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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司陵邑

十五章夜審晚歸人

回到聽雨閣,左丘鋅再次開啟搶飯模式。要說這習慣還是在空山居養成的,吃的慢、下手晚的人,別說吃到肉了,就是吃飽都不容易。

鄔嵐自然是不和他一般見識,隨便他風卷殘云的忙活,我自巋然不動的笑著看他作怪。

左丘鋅用過膳,碗一推,筷子一扔就去院子里遛彎了。說是遛彎,實際上還是想借著夜色遮掩,默默探路,看看有沒有法子避開眾人的視線,找機會溜出去。

與他的愜意不同,左丘嶺正趴在空山居的門口,靜靜的觀察著里面的動靜。

他帶著鄔悠悠艱難的過了滑索,一路晝夜不歇的趕回空山居。但到了門口,他又開始后怕。小師兄跑了,自己至少是要挨一頓打的。但就算是要挨打,也得先吃飽了才有力氣。所以他準備先偷偷潛進廚房,給自己找點肉吃。為此他還特別叮囑和他一樣餓的兩眼放光的鄔悠悠,千萬小心,不能被發現。

他輕手輕腳的將院門推開一掌寬的縫隙,等了等,沒有聲響,于是大著膽子,把頭探進去,四處查看,院子空蕩蕩的,遠處的書社門窗緊閉,正廳里亮著一盞油燈,那是大師兄每天都點著的,說是山中有精怪,見了燈火自會避讓。左側的廚房和飯堂也黑漆漆、靜悄悄的。右邊是一個簡陋的雨棚,里面橫七豎八的放著些桌椅,是師兄弟們平時練功后閑聊的地方。弟子房和師父的住所在書社后面,從這個角度還看不到。

鄔悠悠自他身后,也把頭探出來,架在他頭上,朝里觀望,然后小聲說了句:

“空山派可真窮啊!”

一直蹲在墻角上的左丘峰聽到這句發自肺腑的感嘆,差點沒笑出聲。

左丘嶺不知道,就在他和鄔悠悠在門前鬼鬼祟祟商量怎么潛入廚房偷吃,再摸回弟子房先飽睡一晚之后,再迎接即將到來的風暴的時候。被師父、師娘趕著漫山遍野找人的一眾師兄也剛剛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空山居,幾個人還七扭八歪的靠在雨棚的椅子里詛咒發狠的,要把他和左丘垶捉回來暴揍一頓,讓他們倆把后面一年的碗和衣服都洗了,還要沒收所有零花錢,如果有的話。

左丘壑率先聽見了門外的動靜,于是幾個人默契的各自尋了隱蔽處藏匿,準備來個出其不意的甕中捉鱉。

左丘嶺對于鄔悠悠的感嘆,已經無感了,一來是因為這是事實,二來是他一路聽鄔悠悠講司陵邑的“豪奢”日常聽得木了。

他直起身,借著那點門縫滑了進來,鄔悠悠學著他的樣子,也跟進門。然后兩個人又彎著腰,做賊似的,準備穿過院子,向廚房移動。

就在這時,忽然一張大網從天而降,把兩個人兜頭罩住。左丘嶺被罩住的那一刻,只驚訝了一瞬,便坦然接受了事實。這陣仗,一看就是暴露了,而這別致的歡迎模式,不用想就是出自他二師兄。跑不掉了,索性他也不掙扎,就地坐好。

但他忘了他還有個少見多怪的同伴。鄔悠悠在被網住之后,半秒都沒耽擱,立刻發出了凄厲的驚叫,邊叫還邊掙扎,一通操作后,她和左丘嶺兩個人不僅被困得更結實了,還在掙扎中打散了頭發、扯亂了衣服,狼狽不堪。

空山居一眾師兄們被這慘叫震得愣了神,沒有及時制止。于是空山派的掌門和掌門夫人伴著這慘叫聲,出現在正廳的門口。

一見師父出現了,師兄弟們分工默契,老大老二縱身從房檐上跳下來,走到師父、師母面前邀功,聲稱終于尋回了兩個逃逸未遂的師弟。

而老三、老四則不知從哪里跑出來,七手八腳的把倆人從網里摘出來,又二話不說給各自綁了個結實。

鄔悠悠看了看自己雙腿、雙手上繞了一圈又一圈的繩子,又看了看和她一樣被困得結實,立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左丘嶺,一時也不敢開口,想著這也許是空山派的什么奇怪的門規。

一頓操作過后,終于有人點亮了院子里唯一的一盞燈籠,昏黃幽暗的光線無力的在院子散開,勉強能把幾個人照見。

左丘渙由著弟子們把人綁好,才大聲呵斥,語氣異常的嚴厲:“去哪了?”

左丘谷和左丘壑站的近,被這一聲嚇了一跳,默契的往外挪了一步,怕他師父氣急了,一掌打偏了,殃及池魚。

阮瑜則默默站在左丘渙身后,眼里都是責備。

鄔悠悠被吼得有點蒙,轉頭看左丘嶺。左丘嶺正欲開口解釋,就聽他師父又吼道:

“問你呢!看你師弟做什么?”

左丘嶺:嗯?誰?完了,師父這是認錯人了。得趕緊解釋:“師父!她-不是……”

“你閉嘴!”左丘渙不等小徒弟說完,怒火更甚!“說話!去哪了?”

鄔悠悠這時候忽然反應過來,小聲問左丘嶺:“他是問我么?”

左丘嶺一言難盡的看他一眼,繼續搶著說:“師父,你-聽-我說,他-不是-小師兄!”

他話音剛落,一陣勁風襲來,他整個人就被掀翻到一邊,重重的砸在了躲一旁看熱鬧的左丘峰身上。

左丘渙放下手,繼續質問鄔悠悠:“敢教你師弟說謊,不敢承認!”

左丘嶺:完了,說不清了。

鄔悠悠很蒙,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自己貌似被誤認成左丘垶了。空山居的人眼神這么不好么?得趕緊澄清,不然感覺會挨打。

“大叔!你認錯人了,我不是……”

沒等她說完,左丘崗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嘴,小聲說:“小師弟,你別演了,師父這次真生氣了,你再不認錯,小心被吊著打。”

與此同時,左丘壑和左丘谷一起攔住了聽了前半句就要沖上來動手打人的左丘渙。

鄔悠悠:“嗚嗚嗚!”她手腳被綁著,掙扎不開。只能干瞪眼睛。

左丘嶺爬起來,又要沖上去解釋,又被左丘峰給拉住了,還勸道:

“小師弟,你快別火上澆油了,都知道你是被師弟逼得,你最多算從犯,再嘴硬,小心連你一塊揍了。”

左丘嶺:“三-師兄-你-聽我說,他真-不-是……”

左丘峰:“不是什么不是,易個容,連衣服都不換,就想騙過去。”

左丘嶺:“衣服-是,但-人-不是。”

左丘峰:“行了行了,別犟了,師弟這招早就不好使了。”

左丘嶺:“………”,這情況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鄔悠悠掙扎不過,張嘴就把左丘崗給咬了,左丘崗猛地大叫著松開手。鄔悠悠抓住機會,搶著說:“我不是左丘垶,你們快放開我,左丘嶺,你快告訴他們,我是鄔悠悠,鄔悠悠啊!”

那邊剛剛被攔下的左丘渙聞言,一甩袖子,左丘壑和左丘谷就被彈了出去,兩個人退后數步,勉強站穩身形。眼見著左丘渙氣沖沖的朝鄔悠悠走過去,邊走邊抬手一招,立在墻角處,平時被師兄弟們拿來當劍使的木棍便到了手上。

左丘嶺急了,生怕他師父打了司陵邑的人,鄔悠悠看著也不像經打的樣子。他掙脫開左丘峰,撲到左丘渙腳邊,抱著他的腿不停的解釋:

“師父,他真不是小師兄,他叫鄔悠悠,是司陵邑的人,我們-在山下遇見的,您在仔細看看。”左丘嶺急的口吃都好了。

左丘渙看著他,更氣了,“好啊!連你也跟著學壞了。我讓你跟著他,是讓你幫他逃跑、幫他說謊,編故事,欺騙長輩的么?以為你秉性純然,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給我讓開,我先打死這個逆子,再教訓你!”

鄔悠悠看這架勢,已經嚇的慌了神,不停的解釋:“什么?你敢!你敢,我不是左丘垶,你憑什么打我!你打我試試,我要告訴我爹,”

左丘崗一邊不停的沖他使眼色,一邊緊張的攔在他前面。

這時一聲響亮的鞭響,終止了一院子的混亂。一直沒有開口的阮瑜拎著鞭子走下臺階,所有人都收了聲。連左丘渙都暫時止了腳步。

阮瑜一路越過左丘渙和跪地不起的左丘嶺,對左丘峰和左丘崗說:“把他給我吊起來。”

左丘峰和左丘崗,互相對視一眼,還想說情。

阮瑜一抖手,又是一聲警告的鞭響。這回倆人麻溜的駕著鄔悠悠,直接給掛到了門梁上。

鄔悠悠還在掙扎,不停哭喊著:“你們干什么!干什么。我不是左丘垶,你們眼瞎么,我是鄔悠悠,我是司陵邑的鄔悠悠,你們不能打我,我要告訴我爹。左丘嶺,左丘嶺,你快說呀!我不是左丘垶……”

啪!又是一聲鞭響。

所有人都跟著抖了一下,左丘崗和左丘峰甚至低著頭不忍心看。左丘谷和左丘壑則不停的打眼色,但是敢攔師父,卻不敢師母的倆人,眼睛都要眨瞎了,誰也沒出聲。

左丘渙冷哼著背過身。

左丘嶺在驚恐中睜開一只眼看向鄔悠悠,就見鄔悠悠背上已經見了紅。

阮瑜抽完一鞭,才開口:“以前只當你年幼,念及你思母心切,頑劣些也便算了。如今竟學得這般膽大妄為,一聲不吭的,帶著師弟外宿多日,教師弟說謊,犯錯不認,如今還敢改了名字冒充司陵邑的人。你眼里還有沒有尊長!“說著又是一鞭。

“平日里不學無數,劍法劍法不濟,陣法陣法不精,更別說醫術了,空山派的門規你可還記得!”跟著打了第三鞭。

鄔悠悠在第一下被打之后,就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后背火辣辣的疼。心里委屈的不行,又怕的不行。但還是勉力啞著嗓子,斷斷續續的哭喊:“我不是…啊!左..丘垶,啊!我叫…鄔悠悠……”

但后面鞭子又響了兩聲,她只感覺到了冷風嗖嗖的,卻沒有痛感。這才慢慢反應過來,好像后面不是真的在打了。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還是配合的尖叫著。

鞭子又響了幾聲,鄔悠悠的叫聲一聲比一聲凄慘高昂。這時左丘嶺也發現了其中的玄機。明白過來師娘這是演給師父看呢,剛剛一時緊張,都忘了師娘最疼小師兄,總是高舉輕放。

左丘壑和左丘谷也反應過來,立刻上前幾步,一左一右的,站在左丘渙的身后,以防他忽然回身。還不忘假意勸說:

“爹,您要不勸勸我娘,這么打,怕是會打壞了,雖然有錯,打壞了不還得您給治。我娘聽您的,您還是勸勸吧!”

左丘渙聞言,狠狠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心說誰聽誰的你不清楚么,在這磕磣誰呢。但徒弟們都在,架子還是要端好。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左丘壑:“爹!爹!您說句話呀!爹!”

左丘渙的身影在左丘壑假惺惺的喊聲中消失在夜色里。

一見親爹走了,左丘壑轉身跑到阮瑜身邊,一邊接過鞭子,一邊指揮著左丘峰和左丘崗:“快快,放下來!放下來!”

左丘嶺也從地上爬起來,沖到師娘身前說:“師娘,她真叫鄔悠悠,不信您看看,她是女的!”

嘭的一聲,在聽到“女的”兩個字后,左丘峰和左丘崗便松了手,剛剛被從門梁上解救下來的鄔悠悠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倆人面面相覷,看看左丘嶺,再看看鄔悠悠,琢磨著這句話是真的假的。

左丘壑倒是笑了,走過去,蹲在鄔悠悠身邊,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左右轉著瞧了瞧,說道:“騙誰呢,你師父都走了。雖說你這次扮的比前幾次都像,那也蒙不了我。”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扯鄔悠悠的衣服。

手腕卻被鞭子纏住了。阮瑜猛地一拉,就把親兒子扔到一邊去了。她用眼神驅散了圍著的三個人,走過去扶起鄔悠悠,仔細看了一眼,表情立刻僵了。

她把鄔悠悠轉了個身,撥開衣領,看了眼后頸,又把人轉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抬手抓過左丘嶺:“怎么回事兒?她是誰?你小師兄呢?啊?你小師兄呢?”

眾人:………

鄔悠悠終于平反,喜極而泣,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左丘嶺:………

左丘峰、左丘崗此刻終于意識到自己剛剛都干了啥,動手綁了一個小姑娘,還按著人不讓說話,還把人掛到門梁上,然后又給抱下來,就這,都沒發現她是個女的。這……這能怪誰呢,自然是怪左丘垶了,誰讓他小時候穿女裝騙吃的,長大了還穿女裝逃跑呢。

倆人邊給自己找借口,邊向左丘谷靠攏,三個人一匯合,就想開溜。

“站住!”阮瑜把人給喊住了。“老大,去把你師父和三師叔都叫到正堂來;老二,你去請林侯爺過來;老三,放鷹,給你桃子師姐捎信,叫她們上山,帶兩件女娃的衣服。”

眾人一聽,這陣仗,不敢多言,點頭紛紛縱身出了空山居去傳信了。

阮瑜又看看還跪在地上抽泣的鄔悠悠,還有一旁手忙腳亂解繩子、哄人的左丘嶺,嘆了口氣:“背上她,跟我走。”

左丘嶺:“去-去哪?”

阮瑜:“先去弟子房給她上藥。你最好趁這會兒好好想想怎么解釋!”

左丘嶺不敢多言,背上鄔悠悠,麻溜的跟著阮瑜朝弟子房走去。

一個時辰后,空山居的正堂里。

左丘嶺跪在中間,他身后是一眾師兄。面前坐著左丘渙、阮瑜,一旁還有阮瑕和林若虛。鄔悠悠上了藥,暫時安置在弟子房里,情緒波動太大,此刻連累帶嚇的已經睡著了。師姐們住在山下,估計接到信兒,最快也要天亮才能到。

自從左丘嶺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講述一遍后,堂內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小輩們連大氣都不敢喘。

阮瑕的扇子搖的嘩啦嘩啦的響,左丘渙盯著左丘嶺,恨不得把人吃了,阮瑜輕拍著他的手臂,一邊安撫一邊望向林若虛。

林若虛:“天亮,我就帶人去王城。”

“此事,暫時不能讓那人知道。”左丘渙沉著臉說。

林若虛不語,他知道“那人”說的是當今皇上。他也是到了空山居才知道,他這一路護送回來的七公主原來是男兒身。原本以為這位七皇子得了皇上的準許,可以終身閑居山野,加上空山派一再的保證和威逼利誘,他一時心軟,便也沒有將此事告知皇上。可誰曾想……

“算路程,如今怕是已經入宮了。難說沒有遇上!”阮瑜在一旁提醒道。

“見肯定是見過了,如今只能期望沒被認出來吧。”林若虛嘆氣。

“那師姐是不是也已經見到?”阮瑕終于收了扇子。

“未必!”林若虛搖頭:“按規制,司陵女入宮,只有皇上、皇后和太子會在第一天召見,此后只有修習結束,在宮中行走的時候,才能見到其他人。”

“修習多久?”阮瑜問。

林若虛:“一個月!”

阮瑕:“那一個月里,有沒有機會跑出去呢?”

林若虛看了他一眼,感覺在說你以為皇宮是你們空山派后院呢!阮瑕收到他的眼神,又開始嘩啦嘩啦的搖扇子。

“可否同時寄封書信給阿沅,讓她心里也有個數,或許能想想辦法。”阮瑜不死心的說。

林若虛搖頭:“不可,宮中書信,難免查驗。”

左丘渙起身,在堂內走了一圈又一圈,走到第三圈的時候,終于停下來,朝林若虛深鞠一躬,道:“侯爺,事到如今我便直說了,我空山派雖隱世而居,卻也不懼朝廷。我們只是不愿意鋅兒身份曝光,攪進皇室儲位之爭中。還請侯爺能繼續為此事保密。”

林若虛受了這一禮,沒有去扶左丘渙。他也知道,空山派一個個看著閑散浪蕩,卻也都是硬茬,真惹急了,憑左丘渙的身手,潛入皇宮強行將七皇子帶出來,也不是不能。不過這一山的硬茬,唯獨怕麻煩,懶得在江湖上爭名,懶得和皇權爭勢。

但這事兒現在已經不是他說保密就能保得住秘密的了。

“我已然欺君,若是皇上不查,我自然不會多言。”林若虛回道:“但那畢竟是皇宮!他還頂著司陵女的身份!”

阮瑕一下想起什么:“那,我們要不要通知司陵邑?”

林若虛又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是不是傻!

阮瑕知趣的坐下,不再說話。

“為今之計只有我帶著那個司陵女回去,看看有沒有機會把人換回來。”林若虛其實一點也不報希望。

阮瑜:“行得通么?”

林若虛:“難!”

左丘渙:“我與你同去!”

李.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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