞，搞完衛生，還要做飯炒菜，我當然不敢怠慢，生怕自己做不好。所以，從早上起來，我一直都處在緊張的忙碌中，連吃早餐都是匆匆忙忙的！

幸虧，搞衛生，老爺子并沒有監督我，也沒有指手劃腳地在一旁說教，更沒有規定我一定要把房間搞得多么多么干凈，我只要按照自己平時搞衛生的標準做就可以了。

再說，他們家的房子雖然很寬，但是沒有那種雕龍畫鳳的紅木家具，也沒有那種很名貴的花瓶古董，所以擦拭家具也就不必格外小心，搞衛生的進展也可以加快很多。

還有，老爺子和月嫂他們的衣服都是自己洗，我只要洗他兒子媳婦和大孫子的衣服。

而且有洗衣機，所以我可以先把衣服放進洗衣機里，然后一邊搞衛生……

畢竟有這么多的衛生要搞，還要洗衣服，所以整個上午我是不敢停歇的，更不敢看手機。

老爺子的兒媳婦起得很遲，到了11:00，她的臥室門還沒有打開，我當然不能進她的臥室搞衛生。

所以，我先去準備中餐，下午再去他兒媳婦的臥室搞衛生。

老爺子說，他的兒媳婦因為沒有什么事，有時候會睡得很晚才起床的，如果她上午還沒起床，就只能下午再去他們的房間搞衛生了。

好吧，那我就先去準備午餐……

老爺子見我走進了廚房，他馬上也跟進了廚房——

見我開始淘米，他就開始喋喋不休地指教我：這個米怎么淘……

見開始洗青菜，他就開始一板一眼地教我：怎么洗青菜，怎么擇青菜，怎么炒青菜……

中午要炒10個菜，他就一直守在廚房，喋喋不休地說：這個菜怎么切，那個菜怎么炒……

我在廚房待多久，他就在廚房守了多久……

六只要老爺子不是太過分……

真的就像那個月嫂說的，每一道菜怎么洗怎么切怎么炒，你都必須按照他說的去做！

我雖然有一點點煩，也感覺很被動，但是他的態度還算好，輕言細語的，不像我之前碰到的那個退休女教師，總是用那種教訓人的口吻。

所以，我雖然有一點點煩，但是還談不上很生氣！心想，只要他的態度不是很過分，能忍還是忍一下吧，畢竟，今年也換了好幾份工作了！

吃完中飯，他們都去午睡了，我正在廚房清洗碗筷，月嫂又走進來了，看見我笑道：“這個老爺子怎么樣？”

我說：“我今天在廚房待了多久，他就一直守在廚房，喋喋不休地說了多久，確實有點令人煩！”

“他對你還算好的呢！他對你沒有生氣，也沒有發脾氣，一直都是輕言細語的，而且臉上還掛滿了笑容。你不知道，他對以前的保姆有多惡劣，不但挑三揀四，而且說話很傷人，之前的那個保姆實在受不了才走的！”月嫂笑。

“現在他對我的態度還算好，如果他對我的態度真的太惡劣，我想我也會忍受不了的！”

“也許你剛剛來，他對你的態度要好一點，如果時間一久的話，可能沒有這么好的態度了。也或許你是他請來的，所以他對你的態度要好一點？！”月嫂還是笑。

“說老實話，我也不能確定在這里能不能夠做得下去，如果他對我的態度不好，我就走！”我苦笑。

吃完中飯，大家都回自己的房間午睡去了。

我搞完廚房的衛生，已經下午兩點多鐘了。

老爺子的兒媳婦起來的晚，當然不需要午睡。

我又去她的房間搞衛生……

早就聽月嫂說過，老爺子的兒媳婦性格很溫和，我在她的房間搞衛生，她就坐在一邊靜靜地玩手機，也沒有對我說三道四。

搞完衛生已經下午三點多鐘了，我來到自己的房間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后開始回復網上朋友的信息……

下午5:00開始準備晚餐，6:30~7:00是他們的晚餐時間，吃完晚餐，搞完衛生已經晚上八點多鐘了。

我算了一下，從早上起來到晚上收工，一天的工作時間差不多有11個小時。

這是我做保姆以來最累的一份工作，也是目前為止工資最高的一份工作。

如果老爺子不是太挑剔的話，我還能夠勉勉強強做下去，一旦太挑剔的話……

我隨時準備離開……

七討厭的“姑父”

今天我受傷了，我甚至有了一種想離開這里的沖動！

我萬萬沒有想到，今天讓我受傷的，不是那個天天守在廚房對我碎碎念的老爺子，而是他的那個一直“溫和”的兒媳婦！

那個一直溫文爾雅、對所有的事都不聞不問、有著絕好的修養的年輕的女子。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對我發那么大的脾氣？

好像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一般！

老爺子的兒媳婦叫秋枝，她長得很漂亮，看起來溫文爾雅，修養極好。從我來到他們的家，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大聲地說過話，一直都是輕言細語。

對家里的任何事情，她從來都不聞不問，不管是我炒菜做飯，還是搞衛生，更談不上刁難我。

她也極少與家里的其他人說話聊天，她除了到餐廳吃飯，就是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里玩手機，看電視……

月嫂在我的面前說盡了老爺子的壞話，卻從來沒有說過他兒媳婦秋枝的半句壞話。

而且，總說秋枝是如何如何的好，說她在這里幫他們帶了一年多的小孩子，秋枝從來沒有責備過她！

這么樣好的一個人，這么樣溫柔賢惠的一個人，卻當著全家人的面，在餐廳，在我的面前大發脾氣，高聲大叫……

我忽然間受傷了，匆匆忙忙躲進廚房，淚如雨下……

事情是這樣的，秋枝的姑媽和姑父跟他們住的很近，他們經常來秋枝家里吃飯。

今天晚上，她的姑父和姑媽又來這里吃飯了。

城里人一般吃飯不多，也不喜歡吃剩飯，大家都是吃菜為主。

每餐最少炒10個菜，來客了還要加菜。

剛來的時候老爺子就交代我：一餐要煮多少米，大家都不喜歡吃剩飯，煮多了，吃不完就會浪費糧食！

所以，即使家里來了客人，我也會按人頭加一點米，但不會煮太多。

秋枝的姑媽和姑父經常來這里吃飯，也不是稀客了。

尤其是她的姑父，七十多歲的人了，嘴巴卻有點油頭滑舌，喜歡說黃色的渾話，喜歡開玩笑。

每一次來到這里，看到我在廚房做事，總喜歡嬉皮笑臉地走進來。哪怕我跟他并不熟，他也會不分輕重地說些不三不四的話——

“小李，你長得好漂亮哦，喜歡你的人很多吧？”

“小李，你知道嗎？我也喜歡你了……”

“小李，下班了，我陪你去街上散步好不好？”

一個七十多歲的糟老頭子，帶著痞痞的壞笑，說著這樣流里流氣的話，真的讓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剛開始我還微笑著跟他打招呼，后來一見他進廚房，我基本上看都不看他！

我知道，他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我總是一本正經地對他說：“姑父，請你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你說的話好難聽的！”

我真不明白，一個七十多歲的糟老頭子，而且是到這里來做客，怎么一點都不自重呢？

月嫂在這里做了一年多了，彼此比較熟悉了，他有時候還會對她動手動腳，月嫂也非常討厭他。

我雖然才來這里不久，他來這里吃了幾次飯，就仿佛跟我很熟絡了一樣，每次見面都會說那些不好聽的話，嬉皮笑臉的。

都七十多歲的人了，而且是來這里做客的，真是為老不尊！對于這樣的人，雖然他是客人，我卻真的很討厭他，后來每次看到他走進廚房，我基本上不搭理！

今天他來到這里，又直接跑進廚房來，對我嬉皮笑臉：“hello，小李，我們又見面了，你想我了嗎？我可想死你啦！”

什么屁話？一個七十多歲的糟老頭子，居然說出這樣痞里痞氣的混話，也不知道害臊！

他的老婆還在外面呢！我生氣地板著臉孔，一本正經地對他說：“姑父，請你不要說這樣的渾話，請你自重！”

說完，我一直板著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再也不理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