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離職了？”

這一消息瞬間在一心傳媒掀起驚濤駭浪，公司上下一片嘩然。員工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而三少的一些忠實粉絲得知她離職的消息后，也紛紛在一心傳媒名下的直播間留言質問。大河眉頭緊皺，心中滿是疑惑，他怎么也想不到，于思源竟然會突然選擇離開。

心急如焚的大河三步并作兩步，迅速趕到海鑫的辦公室。彼時，海鑫正與于思源悠閑地吃著外賣，看到大河滿臉陰沉地闖進來，海鑫明知故問：“咋啦，出啥事了？”

大河雙眼瞪得滾圓，不可置信地看向于思源：“你真要離職？”

“是啊。”于思源擦了擦嘴，坐直身體笑著說。

大河正欲開口，卻被突然闖入的興宇打斷：“海總，因為三少離職，咱們直播間的流量暴跌，之前合作的廣告商也紛紛打來電話，說要重新評估合作意向。”

海鑫撇了撇嘴，回過頭，假裝無奈地問于思源：“能不能再考慮考慮，別辭職了？”

于思源挑了挑眉，配合著海鑫，笑著搖了搖頭：“不行。”

就在這時，音癡猛地推開門，手指著于思源大聲喊道：“三少，你是女的！”這一嗓子，讓房間里的氣氛瞬間凝固。

海鑫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噌”地一下站起來，迅速擋在于思源面前，像一堵墻一樣，刻意擋住音癡看向于思源的目光。音癡急得左看右看，眼睛瞪得大大的，試圖從海鑫的縫隙中尋找于思源像女孩的蛛絲馬跡，可海鑫的身影就像一座大山，牢牢地把于思源護住，讓他什么也看不到。

“誰說的？”

音癡自從聽過三少的御姐音之后，就入了三少的坑，成為了三少的粉絲，但是隨著觀察，音癡發現三少越發不像男生。尤其她下了播就會直接進海總辦公室，而且因為每次出入都和海鑫或者大河一起，和高大的海鑫和大河站在一起，三少也越發顯得嬌小。

“我觀察很久了，三少就是女的！”音癡篤定地說道。

然而，讓音癡萬萬沒想到的是，聽到這個消息，辦公室里的其他人居然都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興宇一臉不知所措地看向海鑫，海鑫則直直地看著音癡，眼神里似乎藏著什么秘密。音癡看不到被海鑫擋住的于思源的表情，只覺得辦公室里安靜得可怕，甚至能清晰地聽見身后大河低沉的呼吸聲。他心里“咯噔”一下，回頭望向大河，只見大河的表情冷得像被凍住了一樣，沒有一絲波瀾。

“你們……早就知道？”

這次輪到音癡疑惑了。

“你怎么發現的？”大河聲音很低。

“師父……”音癡看大河依舊面無表情，心里有些發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闖了大禍，只好轉過頭又看向海鑫，結結巴巴地說：“三少她……腳小。”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匯集到了于思源的鞋子上，和旁邊海鑫的鞋一對比，果然，差距一目了然。

“觀察得不錯。”海鑫微微點了點頭，并沒有責備音癡的意思，接著又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嗎？”

音癡趕忙瘋狂地搖頭：“沒……沒別人知道了。”

“好，這個消息要封鎖幾天，等三少離職的風頭過去之后再說。”海鑫一邊說著，一邊后退到于思源身邊，輕輕地低頭把于思源的手托起來，展示給大家看，“于思源在一心傳媒會有新的身份，以后再在辦公室見到她，記得叫老板娘。”

音癡震驚得合不攏嘴，大腦一片空白，他木然地點頭，機械地退出了辦公室。興宇緩過神來，臉上堆滿了笑容，“老板娘好啊！以后還請多多關照。”于思源笑著回應，辦公室里的氛圍稍稍緩和了些。

然而，大河的臉色卻陰沉得可怕，他看著于思源和海鑫，皺了皺眉。

海鑫明白大河有情緒，又不好在人前發作，就擺擺手讓音癡和興宇出去了。于思源下意識也要回避。

“你不用走。”一直站在門口的大河伸手攔下了于思源。

海鑫靠在辦公桌旁，笑盈盈看著大河。等他開口。

“為什么要離職？”大河低頭問于思源。

“吳薇薇知道了我的身份，她的威脅，讓寧一幫我付出了海納盛邦名下的品牌代言作為代價。”于思源長話短說。

大河知道海鑫最近壓力很大，私下總在往BJ打電話。他意識到了問題嚴重，卻沒想到背后的事情鬧這么大。

“與其公開性別會為一心傳媒引來麻煩，不如宣布離職。反正海鑫也沒把我的收入看在眼里。”

見于思源笑著調侃自己，海鑫雙手微微舉起，眼神里全是：“冤枉”。

大河對這份狗糧看得是夠夠的。他心里清楚，海鑫雖然日常吊兒郎當，但是重要事情從不含糊，而且于思源也不簡單，既然是他們兩人都決定的事情，也沒有什么好質疑的。只是三少離職這件事，對公司的影響著實巨大。他不得不了解情況。

“之前我做的有聲訪談節目效果很好，音癡那邊想籌備再做一檔類似的節目，你能來作項目策劃嗎？”

“如果你需要我，隨時可以找我啊。”于思源笑著說。

“不行，你得在一心。”海鑫聽出了于思源話外的意思，趕忙說。

“寧一幫了我這么大個忙，我不能放著不管吧。”于思源調皮地逗著海鑫。

“他的人情我來還。”海鑫撅了噘嘴，再一次把臉皺成了包子。

“啟明和海納盛邦的合作最近備受關注，品牌方利用團播進行軟廣告宣傳的模式，給很多品牌方指明了方向。這種模式，品牌方投資小，團播流量大，后續發展潛力巨大。因為是首創模式，所以也有很多問題。加上海納盛邦董事會對這種新模式的長期效果存疑，雖然前期流量可觀，但后續能否持續轉化為實際銷量，他們心里也沒底。而且，如何做到讓觀眾不反感，還能起到宣傳效果，這是個技術活。”

海鑫微微皺眉，繼續說道：“董事會那幫老家伙，向來保守，對這種創新性的模式心存疑慮也正常。我們必須在短時間內拿出切實可行的方案，讓他們看到團播軟廣告的長期價值，不然他們隨時可能起幺蛾子。”

“吳薇薇最大的依仗就是她的人脈關系和她善于鉆營的手段，但這也正是她的弱點。她習慣了走捷徑，對于自身業務的根基打得并不牢固。要想讓觀眾不反感且達到宣傳效果，內容的質量和趣味性至關重要。啟明的運營團隊并不專業，對于廣告商的產品特點，公司的人重視得都不夠。切片劇情創作能力也少有關注，直播中對廣告元素的融入和表演現在還很割裂。想吸引觀眾的注意力，又能讓他們在輕松愉快的氛圍中接受廣告信息，看起來還需要一些時間磨合。”

“你也別想太多，合作后的市場數據我也有關注，還是可觀的。你要相信寧一和吳薇薇，他們倆對于這次合作的目標都是一致的，如果賺不到錢，吳薇薇和海納盛邦董事會也都不是吃素的。”

聽著于思源和海鑫左一句右一句說起了海納盛邦的事，大河感覺自己有點多余了，于是打算離開。

結果大河剛走到樓梯口，腳步卻突然頓住，像是想起了什么極為重要的事情。他緩緩轉過身走了回來，目光在海鑫和于思源之間來回游移，神色凝重地說道：“與其被動地被吳薇薇威脅，寧一為什么不把把柄拿出來呢？”

海鑫神色一凜，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緩緩開口：“事情遠沒有你想得那么簡單。寧一手中的把柄一旦公開，牽扯的可不止是吳薇薇，還有可能引發一系列我們無法控制的連鎖反應。”

于思源補充道：“啟明傳媒背后的關系網錯綜復雜，與不少勢力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一旦處理不當，牽一發而動全身，后果不堪設想。”

大河在原地沉思許久，突然眼前一亮，說道：“既然不能直接公開把柄，那我們就從她的資金鏈入手。吳薇薇的資金往來必定混亂。”

“調查別人的資金往來，是犯法的。”于思源笑笑。

“別鬧了，你們不是有證據嗎？”大河低聲說。

“合作已經開始了，現在公開，會給海納盛邦帶來難以估量的危機。”

大河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銳利，說道：“雖說不能直接公開證據，但我們可以換個方式讓這些證據發揮作用。吳薇薇不是喜歡攀附權貴嗎，我們就從她的這些關系入手。”

于思源明白了大河的意思，但轉頭看了一眼海鑫，又搖搖頭：“不行，沒必要。”

海鑫走上前握住于思源的手，他知道于思源此時一定念著自己和吳薇薇之前的關系，不想把場面弄僵：“吳薇薇她咎由自取，我不會因為過去的那點情分，就任由她繼續傷害你的。”

大河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不能因為這種顧慮就放過她。她這次的行為已經讓你們付出了巨大代價，必須得給她點教訓。”

于思源搖了搖頭，語氣輕柔卻又不容置疑：“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也為了公司。但我還是希望能有一個更溫和的解決方式，既能讓她收斂，又不至于把事情鬧得太僵。畢竟，曾經的那段過往，對海鑫來說，或多或少也有一些特別的意義。我不想因為我的介入，讓海鑫對那段青春歲月只剩下不堪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