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奇葩”的外公
對于這樣的人，老婆婆大約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她馬上打電話給他的外甥：“兵兵，小李做的好好的，也很聽話，我很喜歡她，就是這個老頭子名堂多，無事生非……”
既然老爺子已經提出要換人了，我也只得把這里的實際情況向家政公司的負責人羅老師反應……
羅老師對我表示很理解，但她還是勸我：“現在公司里根本就沒有保姆，他要換人，也沒有保姆跟他換！你還是忍忍吧，盡量做到年底，過了年，明年再說吧！”
可是，如果他變本加厲的話呢？我該怎么忍？
我又趕忙把這些情況向老爺子的外甥兵兵說明，因為是他把我接過來的！
聽了我的話，兵兵這樣回答——
“我的外公騙你的，你只允許做合同范圍內的事情，如果有越界的事情你可以去告他！”
“說老實話，做事方面并不辛苦，搞衛生也不累，但是這個根本性的問題我肯定不能答應的！我也做了好幾年保姆了，這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以前在網絡上也看到過關于保姆跟客戶發生什么什么樣的關系，但那只是網絡上寫的，現在……”我對這樣的事真的感到不可思議。
“你親口跟他說，還有拿合同給他看，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你只能做份內的事情！”兵兵提醒我。
“我跟他說了，他說他不會勉強我，他要換人！”
兵兵發了兩個“捂臉”的表情。
“你外婆舍不得我，她對我很滿意，她剛剛跟你外公吵架了。如果能夠做到年底的話，你是不是跟你外公悄悄地說，在這個階段最好不要騷擾我，畢竟我還是有一點怕的！我估計，你外婆肯定知道這個情況，但是你也許不知道吧？畢竟你們請了這么多的保姆了，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換了無數個保姆了，都是一樣的結果——他就是老糊涂了！”看來兵兵早就知道他外公的這個無理的行為，只是他不愿意承認罷了，只說他的外公“老糊涂”……
“換了很多個嗎？”我又問道。
“唉！最開始三個月換，后來不給他換了，他就老實了！”
“他說以前的保姆都會跟他做，他還說前一個保姆也跟他做，而且很會做？！”我發出了一個偷笑的表情。
“他對每個人都這么說吧……天啊！”
“你以前不知道嗎？”
“不知道！”
“以前的保姆沒有跟你透露這個信息嗎？”我真奇怪，他換了那么多的保姆，難道沒有一個保姆向他透露這個信息嗎？也沒有一個保姆向家政公司反映這種情況嗎？
“沒有！”也許兵兵真的不知道，甚至也曲解他的外公“老糊涂”了？誰會懷疑一個八十九歲的老人家居然還會這樣？
“說老實話，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幻想癥，還是老年癡呆，還是真的？”其實我早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老年癡呆”，但是，在兵兵的面前，我還是給他留一點余地和面子。
“越老越小！”兵兵回道。
“奇葩的外公！”我雙手合十，我不知道該怎么樣去形容？
九半夜驚魂
和家政公司反映情況后，我知道，我一下子走不了，因為公司里根本就沒有保姆，即使老爺子想換，也是沒辦法的！
我至少還要在這里待一個月，最低也要待到年底。
可是，今天他和我說了那么多，我已經完全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是老年癡呆，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流氓，我在這里還能夠待下去嗎？還能夠安然無恙地熬一個月嗎？
這時我想起了昨天才走的那個保姆，還是我送她走的。她在這里做了一年多，這一年多她是怎么樣熬過來的呢？
這個糟老頭子今天跟我說，以前在這里做事的保姆都跟他做，包括昨天走的那個。他還說，她很喜歡做，她很會做的，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昨天走的那個保姆，當時根本就沒有流露出對這個老爺子的厭惡情緒，她說老爺子舍不得她走，感覺她還挺開心的，帶著甜蜜蜜的笑……
臨走的時候，她還跟我加了微信，說以后有事可以互相聯系。
我找到她的微信，把昨天晚上到今天的情況簡略地告訴了她，并且把老爺子說的話也告訴了她……
她回信息了：“老爺子很討厭，他確實經常騷擾我，經常對我動手動腳，甚至在我沖涼的時候也來摸我……”
天啊，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真是越聽越恐怖，她沖涼的時候，老爺子居然會去摸她……
更奇怪的是，她沖涼的時候難道沒有把門關好嗎？
再說，如果老爺子真的騷擾她——她怎么不反感呢？昨天提到老爺子舍不得她走，怎么還會流露出那種甜蜜蜜的笑來？
如果老爺子真的是這么樣的一個人，她又怎么熬得下去，而且熬了一年多？
而且，感覺她以后還想來——因為老爺子很喜歡她，舍不得她走……
莫非，她真的跟老爺子有那樣一層關系……
其實之前，我在家政公司也隱隱約約聽別人說過，有些保姆跟客戶怎么樣怎么樣怎么樣……
尤其是那種獨居的老男人……
想一想，今天老爺子跟我說的話也許都是真的？以前的保姆都會跟他做，包括昨天才走的那個……
莫非他真的跟她……
今天早上，我幫他量血壓的時候，他來摸我的手，我感覺是那么樣地嫌惡！
我是絕對不會容許這一切發生在我的身上！絕對絕對不容許！
如果他真的變本加厲，我馬上就離開，絕不會在這里待下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像昨天晚上一樣，提高了警惕，用木凳子抵住門，把行李箱放在凳子上……
深更半夜，我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又起來了，他在房子里走來走去，他在沖涼，他在悄悄地旋轉我的門把……
天哪！他居然把門打開了，他進來了，我慌慌張張地從床上爬起來……
怎么回事兒？抵住門的木凳子不見了？我的行李箱也不見了？他就站在我的面前……
這時我想起來了，昨天老太太跟我說的話：“如果他真的打開你的門，爬到你的床上睡覺，你就跑過來跟我一起睡！”
我急急忙忙從房間里面跑出去，他也沒攔我，我跑到了老太太的房間……
這時候，我忽然醒了，原來，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好奇怪？這個夢就像真的一樣，那么樣真真切切？
我睜開眼睛，朦朦朧朧的微光中，我看到木凳子還在，還在抵著門！木凳子上的行李箱也還在！
真是虛驚一場！
我不禁啞然失笑，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可能是半睡半醒，腦神經太緊張了，恍恍惚惚地，居然做了一個就像真的一樣的夢！
這時候，我完全醒來了，頭腦異常地清晰！
悉悉嗦嗦地，他真的又起來了，就像昨天晚上一樣，他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一下又一下，清晰可聞的腳步就仿佛踏在我的心坎上；然后，他又去沖涼了；然后，他又在輕輕地旋轉我的門把……
我使勁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也清晰可聞！
也許，他只是在試探——
我用凳子抵著門，凳子上放著一個沉重的行李箱——他在旋轉的時候，當然能夠感覺到，所以，他知難而退了。
這也說明，他是有理智的，他當然不是真正的老年癡呆！
而我卻再也睡不著了，一直睜著眼睛到天亮……
十天下奇聞
早上起來，他又要我幫他量血壓。
如果他一切正常，照顧老人，幫老人量血壓，這也是應該的，我不能拒絕。
可是，我剛剛來到他身邊，他又像昨天早上一樣伸出手來，準備摸我的手——
我倏然一退，生氣地對他大聲說：“你再不老實的話，我以后都不幫你量了！”
他識趣地把手縮了回去，再沒有吭聲，也沒有伸手。
早餐過后，我在廚房洗碗，他又悄悄地走了進來，壓低了聲音：“我跟你說，我給你再加100塊錢，給你300塊錢一次，你跟我做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歡你！”
真是個老不死的東西！我真想大聲地斥責他——可他是一個八十九歲的老人啊？！
我只能一口回絕：“你不要再說了，你給我再多的錢也沒用，我是不會答應的！”
他只能無可奈何地嘆氣：“既然這樣，那我也沒辦法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說“換人”了，大約也知道家政公司里根本就沒有保姆可換！畢竟快過年了，這個時候誰還會從家里跑出來呢？
午休后，我來到客廳，沒看到他，我問老婆婆：“外公呢？”
“他出去玩呢！”老婆婆回答我。
“他一個人出去的嗎？”我驚訝地問道。
“那當然！”
“他一個人出去行嗎？”我擔心地問，畢竟，他是一個八十九歲的老爺子。
“當然行，他經常一個人跑出去玩，到了下面他自己會打車的！”老太太很平靜地回道。
“您的意思，他不在這附近玩嗎？他還打車到別的地方去嗎？”這一下我更加驚訝了！
“是的，他經常一個人打車出去玩！”
天哪，一個“老年癡呆”——還可以一個人出去打車玩嗎？
顯然，這個“老年癡呆”是摻了水分的！
如果是真正的老年癡呆，一旦走出去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甚至走失了，家里人還要發“尋人啟事”。
我做的上一個單，奶奶也是老年癡呆，還是輕微的，家里人根本就不敢讓她一個人出去，一旦出去了，就找不到自己的家了，所以，她也不敢一個人走出去！
而這個八十九歲的老爺子，他不但一個人敢出去，而且還敢打車到處去玩，很顯然，他當然不是真的“老年癡呆”了！
趁著老爺子不在，我把這幾天來老爺子對我說的話，還有他不正常的行為一五一十都向老太太說了……
老婆婆只是一個勁兒地嘆氣：“唉！也沒辦法，他得了這個病，我們誰也沒有辦法，有的嚴重的還脫了褲子在街上走來走去呢！”
老婆婆好像就只會說這樣的一句話。
他真的是得了這個病嗎？我在心里笑，卻又不好去否定老婆婆的話。
我又好奇地問她：“外公說，在你們家做事的保姆都跟他做，真的有這么回事嗎？”
“有的人跟他做，有的人沒有。”老婆婆好像話家常一樣地跟我說。
“真的有人跟他做嗎？”這一下子我可驚訝了！
“有的保姆跟他做了，過后還會告訴我，她說，看到外公得了這個病，太可憐了，所以沒辦法，只好答應和他做。”
太“可憐”了，得了這樣的“病”？
天啦！老太太說的是真的嗎？我的下巴都快驚掉啦！真正的奇聞異事！
奇葩啊！奇葩！
有這么樣奇葩的“外公”？！居然還有更加奇葩的“保姆”？！
更加奇葩的是，她還敢這么樣直言不違地說出來？說給老婆婆聽？
而且說的是那么樣地“堂而皇之”？她是在“可憐”老爺子？在“同情”老爺子？甚至，她是在捐獻自己的“愛心”？
真正要笑痛我的肚子！笑掉我的大牙了！
現在的保姆，真的是“愛心”泛濫！“愛心”泛濫到讓人不可思議的地步！
我真想問問她：如果老爺子不給你錢，你還會繼續“同情”他？“可憐”他？為他繼續這樣獻“愛心”嗎？
這真是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絕世新聞”啊！
“唉！有什么辦法呢？他得了這個病，我們也只能由著他，反正已經到了這個年齡了，過一天是一天！”老婆婆又感嘆道！
想起兩天前才走的那個保姆，老爺子說，他跟她也做，而且她很會做……
我又故意笑問：“外公說，他跟前兩天才走的那個保姆也做了，是真的嗎？”
老婆婆回道：“這個我不知道，我也不是都清楚！他以前還是個處級干部，紀委主任呢！誰能想到，一個好好的人卻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我想，他年輕的時候比現在不知道還要“厲害”多少倍呢？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個女同胞？
“唉！我們現在真的對他也沒辦法，兵兵都罵過他好幾次了，每一次兵兵罵他，他就反過來怪我，說我又告了他的黑狀！”老婆婆又嘆息道。
“您的意思，兵兵也知道外公的這個……”我追問。
“是的，兵兵也知道，兵兵早就知道了！”
想到昨天我問兵兵，他還否認呢！他說他并不知道……
我現在總算明白了，老爺子的“胡作非為”，他們一家人都是默認的，只要對方愿意，他們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果對方不愿意，老爺子就會吵著要換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