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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隱龍之境

第7章圣體堪憂

“父皇,父皇!我回來啦!”

剛踏入養儀殿大門,姜竹銳便激動地小跑過去,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倒在端坐在廳堂正中的姜廣知腳下。

姜竹銳抬起頭,看向自己的父皇。只見姜廣知正襟危坐,一臉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看著他。此刻的姜廣知兩鬢染白,額頭爬上了皺紋,臉龐瘦削,面色無光,雙眼迷離,儼然一幅孱弱的病態,剛滿四十歲的年齡,看上去卻已年入花甲。

姜竹銳愣住了,他緊皺著眉頭,不敢相信這與當年那位唯吾獨尊、霸氣盛凌的大鈺皇帝是同一個人。

“父皇,您這是……”姜竹銳邊說邊上前邁步,站在了姜廣知正前半尺處,想要去撫摸他兩鬢的白發。

姜廣知擋下他的手,嗯嗯地輕咳兩聲,嚴肅地說道:“怎么出去兩年,一點規矩都沒了!”

姜竹銳緩過了神,連忙后退兩步,拱手跪拜,道:“兒臣參見父皇!”

姜廣知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說道:“起來吧!竹銳呀,長高了!”他的語調中帶著一絲壓抑著的激動。

此時,鄭明喜走上前,行禮道:“臣,鄭青山之子鄭明喜,參見陛下!”

姜廣知上下打量了鄭明喜一番,說道:“你就是鄭明喜呀,朗目青眉,儀表堂堂,很有你爹當年的風范!”

“陛下謬贊!”

“鄭明喜,你爹能讓你進京,朕很是高興。鄭家乃我大鈺國功勛赫赫、忠實可信的將臣世家,難能可貴。

“現,朕封你為廣威將軍,就做竹銳的貼身護衛吧!就如同你爹當年護著朕一樣,好好護著竹銳!”

“遵旨!我定赴湯蹈火,不負所托!”鄭明喜鏗鏘有力地回道。

姜竹銳聽到這個,開心的不得了,立馬向父皇道謝,然后湊到鄭明喜耳旁,小聲嘀咕:“明喜哥,你那點兒功夫就別赴湯蹈火啦,這里大內高手多的是,而且我能保護自己。你就陪著我,跟我作伴兒就行啦!”

鄭明喜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然后抬頭對姜廣知請示道:“陛下,您與殿下兩年未見,必有眾多話要說。臣就先行退下了!”

姜廣知嗯允。

在門口守候的趙得壽識趣地招呼走了侍從,和鄭明喜一同退出了養儀殿,并把門輕輕關了上,守在了殿外。

夜幕已低垂,黑色的夜空中透著微微的湛藍,月兒趴在淡薄的云上,俯視著大鈺國的一草一木,蕓蕓眾生,灑下細碎的微光。

“好了,過來吧!”姜廣知用溫和的口吻喚姜竹銳坐在了自己身旁。

姜竹銳看著姜廣知的面容,心疼地說道:“父皇,您到底害了什么病?為何變得如此蒼老虛弱!太醫診過了嗎?到底如何醫治?”

“竹銳呀,朕把你這么著急地喚回,想必你也應該明白原由。”姜廣知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說道:“朕的時日不多了!”

姜竹銳一驚:“父皇,你在說什么呀!您正是年富力強之時,僅是患了病。患了病,醫好便是,何出此言?”

“醫不好,此乃命數!”姜廣知茫然地望向遠處,眼眶泛紅。

“父皇!不會的!不會的!太醫要是醫不好,待我去尋天下名醫,定可醫好您的病!”姜竹銳聲音顫抖,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朕本以為可以逃得過天命,現在看來……”

“何為天命?”

姜廣知搖了搖頭,深嘆一口氣,拉起姜竹銳的手,嚴肅地說道:“竹銳,你可否愿意承朕所志,肩負起護國護民之重任?守我大鈺國每寸疆土,護我大鈺國之國祚延綿,造我萬民之安逸福澤?哪怕……哪怕折損自己的陽壽,也在所不惜?”

姜廣知的這幾句話像是耗盡他的全身力氣,字字戳心,令姜竹銳始料不及。他望著父皇那炙熱的眼神,心中一團火噌地點燃了,堅定地答道:“父皇,我愿意!”

姜廣知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沒讓我失望!”

姜竹銳還想再追問什么,卻被姜廣知猛然塞入的一塊糕點,堵住了嘴。

“別的都不要問了。太子的冊封大典已在籌備中,三日后便舉行。這兩天朕會讓禮部尚書孫墨去教教你禮數。”

姜廣知透過窗,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色:“今日不早,朕要休息了,你退下吧。”

姜廣知匆匆地打發他走,讓姜竹銳很是不爽。

姜竹銳一邊嚼著糕點,一邊說道:“父皇,莫急,兒臣還有很多事想向您稟報!”

姜廣知喘了一口粗氣,說道:“改日吧,朕倦了。”說罷,他便側臥在了榻上,閉上了眼睛。

姜竹銳看了姜廣知片刻,話在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只留下一句“遵命,兒臣告退。”便無奈地退了下來。

姜竹銳神情凝重地走到殿外,噌地拽住了趙得壽的袖子,急切地說道:“趙公公,你快告訴我,父皇他到底怎么了?患了什么病,為何他說治不好?”

趙得壽連忙后退,磕磕巴巴地說:“啊呀,殿下。老奴也不清楚呀!”

姜竹銳又往前逼近了一步:“你天天守在父皇身邊,怎會不知?”

趙得壽為難地說:“要是連陛下都不愿同您講這緣由,老奴又怎敢亂說呀!要不,要不您去跟皇后娘娘問問?”

“母后?”姜竹銳放開了趙得壽,說道:“也是,我這剛回來,還沒去跟母后請安。”

“皇后娘娘現在正在千佛堂,為陛下祈福。要不,老奴陪您過去?”

“不必了,你好好守著父皇吧。有明喜哥陪我。”

說罷,姜竹銳和鄭明喜便一同向著千佛堂走去。

千佛堂設在后宮的北角。此時夜已盡黑,沿著宮墻邊的甬道向后走著,星月被高高的墻壁遮住了亮光,甬道中雖然每隔十幾步便有宮燈照明,但還是讓人感到逼仄昏暗。

走著走著,鄭明喜突然停住腳步,猛地一回頭,雙眼緊盯著后方甬道中一個黑暗的角落。

姜竹銳一驚,也連忙轉身過來。

這時,一隊侍衛恰巧從旁門走出來,手中的燈籠照亮了鄭明喜盯著的那個角落,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侍衛走到姜竹銳身邊,行過禮后便繼續向前巡視了。

侍衛走遠后,姜竹銳輕聲問道:“明喜哥,怎么了?”

“我感覺,有人在暗中跟著咱們。”

“有人?可能是剛才那隊侍衛經過吧。放心,這皇城之中布防嚴密,可不像咱們在江湖,經常會遇到刺客飛賊之類。”姜竹銳表情輕松地笑了笑。

鄭明喜又四下環顧了一番,沒再發現異象,便繼續向前走去,犀利的目光仍然警惕地掃視著左右。

城佳璧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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